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之後,她才發現滿地都是散落的衣衫,足以證明昨晚發生了什麼。男人冷白的鎖骨上甚至還有一道曖昧的咬痕,是被她咬的。
然後,傅思漓就把人毫不留情地趕出了家門,沒給裴時隱半點機會,解釋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結果不知怎的,沒過幾天,裴時隱竟然直接上門拜訪了她爸媽,提親。
礙於她還在上學,婚禮隻能暫緩,兩人先領了證。
而她更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稀裡糊塗就答應了。
迷迷糊糊睡著前,傅思漓還在想。
等時間一到,一定要立刻就去離婚。
否則萬一還沒到日子,她就先反悔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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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冬日柔和的陽光映照進來,房間裡溫暖如春。
傅思漓緩緩睜開眼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裴時隱大概已經去上班了。
沒有早起相對的尷尬,她徹底鬆了一口氣,靠在床上又刷了會兒手機,才不緊不慢地下床去洗漱。
今天是她去酒店的第一天,嚴格來說也不算是上班,因為今天是周末,她隻是先去酒店裡逛一圈,順便了解一下酒店最近的情況如何。
洗漱完出來,傅思漓開始糾結穿什麼。
穿職業裝?好像有點老氣橫秋。
不知不覺,就拿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出來。
光是看也看不出太多效果,傅思漓打算先試一套。
就在她要脫掉身上的睡衣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
傅思漓脫睡裙的手被嚇得一抖,細細的肩帶就這麼順著肩膀滑了下去,大片雪白的肌膚措不及防地暴露在空氣中。
裴時隱走進臥室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麵。
她半捂著胸口,長發隨意披散在胸前,僅是微微遮擋住隆起的弧度,一雙漂亮明豔的眼眸裡寫滿了慌亂無措,藕粉色的真絲睡裙搖搖欲墜,雪白纖薄的背在燈光下白得發光,宛如上好的絲綢,讓人挪不開眼。
男人的眸光頓時暗了幾分,淩厲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
還沒等他移開視線時,衣帽間的門被重重關上。
緊接著就是她又羞又怯的罵聲。
“變態!”
門外,男人的嗓音莫名低啞了幾分:“抱歉。”
“變態!”
又罵了他一遍。
門裡的人像是快哭出來了:“你進來之前乾嘛不敲門.....”
他無奈,低聲提醒:“你沒關門。”
“.......”
傅思漓咬緊唇瓣,耳根快要紅得滴血,仿佛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衝到了大腦,尷尬得手腳發麻。
她剛剛以為裴時隱去公司了,所以才沒拉上衣帽間的門。
誰知道他不但沒走,還偏偏在她換衣服的時候進來了。
裡麵安靜無聲了半晌,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裴時隱隻能站在門口等著。
眼看著快要到上班時間,他耐著性子敲了敲門,低聲問:“換好了嗎?”
就這麼磨蹭了十分鐘,做好了心理準備,傅思漓才慢吞吞地拉開衣帽間的門,臉頰還有些不自然的緋紅。
男人早就換好了襯衫西褲,此刻長身玉立,隻是白襯衫的最上端的紐扣還沒係好,沒打領帶,渾身上下依然透著矜貴疏離的氣場。
裴時隱神情自若,仿佛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
他從放置手表的櫃子裡拿出一枚,慢條斯理地係上,掃了一眼衣帽間裡的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她的衣服。
他低聲開口:“你打算去走秀?”
傅思漓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耳根的緋紅還未完全褪去。
“我要去酒店!”
“爸回來了?”
聞言,傅思漓呆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爸是指她的父親傅北臣。
他倒是夠不見外的。
她的耳根莫名有些發熱,故作平靜的語氣回。
“沒,但言忱哥哥在。”
聽見後半句,裴時隱係袖扣的動作一頓,很快又恢複了自然。
傅思漓並未察覺到他細微的神色變化,還在試衣鏡前比量上身效果。
“你覺得這套怎麼樣?”
他係好領帶,嗓音恢複平日裡的冷淡:“去應聘保潔?”
“......”
傅思漓隻好又拿起一件:“這套呢?”
“太正式。”
“太花哨。”
一連比量了好幾套上身,傅思漓就沒從男人嘴裡聽到一句滿意的。
讓裴時隱誇一句漂亮的難度基本上可以對標爬上珠穆朗瑪峰去摘星星。
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他這麼刻薄的男人存在??
還是說他比她的起床氣還重?
她就不該問他。
裴時隱其實不太能理解女人為什麼要在這些無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傅思漓是這樣,他的妹妹更是,所以他雖不理解,卻早已經習慣。
等他下樓去書房拿了份文件回來,她還在試衣間裡折騰。
挑完衣服挑鞋子,選完鞋子選包包。
傅思漓已經換好了衣服,她又對著鏡子轉了一圈,確保鏡子裡的人美麗不失端莊,360無死角的漂亮,就算去走秀,也是可以打滿分的程度。
就在她自我欣賞時,身旁的男人也看了過來。
她從小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繁瑣至極的護發過程每天不落,所以每根發絲都柔順如瀑,從頭到腳都精致保養過,用膚若凝脂形容也不為過。
想起剛才誤打誤撞看見的畫麵,他的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下。
看了幾眼,裴時隱收回視線,知道她一時半會應該還出不了門,於是說:“一會兒我讓司機送你。”
傅思漓的注意力還在滿牆的包包上,隨口回答道:“不用,言忱哥哥的助理會來接我。”
話音落下,房間裡的溫度仿佛突然冷卻了下來,冷得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傅思漓搓了搓手臂,環視了一圈,盯上了櫃子最上麵一排的白色金扣kelly。
隻是擺的太高,她踮腳也不大夠得到。
餘光瞥到身旁的人,傅思漓心念微動了下。
塑料夫妻也是夫妻,使喚一下也不過分吧?
“裴時隱。”
聞聲,男人側眸看過來。
傅思漓輕咳一聲,儘量讓語氣聽起來自然。
“幫我拿一下那個包包。”
她剛剛試過的一件雪紡襯衫被扔在了他的西裝上,裴時隱撿起襯衫,把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上,最後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放在櫃頂的包。
就在傅思漓以為他要伸手幫她拿下來時,那件雪紡襯衫被輕飄飄蓋到她頭上,遮擋住眼前的視野。
下一秒,那道低沉寡淡的嗓音透過那層薄紗入耳。
“自己的事自己做。”
“..........”
如果民政局能像便利店一樣24小時營業,她一定拉著裴時隱現在就去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