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日下午,在王府進行喪事時,亦安調撥出一隊人馬,把這個月的份例送到奉國中尉府,經辦這件事的人正是韋女史。
而沒等過上兩日,那邊果然如亦安所想,再次鬨出事端來。
出殯前一日,囑咐過韋女史對那邊多多留心的亦安,便見到了麵有急色的韋女史。
“尚書,那位過府來,說是要拜祭郡王妃。”都不必韋女史細說,亦安就能品出來其中深意。
拜祭?誰拜祭?說不好聽點兒,那位現在也還隻是原奉國中尉的侍妾。上門拜祭?無有品級無有誥命,拜的哪門子祭?
說那位用心不良倒是有個說法,無非是趁著郡王妃新喪,想借著世子生母的身份搞點事情出來,最好能讓朝廷認下她這個世子生母,也過一把王太妃的癮。
“人現在到了何處?”亦安兩日前便猜測那位必有後招,讓韋女史多多留心,最好安排幾個人沿途守著。
“說是已經出了中尉府,往咱們府裡來了。”韋女史一著急,把亦安也當成了郡王府的人。誰讓亦安現在主事,韋女史沒把她當成王妃本人就不錯了。
這樣說來,原先郡王妃派去的人已經不足以壓製這位世子生母。想來也是,郡王妃再有名號,如今也是管不了事。可這位卻還活著,又有一個即將成為郡王的兒子,哪頭重哪頭輕,趨利避害本就是人之本能。
亦安垂眸,看來那位是連永襄郡王妃的喪期都忍不過去,現在就想來要個名分。這確實是最好的時機,礙著郡王妃喪儀,這裡誰會和她硬頂?她到底是世子生母,便是無人顧忌這位,也得顧忌日後的永襄郡王。
想了片刻,算了算教程,亦安便對韋女史說,“這件事已不是你我能管的,隨我去見舞陽長公主殿下。”沒錯,舞陽長公主這幾日依舊在郡王妃靈前。
亦安不想介入這種事情中,她原本隻是聖人派來主持喪儀的特使,並不像摻和進永襄郡王世子的家事中去,這是兩頭不討好的差事。
索性現在有比亦安更有資格處置這件事的人在,亦安直接帶著韋女史去找舞陽長公主。
聽完亦安輕聲回話,舞陽長公主眉頭一皺,森然道,“永襄身後大事,豈容她這樣放肆?!”那位但凡真心實意來拜祭,就不會選在出殯前一日,這不明顯來搞事的嘛?
說完這個,舞陽長公主當即斥責韋女史,“你是永襄生前最為信重的人,怎麼連這點子事都處置不好?她一個沒有品級誥命的侍妾,如何能指使動那一府裡人?”還不是永襄郡王妃離世,那位又是世子生母,大家都是乾差事領俸祿的,自然不願意開罪那位。不看僧麵看佛麵,永襄郡王世子再不得勢,那也是日後板上釘釘的郡王,發落府裡人,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舞陽長公主讓韋女史帶人半道攔住,讓那位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還對韋女史道,“你且用心辦差,便是世子容不下你,本宮的長公主府,還是有你一口飯吃的。”這便是舞陽長公主,便是指使人做事,也會給對方留出退路來。若是舞陽長公主什麼都不管,隻吩咐韋女史做事,便是礙於身份韋女史不能說什麼,也不會這樣儘心。
有了舞陽長公主背書,韋女史領著府裡人風風火火攔人去了。郡王妃生前待她不薄,替王妃爭一把身後安寧,韋女史是樂意的。便是沒有舞陽長公主那句話,她也是宮裡出來的女史,還怕日後沒有飯吃?
因為亦安的先見之明,所以事情並沒有演變成話本子裡的那樣,世子生母大鬨世子嗣母靈堂。
舞陽長公主吩咐完韋女史,轉頭說起亦安來,“你這性子也太和軟些,這樣的事何必來回我,自己做主就是……”話說一半,舞陽長公主驀然地想起亦安隻是宮中女官,雖有品級,但也隻是聖人使者,並不能乾預各府家事,便止住話頭,隻說讓亦安好生主持喪儀,此類事有她做主。
亦安輕聲應下。
除過這個插曲外,永襄郡王妃的喪禮再無人打擾。
出完殯後,永襄郡王妃的靈柩在皇家道觀停靈,等著吉日一到,便和永襄郡王合葬。
亦安於是回宮交旨複命,等著合葬那一日再來主持儀式。
聖人問過亦安一回,便讓亦安下去歇息。
安王為先皇後幾人修建的觀宇即將完工,亦安又有一樁差事,在觀宇完工時,她要代表聖人前往初祭,日後殿前供奉祭品,便由宮中撥給。
看在安王已經出了二十多萬金的份兒上,聖人並沒有讓安王再出這一筆銀子。
亦安在宮裡躺了兩日,便接旨往宮外去查看工程進度。
與此同時,亦安兄長尚仁為先太子所修實錄也即將完成。本朝新科狀元在翰林院供職,新進一篇治理地方雜務疏,聖人看後龍顏大悅,加封其為翰林院侍讀學士。!,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