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四十四章(1 / 2)

謝衍被刺殺的第二日,明毓從出去買菜的紅鶯口中得知,朝廷命官被刺殺的事在長安城傳得沸沸揚揚。

雖未言明謝衍姓名,可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一樣,無疑就是他。

紅鶯絮絮叨叨的道:“昨日抬著人走街串巷的陣仗,幾乎是一日便傳遍了長安,而今日傳得更厲害了。那被刺殺的官爺還是與咱們家主同在大理寺當職的呢,也不知家主是否了解這事。”

青鸞聞言,眉心輕輕一蹙,提醒道:“家主公務繁忙,你可彆煩家主。”

紅鶯偷瞧了眼夫人,惱道:“我也不是那般沒眼色的,你莫要亂說話。”

待紅鶯出去擇菜後,青鸞才與夫人小聲嘀咕道:“夫人該敲打敲打紅鶯了,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

聽紅鶯的意思,像是起了去家主跟前問的心思,這膽子也太大了!

青鸞這幾日總擔心紅鶯會犯錯。

自知道夫人有了身子後,紅鶯在家主麵前越發的殷勤了。

斟茶倒水和開門的活都搶著去做。

這大戶人家裡,主母有孕後,一般都會提攜身邊的婢女給丈夫做妾。

青鸞的擔心,便是怕紅鶯有了這樣的心思。

家主那般性子的人,再有現在還想著法子討夫人歡心,更是不可能納妾。

明毓好似也瞧出來了,沒有半點的驚訝。

她淡淡道:“紅鶯的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主的意思。”

紅鶯的這個心思也不是沒有過,但這心思很快就會被謝衍給消了。

上一世紅鶯也有這心思,但沒做出格的事,後來到年齡便嫁了出去。

況且,就紅鶯的這點兒很快就夭折的心思,與謝衍現在的險境而言,根本不足一提。

思及這事,明毓看向青鸞:“紅鶯的心思你彆管,但她方才所說的事你留心些,閒暇時就到外頭打聽打聽進展,一有進展便立刻回來與我說。”

青鸞露出了詫異之色:“夫人若是真的想知道,問家主不是更快?”

明毓輕搖了搖頭:“如你對紅鶯所言,他公務繁忙,還是彆煩他了。”

謝衍那人,她也不知他有沒有保留。

夫妻這麼多年,她總不可能真看著他出事而無動於衷。便是尋常認識且說得上話的人遭難,她也不會漠不關心。

這時有人敲房門,而後紅鶯麵色擔憂地推開了房門,說:“夫人,府中差了何媼來,說是接夫人回府一聚,馬車也備好了。”

明毓眉梢一挑,孫氏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來者不善,究根詰底是因刺殺謝衍失敗的事。

略一琢磨後,明毓吩咐:“你去與何媼說,昨日入冬我著了涼,怕動了胎氣,就不出門了,還望婆母見諒。”

紅鶯在謝府,除了謝府的主子外,最怕的便是這何媼。

何媼素來瞧不起靜瀾苑的人,就是對家主和夫人也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

要她去回這樣的話,她心下也是忐忑的。

紅鶯回到巷外,戰戰兢兢地對何媼複述了主子的話,在瞧見何媼臉色沉下來之時,心慌慌地垂下了腦袋。

何媼忽然一聲哂笑,朝著院子裡頭就大聲道:“自分家後已有一個月,大少夫人都不曾回老宅給公爹婆母請安,這似乎不太說得過去。”

時至晌午,正是各家各戶回來吃中食,歇晌的時候。何媼聲音響亮,巷子居戶大多聽到了聲響,從各自院子中探出頭來瞧熱鬨。

何媼見人多了起來,繼續朝著院子裡頭道:“二爺受傷嚴重,也隻大爺回去瞧了一眼,可大少夫人連一句問候都沒有。今兒個主母想讓大少夫人回府,一家人聚一聚,怎的就今日不舒服了?”

在巷子居戶異樣的目光下,紅鶯麵色一白,一下子不知如何應對。

在屋子裡頭的青鸞聽到何媼這麼說,臉上浮現怒意。

憤然道:“何媼這話怎麼說的?!這些話一傳出去,夫人不敬婆母名聲也都跟著傳了出去!往後家主和夫人還怎麼在這巷子裡過下去?”

青鸞越說越氣:“這到底是來接回府一聚,還是特意來弄臭夫人的名聲!?”

春瑛也聽不下去了,站起了身,說:“夫人且讓我出去與那老媼說道說道!”

明毓抿著唇點了點頭,說:“就當何媼狐假虎威,不是主母的意思,是以不用顧忌什麼,直接懟回去。”

孫氏彆想用道德與名聲來威脅她回去。

孫氏恐怕是想用她和腹中的孩子來威脅謝衍。

若不是被逼急了,孫氏也不會想到這般低級的算計。

春瑛麵色沉沉地從屋中出去,走到院中,隔著院牆朝外大聲回道:“我家夫人哪裡是不想回去!都是因前些天主母給家主安排的老媼不做人事,知曉夫人有了身子,特意在夫人的吃食中下落胎藥。雖發現得及時,可夫人還是被嚇到了,這些天一直都在屋中養胎,連院門都沒出過,這是巷子裡的鄰裡都知道的事!”

何媼的聲音大,春瑛的嗓門也不輸她。

雖看著老實,可嘴上功夫卻也不輸人,

聽到春瑛的話,居戶臉上都滿是驚愕。

被捕快押走的老媼竟是謝家老宅婆母給安排的!敢情偷盜隻是給老宅留顏麵,其實是奴大欺主,謀害主子!

瞧著來謝家的那老媼,穿金戴銀的,哪裡像是下人?看著就像是富家的夫人,由此可見謝家老宅門第不俗。

他們原想著謝家老宅背景一般。

可他們今日瞧到這老宅的仆婦都打扮得這般貴氣,而謝家夫人的穿著打扮卻很是素雅,便是謝家住的院子都是租賃的。若家底富裕,如此分家似乎就說不過去了。

這到底是把人分出去了,還是把人給趕出來了?

若是趕,那到底是哪一方的錯?

一眾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心裡癢癢的,都想把熱鬨瞧個齊全。

何媼也不慌,應道:“那李媼

伺候了大少爺二十年,一直都安分守己的,誰能知道她怎就生出了險惡的心思?再者這回主母想要一家子聚一聚,也想著把誤會解釋清楚了,可大少夫人如此避而不見,可還是怪罪主母?”

屋中青鸞被氣紅了臉:“這老貨句句不說夫人,可話裡話外都在暗指夫人苛刻李媼,才讓其心生怨念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