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1 / 2)

非分之想 川瀾 13063 字 9個月前

滿地硫磺氣味的狼藉,直升機不方便降落,在卷起的風聲中懸停著,垂下的雲梯已經近在沈延非手邊,薑時念在他臂彎裡,要先護她上去。

商瑞跌坐在地上,槍口的餘溫還在他額頭上索命一樣。

他驚魂未定,懼怕沈延非,但眼看著薑時念的身影就要消失,咬牙踉蹌站起來,堅持往前追,眼裡充斥著紅,語不成調,在氣流中失聲喊:“念念……念念!以前是我的錯……我想明白了,都是我愧對你,但我真的愛……”

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往後再也不會有離她這麼近的機會,這些話就算再多餘,再不合時宜,除了現在,也找不到其他地方再跟她說。

頹廢幾個月,雲端到懸崖痛苦了幾個月,他把往事想得透徹,隻是悔恨太晚,以為儘在囊中的一場戀愛訂婚,徹底失去才回憶起最初心動,確認心裡有多愛,沒有人能替補。

無論她聽不聽,看不看,他跋山涉水冒險到這兒,都得儘全力講出來,哪怕早就不可能挽回。

沈延非的手抓著薑時念的小臂,圈著她準備往上,薑時念清晰感覺到他手指的力氣在加重,人卻在背後沉凜不語。

她知道,沈延非對蔣勳做的事,絕不會當她的麵用到商瑞身上,怕在她心裡留下關於商瑞的任何痕跡,他不能允許。

薑時念本來想無視,但在邁上雲梯之前,心緒忽然難平,她終究還是轉過頭,看向商瑞消瘦的臉,沈延非的指尖也在這一刻陷入她皮肉中。

商瑞對上薑時念的眼神,又追了她兩步,離得更近,還想繼續開口。

薑時念乾脆地打斷,斥責一般,聲音也極其嚴厲:“如果不是商家倒了,你的公司沒了,你活得生不如死,會想到後悔?你到底追來乾什麼我不在乎,但中間肯定有私心,想借著替我受傷,在我跟我先生之間留下隔閡,你拿他沒辦法,怕他,恨他,所以唯一能報複他的方式,就是這個,對吧?”

“你跟蔣勳有什麼區彆?”她眸中隻有深刻的痛恨厭惡,想到曾經錯失,就想把他挫骨揚灰,“商瑞,你不是愧對我,你真正愧對的是我先生,高中你刪掉他給我的短信電話,大學畢業你無恥頂替他的付出,下輩子你都還不完!”

“彆說愛了,我覺得惡心,”薑時念漠然收回目光,覆蓋住小臂上攥著的那隻手,“我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麼樣,你這種廉價又自我感動的,不要折辱這個字,更彆說為我如何,太晦氣了。”

她擁有這世上最盛大純粹的愛意,滿心滿眼都被填滿,充斥到外溢,從前走過的岔路,被他衝刷過滌蕩過,再無其他。

沈延非托著薑時念,握緊她右臂,給她受傷的肩膀借力,幫她登上雲梯。

他回眸吩咐底下待命的人,把已經失神到隨時能死在戰亂區的商瑞扔車上一並帶走,丟回約翰內斯堡。

如果死到塞提亞,他終生都要跟穗穗扯上關係。

做夢。

他一絲一毫都彆想進她心裡。

雲梯搖晃,沈延非始終把薑時念穩穩托著,她手觸到直升機的時候,他上前一步,把她輕推進去,隨即長腿蹬入,重重拉上門,拿過旁邊耳麥給她戴上,坐在副座,連拽帶抱的把她迫切摟到腿上。

薑時念比他還急,要把唯一的耳麥給他,看他深沉皺眉,不言語的反對,好像對自己無解的舊傷破罐破摔,她鼻酸得不行,伸出手,把他兩耳捂住。

不許再疼了,不管身心,今天是最後一次。

直升機停留的位置距離南邊機場已經不遠,十幾分鐘後抵達,兩架包機正在等待起飛,媒體團成員和鉑君隨行的其他人同乘,位置寬鬆,沈延非帶薑時念上了單獨的一架飛機,先後升空。

