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2 / 2)

非分之想 川瀾 7505 字 4個月前

薑時念臉一熱,趕緊扣住手機,以免被身旁人看到,隨即震動又起,她小心翻轉過來,看到他發:“明天出發注意安全,在香港等我。”

薑時念想解釋,第二期節目錄製的行程很趕,除了前兩天,基本都是排滿狀態,沒有機會陪他,他如果去,隻會浪費時間,但打好的字又一一刪掉。

她垂了垂眼,想試著接受自己在感情裡的自私,一周錄製,她會很想他,如果他能抽開空,見幾麵也是她求不得的。

第二天上午,《去旅行》節目組全員集結,從北城國際機場出發,飛往香港,下午抵達。

登機前薑時念才發現,台裡標準經費包含的經濟艙,已經全部提至商務艙,想也知道是誰在背後插手,組裡一群人早就服服帖帖,哭著喊著要去鉑君行政大樓門口燒高香,他們何德何能,能混到一次次跟沈老板的心肝同進退。

薑時念知道沈延非這幾天公事多,一早就在開會審收購案,她也就沒打擾,偏偏他時間定不下來,說了會到香港,又不確定哪一天,哪一個小時到,讓她時時刻刻焦灼,心被牽著。

等飛機落地,保姆車到節目組落腳的酒店,薑時念才穩下來,想著以他工作強度,最快也要三天後,想早了也沒用。

進酒店之前,她手機短促響起提示音,點開是秦梔的微信:“寶貝,你怎麼弄了套市一中的女生夏季校服?還要緊急給你寄到香港?什麼情況?”

薑時念才想起她昨天下午爭分奪秒辦的一件事,忘記跟秦梔打招呼了:“就是……重溫舊夢,我找人定製的合身尺碼,但急著來香港拿不到,就請她送你那邊,你幫我寄過來。”

秦梔發來滿屏感歎號:“臥槽薑時念!你一開竅就是王者?!要給沈老板來製.服誘.惑是不是!這可比上回那白紗裙給勁兒多了!”

薑時念掩唇輕咳了一聲,擋住鼻梁臉頰處一層薄紅,不是單純為了那個,是她深知如果沈延非不想說,那她不管怎麼問,他都不會開口吐露。

還不如自己另辟蹊徑,想想迂回的方法。

如果沈延非真的在高中就對她感情不同,那她現在再重新穿上當年在學校相遇時候的校服,他會不會有所動容,讓她看出更清晰的端倪。

前麵童藍在叫,說房間已經安頓好,薑時念收斂住心神,把具體地址給秦梔發過去。

這一次《去旅行》的嘉賓陣容,明顯要比第一期咖位提升很多,都是目前很有熱度的熟臉,性情和配合度都比之前拔高,薑時念作為主持人,壓力也隨之減輕。

台裡安排第二期來港錄製,除了看中香港火樹銀花,主要目光還是聚焦在民俗文化和非遺保護上,比起上期,想更有煙火氣的涼茶、藥酒、茶樓點心、神像及麻雀牌,再配南音古琴粵劇等,內容取之不儘。

加上全組抵港的第二天晚上,元朗大橋街市附近有很大規模的放天燈儀式,場麵難得一見,可想而知的壯觀,當然不能錯過。

節目組第一天主要做準備工作,當天下午開始正式錄製,薑時念一忙起來,是真的沒有時間去看手機,夜裡回酒店也太晚,沒跟沈延非說上幾句話就睡著,隔天又精力充沛,組裡都笑:“薑老師怎麼狀態這麼好!笑得好甜——”

薑時念愣住,本能地去查看攝像機裡的自己。

導演憋不住在旁邊說:“自己瞧瞧,怎麼幾天不見脫胎換骨了似的,一個組三位女明星,哪個也沒你晃眼。”

鏡頭上的人,彎唇一笑就明粹絢爛,遠不是從前那個處處掌分寸,開心難過都自己隱藏,笑容永遠標致挑不出錯,卻也從沒探到過心底的市台當家花旦。

節目錄到第二天下午五點,眼看過不了多久天色將暗,放天燈七點開始,導演就讓全組暫時休息,在天燈現場附近找一家茶樓,請大家喝奶茶吃點心。

童藍順手在茶樓附近買一份傳說中的港媒小報,上麵標題鮮明誇張,她盤點著跟薑時念說:“念念姐你看,港星生活好精彩,豪門也真複雜,你看這個頭版,什麼蔣府地動山搖,內地豪門來港撈金,一夕要被鏟底。”

薑時念神經被觸動,接過來看,雖然媒體也是捕風捉影,但內容確實和蔣家有關,寫蔣家在港的這一支子孫,最近人心惶惶,有些瀟灑慣了的紈絝不明就裡,正到處惹事解壓。

她眉心擰著,目光自然往下滑,又看到底下一塊小版:“內地三金影後黎若清傳婚變,恐與新婚丈夫閃婚閃離,分得巨額贍養費。”

童藍正好也對上這條,眼睛當即瞪大,一把抓住薑時念手腕:“姐,你看,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黎若清跟你差不多時候結婚,找了個有錢港商,這才幾個月就要離了!她上次攔沈總,是不是對他目的不純?!”

薑時念折起報紙,拍拍她腦袋:“乖,多想點有譜的正事,這哪有直接聯係,再說黎小姐風評一直很好,離婚也是迫不得已吧。”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落後大部隊的進度,導演帶人進了茶樓,薑時念抬頭打量天色,微一側目,注意到茶樓隔壁兩家的三樓上,掛著巨大一麵“擊劍館”招牌。

她腳步不自覺一頓,心思被三個字搗亂,跟童藍說:“你跟大家喝茶吃點心,我不餓,去那邊擊劍館看看有沒有可拍的素材,幫我告訴導演,我準時下來集合。”

薑時念哄走童藍,獨自上樓梯進擊劍館,擊劍在香港很受重視,專業度高,培訓體係完整,在世界賽事上拿過很多大獎,市麵上偏娛樂性質的擊劍館自然也有很多,規格也不差。

高一那年,她在一中剛入學,學校裡各個社團就在熱情招新,一中校風開放,並不死學,崇尚多方麵發展,薑時念被班長推著,也拿了一張表格。

到手裡才知道,是被坑了,相對於美術彈琴邏輯劇本殺這些,擊劍專業強又很難,花費還不小,但每班都有既定名額,必須上一個,她既來之則安之,去送報名表的時候,撞見那年的沈延非。

他是社長,結果活動裡基本一言不發,隻會偶爾淡淡掃她一眼,嫌她學得慢,就給她拎出來單獨補課,捏著她手臂,在鏡子前教她怎樣出擊。

她隻想跑。

薑時念到了三樓擊劍館,交錢換好衣服,手裡提著保護麵罩和重劍,心還沉在過去,望著對麵很相似的大片鏡麵,當時被他類似擁抱的姿勢包裹,他修長清瘦,她瘦小一個,她記得自己當時,心跳得快昏死過去。

薑時念收回目光,閉眼靜了一會兒,正要扣上麵罩,肩上猛然被人從後一攬。

毒蛇毫無預兆爬上身體的冷惡感頓時襲滿全身,這種感覺竟難言的有些熟悉,一瞬把她拉回從前的孤兒院,甚至高二那年被人盯上的反胃和悚然。

她反射性地轉身躲開,兩步拉開距離,扼住顫意,回頭皺眉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