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鬥毆(2 / 2)

庶女亦安 風謐蘊虛白 13583 字 10個月前

太孫薨逝後,女兒容憲郡主和幼子便由聖人親自撫養。而聖人又要處理政務,有時就會把兩個孩子送到貴妃處暫管。

在宮裡能稱一句殿下的,除了太孫的兒子外,還有哪個?

太孫的兒子照例可以封為郡王,可那得是太孫活著的時候。比如女兒剛出生,太孫就為其請封郡主,這是符合國朝典章製度的。但兒子出生時,太孫已經薨逝,法理上這個孩子雖然能入宗廟玉碟,可今後帝位傳承若是有變,太孫便不能作為太孫,隻能當作郡王看待。除過太·祖嫡係可以永不降封外,其餘皇帝諸子,除過太子外,俱要降級而封。

郡王的兒子,按例隻能封鎮國公,不能享受太孫之子所擁有的待遇。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為聖人還在,群臣隻作看不見而已。

聖人聽著就要起身去看,那孩子自小生下來便有幾分體弱,幾年將養下來總算好些,可還是會有發熱、著涼的時候。齊太醫說隻要熬到十二歲,便能站住,這些弱症自會消散。至於往後,就看天命了。

太孫獨子將滿四歲,離十二尚有八年之久。聖人怕天不假年,自己看不到孩子痊愈的那一天,待他就格外精心些。現在聽聞有些不好便想動身過去瞧瞧。

偏這個時候還有太監過來,麵上一臉急色。見焦清也在,麵上先是

() 一緊(),複又大喜?()?[(),忙過去對他耳語幾句。

焦清本就為殿下的事心煩,聽了這個,更加不樂。但又不能瞞著聖人,這也是大事。於是焦清對小太監使了使眼色,自己近前回話。小太監如蒙大赦,趕緊跑了出去,天知道他有多麼不願意來報信。進宮這麼多年,這回熱鬨還是頭一次見到。

大臣們在殿上打起來了!

焦清攔住想要離開的聖人,在皇帝疑惑的目光下,低眉回話,“稟聖人,群臣在殿上鬥毆,已經見血了。”焦清陳述的時候可沒為這些官員說一句好話,僅憑這個,事後就能各個兒發落,降職罰俸都是輕的。

聖人本來還在心焦,聽了這話不由愣住了。不單聖人,就連兩位閣老也愣住了。這都什麼事兒?本朝還未聽說過有大臣在朝上公然鬥毆。要不是說這話的人是跟了聖人幾十年的焦清,兩位閣老還以為他是拿這個在逗樂子呢。

“怎麼回事?”聖人到底把身子轉了過來,隻是臉色和語氣都不怎麼好。兩位閣老也是,沒想到隻不在一天,這些人就能鬨出幺蛾子來。等等?二王不是在場?還有些宗室也在朝上,怎麼也不攔著些?就看他們打起來?!

二王不是不想攔,而是壓根兒攔不住……

焦清很快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聖人和兩位閣老在後殿議事的時候,前殿諸位大臣也在議事,總不能乾候著不是?二王便讓再議議李巡撫的事,說不定等聖人出來的時候,群臣已經能拿出個章程來。

二王的想法是很好的,可議著議著,事情就變了味兒。從李巡撫要怎麼殺,變成李巡撫該不該殺。李巡撫畢竟是有政績的一方大員,若是這回從輕發落,就等於其他人也有了一條活路。

這樣想的官員不少,但沒一個人敢當著聖人的麵提出來。聖人不在,便有官員試探著說了句。這下可是炸了鍋,有想讓李巡撫活的,自然也有恨不得除之而欲快的。

兩方人馬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反正聖人沒在,便逐漸由口頭辯論發展為肢體接觸。

“你是同黨!”

“你沒人情!”

不知哪一個掏出笏板衝了上去,有幾位尚書也是有年紀的人,一見這個架勢,年輕的扶著年老的先避到一旁,等再回頭欲主持局麵,發現已經是笏板滿天飛了。

二王苦勸不住,還差點兒被笏板砸了頭,隻能派人去請聖人。

焦清回完話,並不去看聖人。他知道,聖人現在的臉色必然十分難看。

聖人深吸一口氣,秦閣老忙勸道,“陛下保重聖體。”

隻聽聖人問道,“介綬,你們兄弟在母親麵前會打作一團嗎?”秦閣老的母親今年八十有一,仍然健在。秦閣老有一個同母弟和異母弟,兄弟二人在太夫人麵前一向和睦,從沒紅過臉。

秦閣老一時不明其意,隻能答,“回陛下,臣等兄弟不曾這般。”秦閣老的兩個兄弟都隻堪堪做到五品,哪裡來的底氣和首輔鬨彆扭。

白閣老卻是明白了聖人的意思,心裡輕歎一聲。

() 於是聖人對焦清道,“擺駕殿前,朕要看看自己的臣子們,是怎麼在君父麵前打起來的。”細說起來,如今的滿朝文武,幾乎都是聖人親自提拔起來的,在聖人麵前,可不就是如父子一般?

