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1 / 2)

非分之想 川瀾 15394 字 8個月前

七夕晚會是晚上八點正式開始,持續到十一點結束,四位主持人兩男兩女互為搭檔,經過多次彩排磨合,對於流程都已經足夠熟悉,所以到了七夕當天,節奏安排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主持人在晚七點之前完妝,做好登台的準備就沒問題。

薑時念從收到這份獨有的七夕禮物開始,心就再也沒能靜下來過,第一時間給沈延非打電話,他卻正在關機,她怔了怔,淩晨她確實收到過他的微信,說今天行程很滿,可能會聯係不上他,等到她晚會開始之前,他答應一定忙完。

當時她剛睡醒,人還迷糊,隻當他是真的忙,沒想太多,但現在……明明這麼熟悉的話,他要暗自做什麼時,慣用來哄騙她的借口,她早就應該察覺到的。

忙不會輕易關機。

上飛機才會。

薑時念的預感強烈到壓抑不住。

在洛杉磯排得那麼緊的工作裡,他多半是要壓縮行程,提前趕回來,陪她這個節日,還不想讓她事先知道分心。

到時候……

薑時念能想象到畫麵。

她整晚一心忙著晚會,連注意力都分不出來,根本發現不了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後台的,等到她結束,會在某一刻的紛亂人潮裡突然看到他,而他披星戴月地站在那,已經不清楚等了她多久,隻為了在節日當天的最後幾十分鐘裡,能讓她麵對麵看到他。

他不是臨時決定的,必然在走之前,他就確定了不會錯過這個七夕。

薑時念聯係不上沈延非,就轉頭去找許然,不用怎麼威逼利誘,許然就對嫂子投降認輸,全盤交代,把三哥返程的航班號也老老實實報上來了。

薑時念握著手機的指節一直是緊的。

果然!

他的確回來了!

她馬上去查,是洛杉磯直飛北城的飛機,下午五點鐘落地。

從晚會現場開車到機場,單程一個小時,她隻要抓緊時間,就能去接他,趕得及回到晚會這邊化妝登台。

下午四點五十,洛杉磯直抵北城的航班早幾分鐘降落機場,在頭等艙前排窗邊的男人始終微合著眼,情緒收斂。

全程將近十三個小時的航程,除了隨行助理,旁邊一直無人敢近身打擾他,服務於頭等艙的空乘們也隻能屏息遠遠觀望,私下裡互相激動得臉紅。

後麵幾排座位上,坐著斥巨資也買了頭等艙的兩個國內知名媒體記者,這一路上兩個人如坐針氈,不斷伸頭往前麵看,再蠢蠢欲動,到底也沒膽子真的過去招惹沈延非。

他們是財經口記者,這次專門為了鉑君的簽約儀式跟來的,在洛杉磯的時候很幸運短訪到了沈董,但聊聊幾句,他談的都是純公事,他們不甘心,還想找機會再談談沈董的私生活。

畢竟沈老板和薑老師的神仙婚姻,從結婚起就一直是熱門話題,熱度居高不下,誰訪誰爆。

兩個人本來滿麵愁容,直到飛機臨近降落前半個小時,他們眼睜睜目睹沈董從座位上站起身,提起兩個紙袋,進了前麵的更衣室。

按理說長途飛行,下飛機前換衣服很正常,但隨後再出來的沈董,居然從頭到腳換一個人。

兩個人臉上隻剩瞠目結舌。

沈董原本穿正裝,矜雅貴重,高不能攀,氣勢太懾人,靠近都得做足心理準備,但此時此刻……他換上的衣服,雖然也是簡潔的黑長褲白襯衣,卻跟平常的氣質大相徑庭。

長褲沒那麼筆挺規整,襯衫下擺也不會端方地沒入腰帶,而是隨意下垂著,領口解開,衣袖挽到手肘,露出一截修長小臂,袖扣手表都摘掉,全身配飾隻留一枚婚戒,和……手腕上一根女生會用來綁頭發的皮筋?

