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聽得四阿哥答應著說好,又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到時候這個所謂動了胎氣的格格真的流產了,是不是他又會成為替罪羊?
有個清淺隨意的聲音同他說話好似早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他一怔才反應過來是四福晉:“武格格的孩子一定要保住,隻要武格格的孩子保住了太醫你才能安然無恙。”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並不麻煩,他隻要做到安安靜靜守口如瓶,應該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段時間,於是難得真心的答應:“奴才明白了。”
這話好似也是說給床上的武若曦聽的,叫武若曦原本故意皺著的眉頭都展開了不少,仿佛病痛都減輕了很多。
佛爾袞並沒有立刻回家,他知道回家必定免不了一頓責罵,他想好了一切卻沒料到會有個格格動了胎氣,什麼受了驚嚇動了胎氣一派胡言!又不是紙糊的,說動胎氣就動胎氣?他心裡一麵憤恨的想一麵吩咐手下的人:“去跟巡城兵馬司說一聲,叫將那幾個混混早早的放了!”
手下的人忙答應了一聲。
巡城兵馬司歸大阿哥所管,下頭的人接到這個口信一時到覺得兩麵的都不好得罪隻能報給大阿哥知道,大阿哥聽了冷哼了一聲:“不過一個親王的孫子就把皇子這麼不放在眼裡,當皇子都是吃軟飯的?一個都不準放,往死裡狠狠的打,我看哪個以後還敢跟皇子動粗!”
大阿哥這個人直來直往,嫉惡如仇,雖說跟胤禛算不上親厚,但也看不慣佛爾袞這樣的作為,在說不過是為難幾個混混,純親王也沒道理計較這些。
下頭人得了信,又本身都偏向胤禛,幾個混混的下場也可想而知。
佛爾袞從小受儘寵愛,總覺得純親王府幾乎可以一手遮天,也沒料到他的話根本就沒有管用,相反還叫裡頭的幾個人下場更慘,他氣的跳腳一時卻沒有更好的辦法,眼見著天色漸暗隻能先悻悻的回了純親王府。
一回去就被純親王親自出馬,抓了個正著,並留下話:“關在屋子裡哪裡也不許去,寵的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曉月和翠墨說是教下頭人規矩,但從開始說過幾句話就沒在多說一句,下麵的人摸不著頭腦隻能按著之前所學的規矩本本分分的做事,院子裡的規矩大體上瞧著到還不錯。
因是新搬了家,康熙準了幾個兒子幾天假,隻是早起慣了,天色還是深藍,八個二等的丫頭們就捧著一應的洗漱用具進了屋子,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才住了一夜就多了一種不知名的香氣,叫所有陌生的下人都不自主的多了幾分小心翼翼,高捧的銅盆,明亮的西洋鏡,掐絲銀盒裡麵的是鮮見的淺粉色金玉美人膏,低眉順眼的下人,仔細看每一下都做得極其到位,也可見往常就是這樣服侍主子的。
帶著幾絲慵懶的四福晉坐在梳妝台前,墨色的長發鋪瀉在身後仿佛一匹閃亮的緞子,不用多說,但一切都已經昭示出了這位主子無與倫比的尊貴和細致,要做好下人還要下不少功夫.......
用了早飯胤禛就去了前院見外院的管事,權珮在一旁的耳房裡見了院子裡的管事,她陪嫁的幾房人現在也在裡頭,八個一等的管事裡一共有四個是她自己的,也沒有多餘的話要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好或不好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看的清楚,便隻淡淡的交代:“不論你們以前在哪侍候我都不想過問,便隻看以後吧,好好做事,拿實際說話。”又因為明日就因為喬遷新居有宴,不免多說了兩句:“我是不會刻意去分派下頭人怎麼做的,你們幾個即是管事自然有各自應有的職責,下頭的那些人做的好壞我是懶得知道的,隻要事情有了差錯我隻找你們說話。”
這位不溫不火的四福晉又一次叫眾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怎樣行事才算和了新主子的心意,有些下人是當初有些體麵的人物薦過來的,或許還在等著權珮細細的問一問好顯示出自己的不同,隻是偏偏權珮不問好似也不想知道,那麼暫時的來看他們就沒有什麼行事的優越性。
下人們恭敬的退了下去,權珮理了理鬢邊的碎發,閒適的喝著茶碗裡的清茶,靜香煮茶的手藝已經練了出來,現在喝茶多半不用她親自動手,零零總總後院的下人也有幾百來號,不知道裡麵有多少不乾不淨的人,她到也不急,慢慢的看總能挑出來。
外頭的丫頭進來回話:“三福晉和純親王世子福晉一起過來了。”
聽說三福晉跟純親王世子福晉是堂姐妹,純親王世子福晉想要為兒子來探路,又害怕進不了門,便拉上了三福晉,有三福晉在權珮總不好拒之門外。
權珮說了聲請,不多會就見到了神情有些尷尬的三福晉以及笑容滿麵的純親王世子福晉,三福晉也是卻不過情麵隻得答應,但內心裡實在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的,因為,幫了誰似乎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