焦清連忙扶著聖人向殿前走去,兩位閣老對視一眼,也忙跟在身後。

越靠近前殿,百官鬥毆之聲越來越清晰,夾雜著幾聲嗬斥,比那菜市場還要熱鬨幾分。

焦清眼見十分不像話,在聖人踏入殿前的一刻高聲道,“陛下駕臨!”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焦清話音剛落,就見混亂的朝堂頓時安靜下來。文武百官按照各自的站位站得筆直,個個兒低眉順目。

要不是身上歪歪扭扭的公服,還有散落一地的笏板,乍一看上去,還真是一殿雅靜模樣。

聖人的一隻靴子踏入前殿,滿朝文武齊身跪倒,“拜見陛下!”幾位還算年輕的尚書扶著幾位老大人連忙站回隊列之中,也跟著跪了下去,口稱萬歲。

秦閣老和白閣老也在這時快步下了丹陛,站在所有大臣最前列。

聖人的另一隻腳踏入前殿,坐在龍椅上不發一言。群臣心內惶恐,二王也一同跪下,“兒臣無能,請父皇降罪!”頭一回襄理便出了群臣鬥毆的大事,確是不能推脫的。

聖人沉著臉不說話,半晌才道,“李氏的事已有定論,讓秦閣老與白閣老說與你們聽。”聖人這是同意了白閣老的提議。

滿朝文武道,“謹遵聖訓。”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先前笏板橫飛的模樣。

說完這句,聖人便起身,往鐘粹宮看孩子去了。

底下一眾文武止不住疑惑,聖人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刻也坐不住似的,身上不大好?沒看出來啊……

二王見父親離開,也趕忙跟了上去,這朝堂可真是一刻也不好待,差點兒就掛彩了。

不管群臣怎麼臆想,秦閣老與白閣老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讀了對李巡撫的處置。

李袤卿賜自儘,家人削籍為民,家產抄沒充公。當然鹽務上的事還要繼續查,李巡撫說是自己辦下的這個案子,可有些事就算他能管,但也不會親自去辦。

一個月後,轟動一時的兩淮鹽引案,以一位巡撫自儘,兩名知府問斬,六個地方官抄家流放,十二名鹽道上的官員奪職的結果而告終。

文武百官都在想,聖人到底年邁,對手下的官員也寬仁起來。以往這樣的官員,哪裡還能落個自儘的體麵死法,斬首都算是輕的了。

一時間百官都有些小心思蠢蠢欲動,而看到曾孫好起來的聖人也似乎回想起了當初的處置,稍後就打了個補丁。

此後凡有類似李袤卿之人,不問政績不究情由,一律抄家問斬起步。

這便是說李巡撫這樣的特例不會再有,百官人心頓時安寧下來。

而白成文也和劉按察使一直忙到年末,李巡撫的家產頗豐,其中又牽扯許多商人在內,著實不好立時理清。

劉按察使不無羨慕地對白成文道

(),此案過後?[((),白兄說不得就能高升,在下這廂先行賀過。”布政使和按察使雖然品級相當,但布政使是由從二品降到正二品的,論起職權來,可比按察使要大得多。

這次辦了件大案,二位欽差在京城自然會受陛下嘉獎。而地方缺了一位巡撫,自然也要補上。劉按察使想自家怎麼也不會撿著這個大餅,說不得還得是閣老的兒子補上這個美差。

即使白成文治理一方,政績再出色,得過幾把萬民傘。可外人看他,還是先想到這是閣老的兒子。就好比白尚仁中了解元,旁人知道的,也會先說,這是閣老的孫子。

雖然布政使至少要乾過兩任才能調動,可這次事出有因,劉按察使知道這次的案卷一交上去,必然是會受到嘉獎的。巡撫的位子他不敢想,可布政使若升上去,那他這個按察使是不是也可以動一動?旁的不說,升個布政使,依舊和巡撫搭班子,也是可以做一做這個美夢的。

劉按察使這樣想實在很正常,自己和布政使搭班子辦案,沒道理布政使升了,自己反倒沒落著好,聖人不是賞罰不明的性子。劉按察使並沒有把這樣的心思向白成文透露,隻是恭喜他日後高升。

忙到腳不沾地的白成文隻想好好睡上一覺,對劉按察使這樣的話並不放在心上,他還想在布政使任上再乾一任,有足夠的政績才好升遷。想憑借這一次辦案就往上走,屬實是想太多了。

白成文並沒有對劉按察使說心裡話,隻說勤勉辦事,聖人自會看在眼裡。劉按察使心中襯意,布政使這樣說,就是暗示他也會更進一步,乾起活兒來更加賣力。

李巡撫的家產,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清點著。

白成文這一忙,就把亦順的生辰錯過了。

亦順的生辰在十一月,白成文不在家,陸氏又憂心兒子的事。對李巡撫的處置是下來了,可自家兒子明年能不能入場,聖人卻是沒有個明白話下來,怎麼能讓人安心?

所以陸氏也把亦順的生辰給忘了,隻留江姨娘一個人在聽濤軒撕碎了幾條手帕,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鬨出來。

到亦順生辰的前兩天,亦寧到碧雲館來找亦安。

“再過兩日就是九妹的生辰,五妹有什麼打算?”亦寧開門見山道。!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