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念愕然,看了看晚宴現場,這才進行一半,多少人等著借機能跟沈延非有接觸,他這就——
沈延非拿過大衣把薑時念裹住,直接抱起來從後門往外走,她扶著他肩膀,不放心問:“這麼早就走能行嗎?我不累,活動一下就好了。”
沈延非反問:“早嗎?我倒覺得已經夠晚了。”
他這話說得心平氣和,也沒有特殊字眼兒,但薑時念就是能感覺到,他另有深意,絕對不止是字麵理解。
果然他繼續麵不改色地開口:“還有心思考慮這些事,看來對於我中午的問題,你已經想好回答了。”
薑時念一繃,指尖抓了抓他西裝,沒等多說什麼就被放進車裡。
加長邁巴赫空間寬敞,按理來說怎麼都談不上逼仄,然而她呼吸不受控地緊促著,那會兒被肆意深吻的觸感重新回到嘴唇上,火辣辣的挑著她心神,連同身處的環境,也一起變得壓迫緊張。
薑時念趁街燈流轉,光線晦暗不清,餘光偷瞄身旁的沈延非,他側臉被明明滅滅的浮光掠影掃過,輪廓深,線條銳利,薄唇微斂,整個人浸在夜色裡,英俊到讓人屏息,也永遠鬆弛,遊刃有餘。
這樣的男人,她真的不容易應對。
望月灣的彆墅整體布置成婚房,薑時念上午被接過來的時候就知道,連主臥的床都專門換過了,尺寸比之前更大些,滿眼都是大紅,白天看隻覺得喜慶,還沒想太多,等現在再進來,門關上隻剩兩個人,就莫名覺得空氣旖旎。
紅色床幔垂在地上,從薑時念腳邊輕輕蹭過去,她一陣麻癢,腳尖往裡勾了勾,看一眼身後跟過來的沈延非。
他眉目深邃,眼底鋪陳著冷靜。
薑時念不禁懷疑,是不是她想太多了,沈總潔身自持,哪裡像是能被欲.望掌控的人,他可能沒彆的意思,隻是讓她記得知恩圖報。
她吸了口氣,嗓音在安靜臥室裡蕩開波紋:“時間不算晚,你……還要去書房工作嗎。”
沈延非意義不明地笑了聲:“老婆,這麼心狠,新婚夜還要趕我出去?”
“新婚夜”這個詞原本平常,到了他口中,就連聲調都透出耳鬢廝磨的意味。
薑時念忙說:“不是……我以為……”
她頓住,還是不解釋了,越說越錯,乾脆低了低頭,加快速度往浴室去:“……我洗澡了,要卸妝,可能會慢,你先忙其他的。”
等進浴室關上門,她又懊悔剛剛那句似乎有歧義,什麼先忙其他的,說得好像……等會兒要忙她一樣。
薑時念穩住心緒,不想讓自己在他麵前顯得那麼局促不安,她正常卸妝洗澡,等拉開裡麵掛睡衣的櫃子時,才愣住。
她之前掛在裡麵的都被拿走了,現在隻有一套新的,看一眼就知道衣料昂貴,做成精致新娘款,吊帶睡裙,配長到小腿的外披。
薑時念安慰自己,新婚的儀式感而已,大不了睡覺的時候外披不脫就行了。
她把睡裙先穿在身上,在鏡子前經過,看到裡麵長發垂腰的女人,胸圍飽滿,腰細,這裙子其實很常規,沒刻意短,也完全不會胸口走光,但被她一穿,就變了味道。
薑時念耳朵漲紅,用頭發擋住,把外披裹好,走出浴室,一眼看到高大男人站在床邊,毛巾隨意擦著短發,腿上是長褲,但上身還沒有來得及穿,腰線緊窄,肌理舒展的脊背對著她,線條過分優越。
聽到聲音,他放下平板電腦,回頭看她。
薑時念耳朵的紅快速順延到臉頰,頭發擋不住了。
沈延非平常總是正裝,襯衫西裝嚴整端方的蓋著,隻覺得修長挺拔,身形出眾,她對他有敬畏,聯想不到底下這麼惹眼刺激的光景。
薑時念偏了偏頭,又儘量穩住地轉回來,垂眸走到床邊,還像以前每天那樣占據一個邊,躺進被子把自己蓋好,背對沈延非。
她欲蓋彌彰地閉上眼,聽覺和觸覺反而在成倍增強。
光影流動的黑暗裡,她聽到沈延非關掉其他燈,留了牆邊最沒存在感的一盞壁燈,隨後床上微微響動,他掀被躺下,一句話都沒有說。
