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1 / 2)

漸漸的可以望見綿延的草原,連風也涼爽起來,不再似在京城那般燥熱難耐,權珮在顛簸的馬車裡還是舒服的睡了一覺,起來馬車已經停了下來,皇上打算就地休息。

家中的事情已經處置妥當,最終還是網開一麵叫年熙文在家廟裡為年熙舞誦經祈福,不許離開半步,對外也隻說是年熙文重病不起,見不了客。

胤禛騎馬趕了過來,伸手扶著權珮下了馬車:“皇上突然又想喝你做的芙蕖羹了,這會可方便?”

風吹的權珮的裙角飛揚,這樣涼爽的天氣裡連心情也格外的好:“要皇上在等小半個時辰了。”

“這沒什麼,要用什麼需要我幫忙麼?”

“這到不必。”

帳篷裡的大臣剛剛散了,權珮就同胤禛一起將芙蕖羹送了過來,康熙笑著道:“來的正好,朕剛好有些餓了。”李德全侍候著康熙喝了一碗還剩下些就叫人端去賞給了後頭隨行的宮妃。康熙一時無事便叫了權珮和胤禛兩個陪著在外頭散步。

綠色的草原不遠處是成群的牛羊,有紅色黃色的野花點綴在上頭,仿佛是精雕細琢的花邊,傍晚的天空朝霞滿天,整個天空都一片火紅,康熙的心情不錯:“看樣子明天的天氣不錯,瞧著晚霞滿天。”

也不過說些家常,卻也其樂融融。

不遠處有小隊的侍衛小跑了過來,康熙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領頭的侍衛上前跪下行禮:“皇上,您已經離營地有些遠了,還請皇上回營。”

這好似還是不大對,有什麼侍衛在皇上麵前這樣說話的,但畢竟又是好心,康熙便叫了起:“起來吧,朕到不常見你。”

侍衛緩緩起身,卻在起來的一瞬間猛的往前跨出一大步,隻見得樹葉般的亮片劃破了空氣直衝著康熙而去,離得最近的權珮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擋了上去,隻覺得胸口和胳膊一痛,人也驟然失去了力氣,胤禛和旁邊的跟隨的侍衛已經衝了上來,作亂的刺客很快就被亂刀砍倒。

即便權珮擋了一下康熙沒有被命中要害,但也傷了腹部和一側的胳膊,混亂之中附近的人都趕了過來,皇上被抬了回去,胤禛抱著權珮麵無表情,離的近的人卻能感受到他的顫抖。

康熙傷的不重,醒來的也早,隻是畢竟上了年紀,原本身體就不適,這一次大傷了元氣,見胤禛侍候在一旁,溫和的道:“你福晉怎麼樣了?沒什麼大礙吧?”

“還沒醒來,太醫說還需要休養幾天。”

若不是權珮一擋,這樣的暗器全部紮在康熙身上,對這個年逾古稀的老者來說絕對是致命的,完全可以說是權珮救了康熙。

“你回去守著你福晉,要是醒來就跟朕說一聲。”

胤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五阿哥上前輕勸道:“四哥回去吧,你在這也總是操心四嫂,在說四嫂救駕有功,你代皇阿瑪守著也理所應當。”

胤禛這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朝著康熙道:“那兒臣就先退下了。”

康熙的帳篷裡隻剩下了幾個近身侍候的太監,於是聲音裡的疲憊也不加掩飾:“這個侍衛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回皇上的話,這個侍衛原先是暗衛裡的,據報,榮妃娘娘早前對他多有恩惠,近日也曾有過接觸。”

話隻說這麼多好似也已經足夠了,康熙忽的嘲諷的笑了笑:“朕自問對她還說的過去,她到是心狠手辣,一點都不念舊情,要不是四福晉擋一下,朕就要命喪於此了。”

皇上的心裡肯定難受,畢竟信任了這麼久的人誰料想會下此毒手。

做了這麼久的皇帝,快要閉眼的時候卻傷心事一件連一件,難怪當年的先皇會選擇出家拋棄俗世,紅塵之中權勢與地位實在泯滅人心,家不成家,人不像人,康熙淒涼的笑了笑:“叫人去問她一句,到底為了什麼?”

“為什麼?”榮妃倨傲的冷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孩子接二連三的死去的時候就該知道為什麼,赫舍哩,惠妃太後全部都是我的仇人,可我這輩子最大的仇人卻是皇上,說是給了我半輩子的榮寵,可沒問過我到底想要的什麼。我隻想我的孩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哪怕要我死也可以......”

連死都不怕,恨了他這麼久,隻可惜他卻從來沒有看明白過,不知道從他這一生走過的人,有多少是真心對他,又有多少是假情假意。

從帳篷外頭進來的弘謙眼也熬的通紅,隻是麵上卻是真切的笑意,像個年幼的孩子,歡喜的向他傾訴:“我額娘醒來了!”

這樣的微笑讓康熙的心也暖和了一些:“你阿瑪呢?”

弘謙抿著嘴笑:“我額娘醒來,我阿瑪歡喜的暈過去了。”

康熙一怔,卻忽的釋懷的笑了起來,即便是皇家也有真情在,也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也有人曾為他敖紅了雙眼,也有人曾為他歡喜的暈倒,隻是被他忽略掉罷了,他撫摸著弘謙的脊背,像個尋常人家的祖父,欣慰的道:“好,很好!”

塞外之行因為突然出現的刺客而中斷,回京途中,京裡傳來了榮妃的死訊,權珮還很虛弱,靠坐在胤禛的懷裡:“怎麼就突然去世了,沒聽的有什麼重病。”

胤禛仔細的替權珮沾了沾額頭的汗珠:“不要操什麼心,養好身子才是首要。”

權珮淺笑:“生久兒的時候那麼重的傷都好了,現在跟那會比不過是皮外傷,哪裡用的著這麼緊張。”

這根本不是傷重傷輕的問題,胤禛是舍不得權珮受一絲傷害的,隻是他總是吝嗇於表達,便隻親了親權珮的額頭:“皇上叫按照妃位下葬,也沒有格外的恩寵,三阿哥已經先行回去了。”

看似尋常,又好似不尋常,權珮已經困倦了起來,便依著胤禛閉上了眼:“皇上連奏折都批閱不成了,人也總是沒有精神,你說回京後會不會又有什麼舉動?”

胤禛看她困倦,聲音也壓低了幾分,柔和的仿佛三月的風:“這些事情都有我在,你好好休息,等回了京城自然就能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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