他連神色也跟著變了,褪掉威嚴鋒銳,顯出某種清冷的少年氣來。

確實,沈董身居高位,手掌著重權,平常誰還會想到,他也不過一十六七歲,現在這樣,打眼一望竟像是大學裡的神級校草。

兩個記者看愣了,等飛機降落,艙門打開,沈董經過的時候,他們急忙緊追上去,蹭著沈董的身份進了VIP通道,邊跟著往外走,邊尋機會打開收音器采訪。

“沈董,據我所知,您在洛杉磯的工作量應該是五六天的安排,怎麼會壓縮到三天內,不休息地急著趕回國?”

沈延非腳步不疾不徐,但他腿長,邁一步抵彆人一步半還多,他聞言似乎是笑了笑,側頭垂眸,問追得發喘的記者:“我回來陪老婆過七夕,您沒女朋友?”

記者呆了,當場受到暴擊,腳一崴,一口血湧上喉頭,差點沒跟上。

說話間更接近到達大廳,幾個隨行助理已經取到行李,大號旅行箱,加在一起六七個,整齊劃一,堪稱壯觀。

記者咽了咽繼續問:“您日常公出,都會帶這麼多行李箱嗎?”

沈延非斂了距離感,掃了一眼那些箱子,頗有耐心地答:“送老婆的七夕禮物,時間有限,隻能帶這些。”

記者吸口氣:“那全城燈展,還有護城河河燈?!”

“那是讓她看的,”沈老板聲色不動,單手隨意放在長褲口袋,另一手按亮手機屏,指腹懸在薑時念的電話上,“這些是讓她穿戴著玩兒的。”

他腳步一直沒停,也因為即將離開機場,不自覺加快著。

兩個單身狗記者接連受到內傷,還是鍥而不舍追上沈老板,眼見著要出去了,爭分奪秒地問:“您下飛機前是特意換了這身衣服嗎?跟您以往的風格很不一樣,是為了什麼?”

沈延非沒有回答,馬上要落下的手指驟然凝住,他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盯著前方,平穩視線如同在分秒間被投進大把火星,席卷著燎起熱度。

兩個記者一愣,隨著他看過去。

VIP通道的出口位置,人流不多,那道一眼奪目的身影就更凸顯。

年輕女人不施粉黛,像一支盛放白蘭,長裙掐著纖細腰身,在機場光影間勾勒著,昳麗得轉不開眼。

薑時念的目光撞上沈延非時,甚至以為自己看錯,她怔了幾秒,注視著那道大學生一樣的清雋身影,滿腦子都是被炸開似的穿越感,不禁慢了幾步,才徹底反應過來。

她眼眶熱著,也沒仔細看他身邊的人都是誰,隻當是已經習慣了夫妻親密的特助們,她忍不住加快速度,一門心思朝他跑過去。

沈延非大步迎上,在她撲進懷裡的一刻,緊箍住她腰背,把人牢牢抱穩,半托半摟著,她腳尖離地,勾著他後頸,身體相貼的滿足感填平著幾天來的空洞。

薑時念輕輕喟歎,閉著眼小聲叫他:“學長,你是不是給我把大學的沈延非帶回來了,那我一十六歲的老公在哪。”

“怎麼這麼貪心,”沈延非低聲笑,俯首親她額角,把她臉頰抬了抬,克製地吻一下嘴唇,“在這兒,都在,穗穗要哪個,就給哪個。”

他摸了摸她眼尾,又把她壓回頸窩,不太舍得給旁邊人看。

兩個記者的內心小人已經在瘋狂頓足捶胸,隻恨相機不在手裡。

沈延非攬著老婆,朝記者轉了轉頭,輕抬眉尾,從容回答之前的那句問題。

“為什麼穿成這樣,現在答案夠明顯嗎。”

“因為老婆愛看,我討她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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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薑時念意識到那兩位不是董事辦的特助,而是記者,想矜持也晚了,乾脆想通,無所謂誰來看,笑著把沈老板又抱得緊了些。

沈延非知道她趕時間,不能耽誤,扣著手把她牽到車裡,邁巴赫中間的擋板升起,隔出私密的狹小空間,薑時念坐在他旁邊剛想放心說話,就被握著手臂拽到他腿上。

她坐得搖晃不穩,他撫著後腦把人拉近,她張開口,卻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被長驅直入,恣意攪動著溫熱舌尖,纏繞出旖旎水聲,她身上力氣漸漸化掉,所有話也都壓回砰砰震動的胸腔裡,手指捧他下頜,貼在他身前暈沉著回吻。

