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必定不會讓鬱隋冒這個險。
萬一把人搞自閉直接黑化怎麼辦。
再說…
“師叔不會同意的,”他伸出食指左右晃動,“他體弱,空有天賦卻撐不起靈力,師叔不可能放他出來。”
隨口的嚇唬被葉瑾拆穿,葉卿池輕哼:“你倒是熟悉他。”
那當然。
也不想想他觀察人家多少個月了。
葉瑾在心裡回答,麵上卻是一臉乖巧,端的一副貼心好師兄模樣。
“我這是關愛同門,畢竟要是沒出意外,他可是我未來師弟。”
葉卿池偏頭:“所以我就是那個意外?”
葉瑾眨眼:“弟子可沒說這種話。”
似曾相識的話讓葉卿池不由好笑。
他搖了下頭,沒去和人辯解,領著葉瑾穿過弄堂繞過街角,徑直朝最高處的建築走去。
鶴城初建時還不叫這個名。
起因是當年乾旱而高台祭祀,祥雲中有仙鶴降世,往後幾年又皆風調雨順,農業豐收。
為紀念,也為感謝,便引鶴為名,將城直接改叫做鶴城。
這說法當年在民間流傳甚廣,葉瑾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隻知道眼下在廢墟中要數保持得最好的建築,便隻有那祭祀高台。
“那邊視野開闊,傳聞中還有仙鶴庇護,”葉瑾猜測,“應該在那裡。”
葉卿池:“難說。”
倒也不是他掃興,隻是當初他來此時,心裡也是這種想法。
可過去才發現,高台並無人類生息,放眼望去除了遍地的蛛網和老鼠,彆無其他。
但想著如今的時間點與自己當時不同,葉卿池沒有把話說死,倒也留了點希望。
斷柱殘垣淩亂滾落地麵,走起來還真讓人覺得有些費勁。
葉瑾撐著柱子踏上石塊,他遠眺高台頂部,依稀還能瞧見仙鶴形狀的石像。
“所以仙鶴的故事,是真的嗎?”他問。
葉卿池還是給了之前的答案:“難說。”
不知是經曆了什麼,越往祭台走,路上的碎石便越發雜亂。
低頭在陰影裡穿梭,葉瑾隨意踢開腳邊石塊,卻見上頭刻畫著破碎花紋。
仔細看去,倒被他辨彆出是纖長鶴羽。
“應當是真的吧,”葉瑾隻覺稀奇,“一路走來哪哪都有鶴的元素,若是杜撰的,怎會如此崇尚。”
葉卿池聽他在身後絮叨,倒突然聯想起青山派的所作所為,忽得聽笑了。
“難說。”
他將這兩個字回答了三遍,唯獨最後一次帶上情緒,似是真情實感的表述。
可葉瑾卻嘖了聲:“除了這個詞,你就不能有彆的回答嗎?”
葉卿池語調輕輕緩緩,順著他的意直接換了個說法:“那可不一定。”
葉瑾:“…”
行。
他由衷佩服葉卿池這張嘴,好奇問:“有沒有人和你說過,說話是和諧相處的第一步驟。”
葉卿池:“所以?”
“所以啊,難怪你沒什麼朋友,”葉瑾嘀咕,“肯定是因為沒人願意和你說話。”
這話要是落在真正的清晝耳中,葉瑾必然又要挨頓罵。
可被他嘀咕的人是葉卿池,對方聞言,眼眸似笑非笑:“是嗎,那還真不一定。”
葉瑾撓著耳朵,隻覺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今天說不大對方能將這句話念叨一天。
他率先表示投降,為表誠懇,特意主動換著話題:“不過還有件事我沒有搞清楚。”
“鶴城的衰敗破滅,當真是天災嗎?”
這是書籍裡記載的緣由。
說是鶴城有人做錯了事,惹仙鶴不悅,更直接離開庇護許久的城鎮,而鶴城也因此在一夜間忽逢乾旱,疫病橫生。
傳聞中的故事往往缺乏真實性,葉瑾本就對此保持懷疑:“我研究過鶴城周圍環境的,這本就多雨,有河從山口流出直貫鶴城,而城外又有數條山泉水,水源來自山頂積雪,並不可能一夜乾涸。”
“是又不是。”
葉卿池這回倒是認真起來:“是乾旱瘟疫沒錯,卻不是天災。”
葉瑾皺眉:“那是什麼?”
“不知。”葉卿池搖頭。
他知曉的有關於鶴城的故事在此便戛然而止,沒有交代前因,更沒有延展後果,直接斷在皮骨燈籠之事的結尾。
葉卿池回頭:“若有興趣,可在此好好調查一番。”
葉瑾點頭,將這個打算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