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四十五章(1 / 2)

大理寺少卿接了謝衍被刺殺的案子。

第二日例行詢問謝衍是否有與之交惡的人。

謝衍在十二歲前從未出過謝府,之後每年也隻出去兩三回,科舉那年才出得頻繁一些,很少有與人交惡的機會。

聽到謝衍的話,大理寺少卿神色微惑:“是你不出府,還是謝府有所規定?”

謝衍道:“父親母親自下官幼時便管教得甚是嚴格。”

大理寺少卿一挑眉,對此很懷疑:“甚是嚴格?”

因家中有一個紈絝侄子,林少卿對這長安城的紈絝子弟也有一些了解,謝煊的名字也曾聽家中的人提起過。

此人十五六歲便開始逛了花樓。這樣的紈絝子弟,不是家中特意養廢,就是被溺愛過度了。

不是親生的管教得這般嚴格,連府邸都不能出去,而親生的卻是放養,真真叫人匪夷所思。

到底是謝衍私事,林少卿並未多過問。

“你今日且仔細想想,近來你可記得有誰對你有意見?便是尋常口角,都把名號列出來。”

“還有,昨日下邊的人審問了殺手,這些惡徒嘴巴都咬得極緊,是以今日本官會親自提審。”

謝衍應:“若是可以,下官想觀審。”

林少卿點頭:“那便來吧。”

說著,起身出了辦公署,走到外頭的堂中,讓下邊的人去把惡徒提上堂中。

殺手被提了上來,一個個都被抽得皮開肉綻,身上一道道鞭痕血汙,狼狽不堪。

看見謝衍時,眼神陰狠。

有人自覺跪下,有的腰身依舊挺直,毫無意外地被衙役狠踢膝蓋窩,迫於外力跪下。

林少卿一拍驚堂木,肅嚴而威:“爾等惡徒竟枉顧王法在長安城內,天子腳下行凶,真真膽大至極。今日本官且審問你們,若有隱瞞或瞞而不說,便虎頭鍘伺候,從重發落!”

有殺手抬著下顎,眼神剛烈,甚是硬氣道:“我等本就是刀尖舔血的刀客,既然走了這條道,便不會畏懼生死。成王敗寇,要殺便殺就是了,何須這麼多廢話!”

林少卿聞言,朝著衙役喊了一聲,道:“上虎頭鍘。”

那殺手冷笑:“我要是喊一聲痛,便不是個男人!”

林少卿不多言,朝著與衙役點了點頭,衙役會意把人拉到了院子外頭。

謝衍絲毫不懷疑林少卿的果決。

今日的林少卿,也是五年後的大理寺卿。

林少卿對待罪證確鑿的犯人,手段素來狠厲著稱。便是查案也是剛毅果決。

不肖片刻,便有淡淡的血腥味從外頭飄了進來。

不多時,麵目凶狠的劊子手端著一個人頭從外走入,放到了地上。

誰又能知道這剛被砍下頭顱的殺手,在死前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怕?

隻可惜,不會有人知道的一天了。

殺手中有人對上托盆中人頭不瞑目的雙目,臉色一

變,浮現了蒼白之色。

但凡尚有七情六欲的人,都會怕死,隻不過是深淺和膽大和膽小之分。

林少卿掃了一眼殺手,語速緩慢:“砍頭不過是碗口大的疤,你們今生作惡,沒有來時再為人的道理,我倒要瞧瞧,你們還有誰要搶著去投畜生道!”

眾人一陣沉默,沒見著這人頭時,雖有些許畏懼生死,但卻也能安慰自己生死不過一瞬,沒什麼可怕的。可當真看到了血淋淋的人頭,那畏懼就好似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帶著幾分儒雅的審問官,竟真這麼狠,說砍頭就砍頭。

眼下,似乎隻要他們開了口,便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很快,有一人指著人道:“我們與他,還有他不是一夥的,要殺謝衍的事,我們隻是收錢辦事的。那人給了我們五百兩金,要我們殺謝衍,取他心頭血,再割下他的頭發,旁的我們一概不知。”

被他指了的兩人,聽到他的話,也驚愕地一瞪眼。

這買主竟找了兩方人馬來殺謝衍!?

林少卿看到眾人神色,已然明白兩撥人的目的是一樣的。

瞧了眼麵無變色的謝衍,又看回殺手,沉聲問:“取謝大人的心頭血和頭發何用?又是何人指使的你們?!”

一拍驚堂木:“還不如實道來!”

與招供之人一夥的另一人,慢不迭接口道:“我等也不知要謝大人的心頭血和頭發何用,但我們在猜測是用來做巫術。”

聽到巫術二字,林少卿眉眼一凝。

聖上嚴禁巫術,如今竟敢有人明知故犯,到底是何人這般膽大妄為?

“至於是何人,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是隻接活不過問買家身份。我們隻知來的人是個戴著帷帽的婦人,身形不高,約莫五尺二左右,身段略顯臃腫,聽聲音像是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她遞銀子時,我瞧見她手上還戴著一個不是很精細的金手鐲,是雙頭魚形的活口。”

謝衍看向了說話的人。

略一思索,便知他所形容的所有特征,與孫氏身邊的何媼都對上了。

也是,直接把人供了出來,才最為不可信。

林少卿看向另外兩人:“你們的目的也一樣?”

見對方都供認不諱了,二人咬牙點了點頭,但卻是一個字都不說。

林少卿又問:“那與你們接頭的人,又是什麼樣的人?”

二人麵麵相覷了幾息,才看了眼線招供的人,借了他的供詞,道:“與方才他所言的人差不多,也是提了五百兩金買謝衍的心頭血和頭發,至於有沒有戴金手鐲,我未曾留意。”

林少卿沉吟片刻,複而道:“她是如何聯係上爾等?事成之後,又如何交付?”

先行招供的人應道:“她說是熟人介紹,先給了百兩金定錢,給了一個月時間,事成後他們自會知道,謝衍身死當晚子時在接頭之處交付。”

另外兩人也連忙點頭:“那婦人也是如此對我們這麼說的。”

林少卿似乎並未全信,但還是繼續審問道:“你們交談的話語中,還有什麼細節,全全給我交代了,興許我會饒過你們性命。”

幾人聞言,都擰緊眉心,看著像是在仔細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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