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又來了多次,等到第三天,更好了。
正義市民燕先生十分體貼,擔心來回出警的警察同誌裡或許會有同一批人,來來回回跑著多累人?還不如一次跑完。
所以他是忙碌一天,然後帶著自己一整天的收獲,坐在一個地方打電話報警,通知警察同誌們過來拉貨。
不同類型的通緝犯,由相應小隊負責,這些人在樓下碰見的時候還搞不清狀況。
“老吳,你們怎麼也來了?你們不是管經濟犯罪的嗎?”
“嗨,接到個報警電話,說是有通緝犯的線索。你們怎麼來了?難不成這裡還有連環殺人犯?”
“巧了,我們也接到報警電話。”
越說越不對勁。
幾個隊長安靜下來,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老吳率先開口:“咳,是挺巧的。聽說最近有通緝犯在咱們這邊開聚會,估計是要搞什麼破壞。我們這裡的電話是一位熱心市民打的。”
“我也是。”
“啊......”
老吳:“我們這個,姓氏很好聽,燕子的燕。”
甲隊長:“哦,真巧。”
乙隊長:“害,誰不是呢!”
老吳&甲隊長&乙隊長六目相望,默契抬腳:“走,辦正事要緊!”
一群人就都一路沉默著最終擠進了同一個單元門,上樓,進入同一個房屋門,看見了同一名報案人,以及滿地擠擠挨挨的蘿卜牌通緝犯。
這......
燕行鬆了口氣,退出計算機頁麵,揣好手機,站起身招呼:“你們好,那邊的是經濟型通緝犯,都沒有受什麼傷,應該不用送醫院檢查。這邊的就需要看情況了,不過他們身上的傷都是自己內部人員造成的,有需要我配合做筆錄的,請儘管說。”
還給劃了區域,做好了售後。
通緝犯們顯然已經認命了,對於如此的“羞辱”半點也不為所動,隻是低著腦袋不吭聲。
一個個錢袋子拚湊起來,已經足夠還債都還有剩餘的。燕行把貨物交接完畢,做完十來個筆錄,就離開去接下班的柳觀月去了。
“錢的事大概明天我這裡就能湊齊,你今晚早點睡,不用再接單湊錢了。”在柳觀月出來後,燕行心情不錯,語氣輕鬆地第一時間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
柳觀月不明所以,笑望著他問:“怎麼,買彩票中獎了?”
不過是隨口一個玩笑話,卻讓燕行一愣。
柳觀月停下腳步,擔憂地問:“你怎麼了?有點怪怪的。”
燕行搖頭:“沒什麼,就是剛想起還有這個來快錢又不違法的方式。不過想想,好像也不太合適。”
他買彩票,作弊的方法有很多,可究其根本,還是一種利用異能的資源掠奪。抓通緝犯也是利用異能,可他做的卻是對社會穩定有益的事,掠奪的也是犯罪分子的利益。
說起來,靠抓通緝犯賺錢這個法子,還是從上次小區裡抓了兩名匪徒後得到了不菲獎金這件事上得來的靈感。
不管怎麼說,現在錢已經湊齊了,隻等明天錢到賬就可以讓柳女士放鬆心情了。
夜風徐徐,雖然有點燙人,落進心裡的溫度卻恰到好處的美好。
燕行騎著電動車,如同往常的每一個深夜,載著輕巧纖細的柳女士一起回家,心情無比恬靜。
恬靜的心情是屬於彆人的,與警局絕大部分人無關。
此時此刻,他們的身體在忙碌的,他們的心情也澎湃著。
“一個人三天就抓了這麼多通緝犯,不可思議!”
“這人根本不是人吧?網上好像說他是會功夫的隱士高人,還真有可能。”
“會功夫也沒這麼牛吧?說不定人家是來自星星的外星人?”
“外星人也缺錢?唉果然錢是一切動力的根源。”
“問題的關鍵難道不是外星人都長這麼帥?那還是彆跟外星人建交吧,要不然咱們單身狗的日子更難捱咯!”
......
*
忙碌了兩個通宵,蔣警官終於離開警察局,卻沒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轉頭去了城東他已經退休的老師家。
到了院子裡,頭發銀白,背脊也有點駝的老師正站在菜園子裡,見他來了,笑著衝他招手:“來來來,小蔣,你可是有口福咯!看,小黃瓜能吃了,西紅柿也紅了好幾個!等會兒就讓你師娘給你全都涼拌上。”
在外威嚴穩重的蔣警官聞言笑開了,像個冒失小子連連點頭,“嘿,我就是踩著點來的,我記得上次過來,黃瓜就有拇指粗了,算著時間可不就這個點兒。”
“好哇你這個壞小子!”老人遙遙用手指點他,既無奈又得意。一個紮著低圓發鬢的老太太聽見聲兒,提著茶壺端著茶杯出來,聞言撇撇嘴,拆老頭子的台:“也不知道是誰成天把那幾個菜瓜子數來數去,生怕哪個賊專門跑進來偷了!”
住在附近的都是機關單位下來的,不說多富裕,至少也沒個窮人。要真有誤入的小偷,誰會稀罕偷你幾根黃瓜幾個番茄?真是人越老越幼稚!
蔣警官笑得眉目燦爛,捧老師的臭腳捧得很自然:“老師種的菜可是一等一的,整個芙蓉市還能找著第二家?”
說笑幾句,兩個年紀都算不上年輕的師徒坐在院子裡唯一的黃果蘭樹下,聞著花香,喝著老太太自種自曬的花茶。
“說吧,今天來,到底是什麼事讓你為難了?”
都說知子莫若父,師父也如同父親。
蔣警官抬手扒拉了一下頭發,歎氣,少有的竟是連如何開口說都為難上了。
好在師父有耐心。
過了半晌,蔣警官才微微躬身,雙手手肘撐在腿上,視線落在菜園子裡的瓜架上,聲音幽幽道:“三天前,有一個叫燕行的年輕人,孤身一人抓到了十個通緝犯,都是以教化著稱的A級。”
師父“啊”了一聲:“這不是挺好嘛。”
蔣警官抬手抹了把臉,苦笑:“問題是,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又接連抓獲了四十多名通緝犯,最低級彆的也是B級。連同前一天的十人,等於是三天時間,他一個人,抓了五十多名我們找了數年都沒能抓到的通緝犯。”
師父端茶缸子的手微微顫抖。
蔣警官繼續說:“而他抓這麼多通緝犯,隻是因為最近缺錢。”
師父的茶缸子摔了,茶水打翻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