窗外還能看到塞提亞城中燃起的炮火,在視野中漸遠,直到消失,抽離出原本就不該屬於他們的生活,恍如一場驚心動魄的夢醒過來,終於回到真實。

起飛之前,薑時念右側肩胛上的傷口被處理過,做了包紮,其實她自己認為完全沒必要,隻是一道擦傷,也不怎麼疼,但沈延非尤其固執,把那道口子要盯出火,目光重得迫人,她不忍心拒絕,就乖乖聽話。

飛機上的機組人員都在各自的位置,訓練有素,沒有允許不會出來,偌大一個配置奢侈的私密機艙裡,隻有沈延非和她兩個人。

有專門的洗浴間,物品一應俱全,薑時念在裡麵清洗自己的時候,沈延非就守在門口,她幾次以為他會進來,但並沒有,隻是他呼吸聲絲絲縷縷,混著水流,讓她心率不斷加快。

溫度適宜,等洗掉身上粘的浮塵,薑時念沒穿太多,換上一件乾淨的吊帶和及膝裙出來,就撞上沈延非沉甸甸的視線。

她莫名臉熱,當他會吻,他還是沒有,摸了摸她頭,把她送到寬大座椅上坐下,蒙好毯子,自己再轉身進浴室去洗。

薑時念昏昏欲睡,迷糊間好像被抱了起來,她半睜開眼,看到男人淡色的唇已經在咫尺之間,她乾澀地咽了咽,隨後輕輕悶哼了一聲,被緊擁著吻住。

他吻得很溫存,唇肉緩慢輾轉,耐心地一點點潤濕她唇縫,細致勾勒著她形狀。

薑時念手心裡冒出汗,唇瓣酥麻得連連過電,牽扯住很多隱秘的神經,都在隨他包裹,被電流擊中。

她眯著眼,享受地發出細音,被愛.撫到癱軟的小動物一樣,化在他腿上。

沈延非頓了頓,抬起一些,諱莫如深看她,迷在她動情的反應上,指腹磨著她鮮活的臉頰,一點一點,要用身體親密,把自己從以為她中彈的那個絕望瞬間裡往外拽。

那個關頭,短短十幾秒,他做好跟她赴死的打算。

現在還不夠。

索取到的太少了。

他急需更多。

他衣冠齊整,看起來溫緩有度,實際欲壑難填。

薑時念還沉浸在淺吻裡,不自覺張開了唇,隨即就被沈延非攬過腰,掐著腋下抬起來,讓她側身坐好,後腦被把控住,口腔得到深深占據,熱烈的濕吻出聲,她意識飄散,吞咽不下,晶瑩順唇角滲出。

天還亮著,有光,映透機艙玻璃。

沈延非碾著這些潑灑進來的光,不知足地吻她。

他嘴唇太熱,落到她耳朵頸側,吮著鎖骨,最後箍著她肩膀,去反複親她肩胛上包好的傷,著魔般不厭其煩。

小吊帶實在無比方便他,這麼一會兒就被揉亂了,滑下一邊,薑時念被弄得眼睫發潮,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還沒從她中彈當時的陰霾裡出來。

薑時念喘了喘,跟他十指交叉,小聲說:“真的沒事了,完全不疼,你當它不存在就好,哪有你手上的彈痕重。”

而且能保護他一次,儘管效果甚微,她也好開心,不能表達的開心。

沈延非低垂著眼,深邃異常,完全不為所動,現在沈老板極其偏激,就是鐵板一塊,不進油鹽。

薑時念心急,舍不得他這麼提心吊膽的不安,為了表示自己右邊肩膀可以活動自如,根本不受影響,她舉了舉手,他卻根本不看,她一衝動,直接去摸他衣服蓋住的胸肌。

怕程度不夠,她還過癮地上下大幅度磨蹭幾遍,總算見到沈老板緩緩抬頭,晦暗地注視她。

薑時念愣住:“這還不夠證明?”

