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聽完默默,她是能在嫡母麵前提一句,曹媽媽大概是能跟著去的。隻是亦安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滿,萬一有什麼變故呢。
“告訴曹媽媽,讓她用心做好母親那裡的膳食,我也好向母親開這個口。”曹媽媽做的甜點確實很合亦安的胃口,這也是原因之一。這樣抬抬手就能幫一把的事,亦安還是願意做的。且曹媽媽又不是惡人,不然亦安絕不會應下來。
綠漪笑道,“姑娘真是菩薩心腸。”綠漪其實說錯了,亦安隻對對她好的人好,旁的人,且還要往後稍稍。
二月初七,尚仁入場的前兩天,陸氏見到了她的妹妹,陸氏臨湘。
莫說陸氏,就連亦安幾人也是驚訝的。距離陸氏接到那封信,到現在也不過將近二十日,陸臨湘竟從山東趕過來了?!
這已經不是離奇所能概括的了,恐怕得寫進誌異錄裡。
這日陸氏正在景然堂清點賬目,就見陳媽媽急忙進來傳話,“夫人,姨太太…,姨太太到了!”
陳媽媽喘著氣話剛說完,就聽見景然堂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阿姐!我到金陵了!”這般年紀還能有這份心性,除過陸臨湘,再也沒有旁人了。
陸氏麵上浮現驚喜的笑容,正欲起身,就見外麵走進一個穿曙色衣裳,笑容明媚的婦人。和陸氏生得有七分相似,要不是麵上的笑意太活潑,還會給人以一種這是不是白家大夫人的錯覺。
陸臨湘見自家姐姐可是不會等通傳的,叫開府門直接就進來了,陳媽媽緊跑慢跑,才跑在姨太太前麵。
“阿鸞!”陸氏一臉驚喜,甚至心裡都沒有細想為什麼妹妹到得這般快。
姐妹二人多時不見,這時候自然有一番契闊,造冊登賬的俱都安靜下來,亦安幾人也相攜著給姨太太問安。
“不必在意這起子虛禮。”陸臨湘擺了擺手,握住陸氏的手,和姐姐一起向榻上坐去。
陸臨湘雖來得匆忙,但還是給亦寧和她幾個姐妹準備了禮物,在這上麵倒沒失了禮數。
等陸氏姐妹二人說起體己話來,陪在一旁的亦安幾人才知道,姨太太為什麼到得這麼快。
“父親來信,說姐夫升了禮部左侍郎,我想著姐姐不日就要進京,索性把內務都推給夫君,自家先到金陵來看望姐姐。”陸臨湘這回來隻帶了幾個丫鬟、婆子,甚至連自己的一雙兒女都沒帶過來。要不是本朝天下太平,陸氏都害怕她這一路上會不會遇見什麼幺蛾子。
陸臨湘雖然心急,但也沒有失了方寸。而是雇傭鏢局護送,一路上又是馬車又是坐船,硬生生壓縮了不少時日,提前趕到金陵。
亦安幾人聽得直咂舌,因為陸太傅一封信,姨太太連在東昌的家業都不打理了,直接交給丈夫,這執行力,比內閣裡幾位閣老都強得多。
陸氏姊妹說了兩個多時辰話後,正趕上用晚膳,兩姊妹這才停住話頭,一同去用膳,幾位姑娘作陪。
陸臨湘性子爽利,除了和陸氏長得有幾分相似外,其餘再無相同之處。許是和岑懷遠在北方任職多年有關,陸臨湘也頗有北人習氣。
“耽誤阿姐這一番功夫,稍後我替阿姐料理料理。”換到旁人,這話便有些逾越,再沒有管彆人家務事的道理。可說這話的是陸臨湘,替姐姐出力,有什麼不可以的?
陸氏笑道,“巧宗應在這裡,原是要給置辦些鋪麵、莊田,正好你來了,也省得我再造冊子。”陸氏隻是從她置辦下來的產業裡撥出一部分交給妹妹,並不是把全部家業給了出去。
“那些阿姐自己留著便是,我又不是不能置辦。”陸太傅出身大族,長女有的,次女也不會少。陸臨湘雖隻是知府夫人,但論家底,隻怕丈夫岑懷遠的上官還比不過她。
“隻當是我的心意。”陸氏笑著,卻沒收回去。
陸臨湘也沒再次推拒,她就不是那種性子的人。
“給你們府裡的姨娘傳話,就說我在的這段日子,姨娘們就不必來請安了。”這是給薔薇說的。
實際上陸臨湘想說的是讓這幾個姨娘都安分點兒,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彆亂跑,不要在她們姐們重逢的好時候過來現眼。
陸氏看著妹妹,無奈笑著點了點頭,薔薇就出去傳話了。
亦安姐妹幾人都看呆了,先前姨太太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亦寧及笄那會子,姨太太可沒有現在這般“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