薑時念忐忑地猜不透他,不自覺地把被子往身上多蓋一些。
沈延非依然沉默著,隻有平靜呼吸一如既往。
薑時念知道沈延非給人的壓迫感重,但以往好像沒有哪一天能強過現在,她一呼一吸都在控製,手裡攥著被子,無意識往手肘下壓。
壓了會兒,才恍然發覺不對,她這邊被子太多了,那沈延非——
薑時念謹慎地回過頭,直撞上昏暗中男人漣漪淡淡的眼睛,他似笑非笑說:“看到了嗎,你每晚都是這麼搶被子的。”
薑時念簡直不敢相信,她忙坐起來,把被子還他,動作時著急,紅色睡裙的外披從肩膀滑落,掛在手肘,露出細膩釉白的薄薄肩頸,連同睡裙緊緊包裹的飽滿起伏,都無所遁形。
她哽住,本能地扯住衣服躺回去,又拉被子蒙上,於是剛還的那部分,又被她奪了回來。
沈延非的目光如有實質般從她身上拂過,笑聲磁沉。
薑時念咬唇問:“我不知道我有這個習慣,家裡還有彆的被子嗎,我們分開蓋,或者我去其他房間——”
“老婆,”沈延非口吻沉靜,“首先,不管是不是新婚,你都不用想分房的事,還有,家裡沒客人,當然也沒有多餘被子,就這一條。”
薑時念說:“我去衣帽間拿一件新的大衣,也可以代替……”
“需要那麼麻煩?”他四平八穩地問,“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不能用麼?”
薑時念一句“什麼”還沒有出口,沈延非就撐身側過來,掀開她身上被子,把她拉到臂彎裡摟住,直接抱進懷中,隨後扯著被角展開鋪下,把兩個緊密相擁的人蓋在一起。
被子落在身上的觸感,薑時念完全忽略,她全身皮膚,都像陷進燃燒的火堆,猝然撩起大片火星,從頭到腳鋪開蔓延,一路電光火石地飛竄。
男人的體溫灼灼,手臂把她箍緊,她衣料太滑,掙動間早已經麵目全非,碾出細密褶皺。
薑時念急促呼吸,感覺到沈延非的手貼在她脖頸上,似有似無握著,撫她不斷咽動的咽喉。
被子朦朧透入的薄光中,他眼睫半垂,目光帶著重量,一寸寸描摹她臉,沉聲緩緩問:“獎勵,怎麼給。”
薑時念猶如跌落深海,越墜越深,他撐開的這一小方空間,她已經掙脫不了。
這個時候跟沈延非講理爭辯,是愚蠢做法,他既然說出口的,就一定會索要。
比起更多,她更難招架的,不再禁忌的接吻在這一刻似乎成為了可以用來商量的籌碼。
薑時念聲帶震動,刺著他滾燙指腹,她眼裡溢出薄薄潮濕,纖細手指握他手臂:“……你給我的什麼,我還你什麼,算不算獎勵。”
她為了籌碼更重,半閉起眼,顫巍巍抬頭,用唇輕碰他嘴角暗示。
沈延非不動,諱莫如深盯著她,修長脖頸上筋絡鮮明。
薑時念吐息加快,張口想再說什麼,他注視著她微微露出的紅潤舌尖,突然俯身壓下。
比婚禮上有所收斂的吻更烈,彼此剛一糾纏,薑時念就猶如被搶走呼吸,唇舌燙化。
她意識被強占,胸腔中氧氣就要耗淨,手按著他胸膛,又昏昏沉沉驚覺他上身沒有阻隔,她掌心貼著他的心臟,被搏動的觸感顛簸著。
薑時念對這方麵的承受力到了一個上限,她回身想躲,想掙開他臂彎去被子外麵,他把她按住阻止,彼此掙動間,她嘴唇無意中擦過他滾動的喉結。
沈延非扣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收緊。
薑時念趁短暫的機會轉過身,背對著他,想緩一口氣。
她簡單一個動作,卻是緊貼著他,緩慢地輾轉而過。
薑時念指節抓住枕頭,枕邊被皮膚上的汗潤濕,她頸後傳來的氣息迫人。
她感受到什麼,突然全身僵住。
黑暗中,火星終於爆裂燃炸。
沈延非手臂圈禁住她,壓回懷中,炙灼地抵在她耳邊問:“老婆,你確定還要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