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整個人都顫抖著,但她卻是因為憤怒:“姐姐是因為找不到真凶替自己開脫麼?那我就認罪替姐姐擔下這一切!”
她說著轉身就朝柱子上撞了過去。
如意果真還有幾分聰明,這樣一來權珮到又成了壞人,不過是故意陷害如意為自己開脫而已,如果如意真的死了,說不清楚的事情,胤禛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會懷疑?
旁邊站了這麼多下人怎麼可能真的叫如意撞死,曉月很快就擋在了如意身前,如意沒有撞上柱子,自己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隻是大抵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用的力氣太大,曉月被撞的坐在地上,半響都起不來。
自有丫頭上來按住了如意,怕她再次尋死,隻是這樣一折騰,如意鬆鬆挽著的發髻散開了大半,整個人也顯得狼狽起來。
裡頭守著的太醫出來回話:“三阿哥脈象平穩了,隻要過了今夜應該就無事了!”
胤禛微舒了一口氣:“好好看著三阿哥,隻要三阿哥無事,你們都有功勞。”
太醫不敢隨意張望,彎著腰應了一聲,忙又退了進去。
跪坐在地上的如意,冷笑道:“爺就這麼相信福晉?福晉這麼了解這種藥,又反過來救了三阿哥,難道這一切不會都是福晉自導自演好來陷害我的?”
胤禛聽得三阿哥沒有大事,皺著的眉頭也漸漸鬆開,聽到如意這樣說,麵上就露出了輕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若真想收拾了你,你們福晉多的是方法,你可能連自己什麼時候沒的都不知道。”
在胤禛看來她跟權珮的差距就這樣大?!
如意連自己都悲憫起來:“爺真的就這麼瞧不起我,心裡從來一點都沒有過我?”
胤禛的臉好似刀刻一般棱角分明,在這樣的夜晚尤其顯得冷漠,連回答都不屑,隻是起身輕拍了拍權珮的肩膀,這個時候便才多了幾分柔和:“你看著處置吧,我進去看著弘昀。”
那高大的身影,轉過帷幔就消失不見,如意眼裡最後的一絲亮光都消失了,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自小我就不及你....阿瑪何曾正眼看過我......連你的額娘也厲害,硬逼死了我姨娘....我也沒想過要做什麼皇子的側福晉的,可偏偏就做了側福晉.....沒有一樣真的順心過....我恨你額娘,也恨你,但我其實更恨這不公的老天.....”
每一個人都有她的苦難和不易,但這並不應該成為傷害彆人的借口,胤禛明日還要出遠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要怎麼處置如意她自己其實下不了手,權珮吩咐丫頭:“帶著側福晉下去吧,好好看管起來,明日在說。”
她這樣說著就起了身,並不去看狼狽落魄的如意如何被拖下去。姊妹兩個就這樣漸行漸遠,就如她們從開始就完全不同的人生一般,如意的人生有太多的不易,她又這般要強滿腔的恨意,也許這樣的結局是注定的,隻是卻也有良多的悲涼讓人感慨......
清晨的四合院裡繁盛的花木上還沾著露珠,有晨光一直透進了屋子裡,光亮的銅鏡前的女子牡丹髻上簪著一支新做的鳳凰展翅發簪,女子有些出神的打量著,好似想起了很久遠的故事,丫頭掀起軟簾進來:“夫人,毛子打探了消息回來,說雍郡王出行要經過咱們的河道,隻是雍郡王想要出其不意於是棄了官船坐了小船出行,毛子問您該怎麼行事?”
那原本還帶著幾分憂傷的臉,此刻連眉眼也倒立起來,狠聲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行!好啊!坐了小船最好,好好盯著,隻要到了地方船上的人一個都不許留,全部殺光!”
郭彩雲好似想起了當年那家破人亡的場景,整個人都有些顫抖:“全部殺光!”
直到天亮,三阿哥的情形確實好轉了,隻是孩子不大想說話,總是昏昏沉沉的睡著,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胤禛走的也還算放心,隻交代權珮:“彆太操勞,如意的事情不論怎麼處置,我都沒有意見,但你要顧好你自己。”
權珮淺笑,替胤禛理了理身上的鬥篷:“你也一樣,這次不比往常,跟納蘭延出打個招呼,叫他提早防備。”
“知道了,回去吧,外麵太冷了。”
晨風裡還帶著乾冷的氣息,權珮微緊了緊鬥篷,廊下的鳥雀都縮著脖子不大叫喚,天也透著幾分陰沉,有丫頭匆忙迎了上來,權珮的腳步微微頓了頓:“那拉側福晉吞金自殺了,早起等看見,人都涼了.....”
權珮此刻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隻是停下來坐在廊下的欄板上,有些出神,記憶裡連如意小時候的樣子都極其模糊,說是姐妹其實並沒有怎麼相處過,對如意一在包容是除過因為費揚古,其實也因為她自己,若不是她如意不會進門,也許如意的出路能更好一些,說如意惡毒,其實她更覺得可憐,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如意,於是連看管的下人都有些鬆懈,果真如意就自儘了,這樣如意或者還留著最後的體麵吧.......
作者有話要說:如意很悲劇,如意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