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被懟(2 / 2)

平湖秋碧,曲水流觴,貴女貴婦珠翠羅裙,輕聲笑語滿院。

明毓到時,有個婦人笑問:“這是哪家娘子,生得好生俊俏。”

明毓盈盈一禮,笑應:“回梁夫人,妾身是謝家長媳,明家二女。”

說著朝著眾人複而盈盈一禮:“妾身見過諸位夫人,姑娘。”

聽到明毓的話,眾人停下談笑,望向她的目光頗為微妙。

梁夫人一愣,疑惑道:“我從未見過你,你怎知我是誰?”

明毓笑盈盈的道:“不僅梁夫人,諸位來客,妾身都識得。”

明毓的姿態落落大方,溫和明亮,倒是讓其他人意外。

有眉眼帶著英氣的紫衣姑娘問:“我今年才隨著我雙親來長安,甚少參加宴席茶席,你難道也知曉我是誰?”

明毓看向紫衣姑娘,開口喚了聲:“顧姑娘。”

顧家姑娘驚訝:“你怎認識我的?”

明毓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將軍一生戎馬,戰功顯赫,誰人不曉?”

“顧將軍今年四月舉家回長安定居。顧姑娘且說今年隨雙親來長安,眉宇間又有將門虎女之姿,妾身自然是認得的。”

顧家姑娘聽到她的話,頓時喜笑顏開,說道:“明家嫂嫂慣會說好話哄人。”

明毓莞爾一笑:“妾身說的是實在話,若非實話,又怎能認得出顧姑娘?”

上輩子她們還做了妯娌,怎能認不出來?

顧家嫡女顧明月,好好的一個姑娘,卻因被人陷害,換衣時被謝煊撞見,迫於名聲與壓力隻能嫁給廢物謝煊。

謝煊不學無術,年年科考,年年落榜。還自詡風流讀書人,時常出入風月場所,偏生孫氏覺得她求佛拜菩薩才有的謝煊是個天之驕子。

而在明毓眼裡,謝煊就是個廢物。

顧明月自幼隨著父親在邊關長大,性子比皇城的閨閣姑娘要明朗坦率,也心直口快。

“我方才聽說謝家嫂嫂性子沉鬱,不愛與人往來,甚是小家子氣。”

顧明月的話一出,有好些人的表情都微微一變。而她口中的“旁人”,更是躲到了人後,不敢露臉。

顧明月繼而道:“可我怎麼瞧著謝家嫂嫂一點也不像旁人所說的那般不堪。不僅不像,根本就是截然相反,雖我才識謝家嫂嫂,可我卻覺得謝家嫂嫂不僅長得漂亮,還甚是溫柔聰慧,大氣。也不知這些難聽的謠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自是從今日茶席主人的口中傳出來的。明毓笑著在心裡應。

有些明白人望著與傳言中全然不符的明氏,打起了眉目官司。

瞧來,這謝家主母好養母的名聲,似乎有些水分。

恰好這時,因離席去哄鬨了脾氣女兒的孫氏,回來了。她也不知方才園中的事,自是不察園中的氛圍。

入了園中,看到了站在亭中邊上垂著臉的明氏,想起方才何媼的回話,便心裡有氣。

今日本不想讓明氏出來見客的,可席上有丈夫在大理寺當職的夫人,提起了謝評事的妻子,疑惑怎不見人,她才不得已讓她過來。

但自是不能讓她穿戴那些布衣銀釵就來,會讓人以為她苛刻了養子夫妻。但又不想給她鋪路,畢竟來的都是些貴眷,甚至有好幾家官職都在丈夫之上。

若明氏瞎貓碰上死耗子,給她經營好了關係,後邊自是能幫得到在官場上謝衍。

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是以,她想讓明氏在這茶席上出醜。

本以為明氏不識貨,她便特意為明氏準備的衣裳首飾,卻不成想她連衣裙款式是什麼時候的都知曉。

如此,她自然不能再這麼刻意。

隻是一時尋不到合適她的衣裙,隻有三娘微肉身段穿的衣裳才大抵合適,雖腰間寬鬆,但隻要束上了腰帶,誰還能說不是特意給明氏做的?

找三娘要了衣裳,三娘雖不情願,但叫她以一套頭麵給哄好了,倒是四娘,鬨得厲害,隻得去哄了許久。

孫氏走到明毓身前,與眾人介紹說:“這是我家衍哥兒去年娶的媳婦,明毓。”

“我這兒媳出身不如諸位,是以從未出席過這樣的茶席,或不愛說話,也過於拘謹,還望諸位姑娘和夫人莫要見怪。”

她的話一落,席上的氣氛頗為微妙。

顧明月忽然笑了:“謝夫人這是在說笑吧?嫂嫂出身如何,我不知曉,但嫂嫂落落大方與我們打了招呼,怎會是拘謹且不愛說話呢?”

似乎一點也不怕孫氏生氣,繼而說:“且謝夫人方才說是去年娶的媳婦,可為何一次也沒有出席這樣的茶席?還是說謝夫人過府吃茶吃席,還是家中辦席,都不讓嫂嫂露麵?”

她的話一出來,孫氏的笑臉一滯。

心裡惱火顧明月的不敬,但因丈夫官為尚書右丞,官拜四品,而顧將軍卻已是三品歸德將軍,又受帝王敬重,她隻得隱下不快。

隱下不快後,也反應過來了她話中的意思。

她半轉身子看向身後的低眉垂眼的明氏。

明氏已經與她們打過招呼了?

還落落大方,叫人稱讚?

且不過片刻便讓這顧明月幫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