沈延非沉著聲,按捺著某種風雨欲來:“不夠,不信。”

薑時念抿起濕紅的唇,受不了遭到這種挑釁。

她怎麼能安撫不了自己老公。

她灼灼看他,目光隔空碰撞,像打火機砂輪一滾,跳出的火苗有星點飛濺,她流連著他腹肌的手,出其不意往下一劃,停留在從剛才起就很明顯的地方。

隔著布料,也燙。

她臉色完全漲紅,望著沈延非的表情,他此刻坐在機艙窗邊位置,黑色皮質座椅包裹性極好,襯托著他,雲層外的天光閃爍,拂他冷銳驕矜的側臉,墨色眼瞳深得溺人。

而她坐在她腿上,薄軟兩件衣服淩亂,手還膽大包天的,蓋在那裡,蠢蠢欲動地想用最關鍵處,證明自己手臂的靈活。

她學壞了,變色了,雖然萬丈高空,會不會外麵有神仙在看這場侵犯。

薑時念口乾舌燥地吞咽著,手腕試探滑了兩下,在壯大,威懾太過,她有點無措,處理不了,但還在不甘服輸地想繼續。

她發顫的手,突然被一把攥住。

沈延非喉結在滾,失笑一下,聲色不動地說:“老婆,這樣沒用,隻是這個程度,你什麼也證明不了,出不來,沒結果,我還是不會信。”

薑時念臉更紅,耳朵血染的,她騎虎難下,雙膝不由自主並了並,手又輕慢地戳戳他,硌著指尖,比剛才還要難搞了。

沈延非一眨不眨地凝著她反應,向後靠了靠,略仰起頭,喉間起伏的弧度更甚,他麵上不顯,眼底卻波瀾翻騰,貪欲難以抑製地高漲著,渴求她更多。

皮帶輕微的金屬撞擊聲,短暫響過。

高溫沒了阻礙,蓬勃升騰,威脅著她。

他抓住她手,慵懶活動著她纖細的指關節,慢條斯理地笑,聲音透著蠱人的低磁。

“這樣試試,我再考慮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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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念心跳直逼一百八,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放飛自我到在行駛的飛機上做這種事,但直到最後也沒能成功,她掌心灼熱微濕著,但還遠不足夠,多高低幾下,就被他按住,輕緩揉她肩胛處的傷,生怕她累到。

結果反倒弄出一片亂局,處理不了,薑時念內疚地低頭看著,耳廓燒得厲害,舔了下乾燥唇縫,她不該招惹的,眼看著等會兒就要下飛機,他還這麼難受。

沈延非吐息很沉,火壓不下去也得壓,他拉過她,咬上她欲言又止的唇,堵住語言,隻拿來無度地接吻,手簡單整理好自己,忍過這陣放浪形骸的野妄。

這趟包機走單獨行程,跟另一架和大使館的都不同,他們在彆國轉機,落地北城,鉑君隨行的人還有很多關於蔣家的後續要處理,要先回去和官方對接。

但沈延非跟薑時念還是先飛抵約翰內斯堡,停留之後再回國內,畢竟約翰內斯堡還有很多人在心急如焚地等,不能讓他們落空。

飛機降落的時候,失去很多天的信號就恢複了,薑時念聽到自己和沈延非的手機開始此起彼伏地響,突然想起什麼要命的細節,臉色頓時緊繃了一下,簡直心急如焚。

在沈延非垂眸要看手機的時候,她找準機會,儘量自然地搶過來,特彆眼明手快,再挽住他手臂撒個嬌:“先彆看了,準備下飛機,不喜歡你在我旁邊分心。”

沈延非也沒爭,微抬了下眉尾,一眼把她看穿。

薑時念嘴上這麼冠冕堂皇說著,實際趁他起身的空檔裡,她避著角度,飛速點開他微信,找到跟自己的對話框,生死時速地把其中一條剛蹦出來的留言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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