“那個,你報華西沒?”
“嗯。”
“那你怎麼不跟青豆說啊。”這妮子剛還來問他,確定顧弈報華西了嗎?合著顧弈跟青豆還遮遮掩掩。
“啊?”
“顧弈,不是我說你,裡頭那小子不好小覷。”他朝裡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女人呐,不收拾不服帖!你給她自由她就飛給你看。”
顧弈回神,翻了個大白眼:“你tm管好你自己。”
傅安洲沒褲子,彆說房門,連臥室門都出不了。
隻能顧弈幫他搓短褲,青豆跑出去叔伯家借男褲。她把握不住尺寸,借回來兩條,隔著門縫遞進去,又被他失笑遞了出來:“豆兒......小了。”
“哪兒小?是鬆緊太緊還是褲腿窄?短的話沒辦法,我們鄉裡沒有什麼大高個兒呢。”她還非要問個詳細。
“唔......不是短......”他遲疑,不知要怎麼形容,“你看看,能不能換條整體大一點的。”
“啊?哦!”見傅安洲吱唔,她便知不好。
完了,又問傻話了。為什麼她最近總是笨笨的。
顧弈在後麵喊,幫虎子也借一條。虎子搖頭,稱沒事兒,不換也沒事。顧弈虛晃他一腿:“不換彆跟我睡!太味兒了!”
“愛睡不睡,反正我睡房頂。味兒才好,熏跑蚊子。”
“連蚊子能都熏跑,那得多味兒啊!”顧弈嫌棄地避開他半米。
虎子罵罵咧咧,“少爺病。進村了還有少爺病!”
顧弈懶得理他,晾褲子時遙望了眼夕陽,問虎子,“北京好玩嗎?”他挺久沒去了。
虎子本來想笑話他,還幫對家晾褲子,聽顧弈這麼一問,也歎了口氣:“要是跟你們應該挺好玩的。但跟素素她前相好......不怎麼好玩。”
他在北京也露天鋪張席子睡,挺舒服的。那裡最近進出管理嚴,招待所學生要有學生證,男女住要有結婚證,各個景區都把著人,他哪兒也去不了,想留尊嚴避開他們也不行,隻能跟著素素看表演。
虎子聽她那前相好喊個什麼“搖滾”,喊了幾天。耳朵都快聾了。
就那破音響,全是噪音,就那破鑼嗓門,全是鬼吼,好聽個屁。不過那男人人不錯,兜裡半個子沒有,跑去老娘家偷拿幾十塊錢,就為了請他們吃頓飯。聽虎子說有朋友在海南,還留了個聯係方式。
素素走前跟他說清楚了,表示“再見就是朋友”,虎子莫名其妙,跟人稱兄道弟把酒言歡,交了個北京的鐵瓷。
顧弈:“你怎麼就想到要跟著素素去了?”
“我不放心她啊。”當時小海四處傳播素素不要臉的事,素素氣絕,流了兩滴鱷魚淚。虎子心疼,安慰她,她不是那種姑娘,好著呢,是小海不識貨。素素說想去北京,她以前的男人比小海好多了。虎子就好奇,什麼男人啊?多好啊?他也想看看。敘及此處,虎子又搖搖頭,“跟她出趟門,我算看出來了,她比我牛,我不放心個屁。”她也用不著他不放心。去tm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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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宏的夕陽瘋狂蔓延,賴皮許久,不肯落幕。
這個傍晚特彆長,長到一個冬瓜大的西瓜在空氣中蒸發,長到虎子講完北京的五日遊,長到素素跟剛子進展到你推我搡,眼裡沒有彆人,這銀輝才姍姍來遲,泄了一地。
男人在這事上無師自通。有素素這個精靈人眉眼點撥,剛子很難不開竅。
她得知剛子第一誌願是南城大學,興高采烈。剛子見她高興,也跟著高興,笑得傻乎乎的,人都交待出去了。
仿佛拿到了錄取通知書,順便還領了結婚證。
虎子旁觀良久,把在彆家田裡摘菜的青豆叫來,讓她給他“雪上加霜”,死了這條心。
“你拿鋼筆水來,幫我把忍字刺完。”上次隻刺了個形,還要再上兩遍色。
青豆放下菜籃,看也不看他,伸手摸了摸傅安洲半乾的褲腳,又抖落了一下,拉平整。
“程青豆!”
“滾!”
青豆跑去洗菜,掐了香菜根,一點點切碎。
“程青豆!”
“我不想理你了。”
“程青豆!”
“我不不不不不!”
“程青豆!”
“鬼才理你!想一出是一出!有病!”
“程青豆!最後一次!”
半小時後,蓮花燈綻開全盛燈光。
顧弈站在桌前給虎子扇風趕蚊子,青豆兩腿一盤,燒針蘸墨,嘴裡念念叨叨:“上輩子欠你的!”
虎子:“這輩子嫁我還。”
青豆:“......”
傅安洲坐在條凳上撐著頭,看他們這工程不小,也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地抿著氣兒:“怎麼?你們有婚約?”
青豆與虎子異口不同聲——
“當然啊,青豆是我媳婦兒。”
“你看他那張豬臉,像嗎?”
青豆聽虎子敗她名聲,更氣了,給他高頻紮針:“讓你亂說!我紮死你!”
“你以前都不反駁的!”
“以前是懶得理你,現在你得寸進尺。”一邊為素素鞍前馬後,一邊把她當備胎,不要臉!“就這張豬臉配上個豬腦,也好意思天天想這想那,美得你。”
虎子疼得直冒汗,偏偏手邊的扇子還停了,“顧弈扇風啊!小顧子!乾嗎呢!”
顧弈與傅安洲對視一眼。
他說:“我一直以為是你呢。”
“什麼?”
“豆兒許的對象啊。”
“怎麼?”
他笑了,半真半假:“我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