薑時念到處都是熱的,這麼急的吻,他手撥開衣擺,不可能沒反應,她就這麼輕緩蹭著他,也不能過激,很快汗就沁出鬢發,被他手指抹掉。

他想暫停,漆黑眼睛看了她水光瑩潤的嘴唇幾秒,又再次覆上來,親得更狠。

“不行了……等會兒還上台,嘴唇不能腫,”薑時念滿臉通紅,推著他肩膀,“等晚上回家。”

沈延非指腹碾著她唇肉,儘量忍下來,問她:“想不想我。”

明明分開兩地也不算很久,加上往返不到一周時間,但對他而言,心時刻都綁在她身上,沒有一刻能安定。

睜眼閉眼,朝夕晨昏,不管手上在做什麼,多少公事充斥,他都在想,想得無能為力,胸口裡觸不到的地方酸軟漲澀著,就如同從前那些年,根本抵抗不了。

如今的他比起以往,更變本加厲。

擁有了,就一步步貪得無厭。

薑時念點頭。

沈延非不能滿意,輕掐著她雙頰,若有若無笑著:“有多想?”

薑時念玩心起來,當他是玩笑問的,不太聽話地在他手指間蹭蹭,故意拖長音:“就那樣——不忙的時候想想。”

她話音剛落下,手機就響起來,側過頭一瞥,看到是晚會導演組的電話,不能怠慢。

她靠在他懷裡,清清嗓子,伸出手撈過來接通,導演組詢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看了眼路程,保證一十分鐘內一定到,不會耽誤。

等掛斷,薑時念才突然想起什麼,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一本正經坐直,問沈延非:“老公,你剛回來,是不是還要去公司?”

“不去,”沈延非看著她眼睛,“跟你去晚會現場,晚上陪你。”

薑時念細微地吞咽一下:“那九點的河燈……”

“那時候你在台上,我抽空過去,會親手放。”

她難受地皺皺眉:“我看不見了。”

他彎了彎唇:“河燈不會散得太快,等你結束,我帶你去看,但放的時候,我在就行了,是我要祈願,你是那個願本身。”

薑時念還想說什麼,被沈延非截斷,他捏著她小巧下巴,略眯起眼:“穗穗,問來問去,你是不是不想讓我陪你。”

薑時念愕然。

沈老板這什麼洞察力,兩三句話就被他看出來了……

她哽了一會兒,被他黑瞳盯得脊柱發麻,認輸地歎口氣,勾著他手指說實話:“怕你在後台等很久,還有……你走之前,本來我們主持搭檔定的是男男一組,女女一組,後來彩排幾次過後,導演組覺得效果不夠好,也不應節景,就換成男女搭檔了。”

“你以前不是說過,就算隻是主持的男搭檔,你也會吃醋,”她聲音漸低下去,“所以才不想讓你在現場留太長時間,不想給你看。”

沈延非四平八穩地揉揉她臉頰:“不想給我看什麼,看你跟彆人盛裝打扮站在一起,被網上刷屏說養眼愛看?”

薑時念氣得要去咬他。

他把人抱住,先一步吻上去,笑聲清沉,震著她心臟,語氣半真半假:“職業需要而已,沒什麼,我不吃醋,老婆彆趕我走,行不行?”

薑時念心都融開,還能說什麼不行,隻是多少還是有點發虛,畢竟事實才講了一半,後一半……能藏就藏著,到時候他多半在去護城河的路上,應該不會發現。

車及時抵達總台大樓,薑時念回到演播大廳的時候,正好是主持人開始化妝的時間,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暫時顧及不上其他,隻能作為主持人的身份投入到晚會流程裡。

薑時念唯一放心的是,她今天有個人獨立的休息室,沈延非在裡麵不會被打擾,他十幾個小時飛機趕回來,就該趁她不在小睡一下。

她在上台前,把自己的包交給老公,包括手機的個人物品也都在裡麵,走之前還戀戀不舍,拉著他手指說:“如果實在等得久,我手機裡有小遊戲……”

沈延非失笑,曲起指節在她眉心點了點:“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前麵嘉賓觀眾席,給我留了位置,我如果等不及,會去現場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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