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告一段落, 夏漁又有了休息時間。
正巧高中同學群裡提到的時間是在她的休假當天,她打算去一趟。
不過謝執給了她一張傳單,表示當天有賽車比賽, 邀請她一起去。
糾結了一會兒, 夏漁發現主辦方是某個不認識的集團後, 她就果斷選擇去同學會了。
謝執皺眉:“這麼想去高中同學會?”
“我想認一下人。”夏漁神情坦然,語氣真誠,“熟人多好辦事。”
“?”
謝執回想, 最近應該沒有能夠讓她感到困難的事情吧?
不管怎麼說, 總之她對高中同學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就好。
謝執說要幫她看看群裡都有哪些同學, 想著他確實可能認識, 夏漁把手機給他看,期待他能夠給她說幾個人名。萬一她高中有什麼朋友, 到時候她認不出來就不禮貌了。
謝執翻翻列表, 神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看到人數時挑眉:“這不隻有你們班的人吧?”
夏漁看了看人數,將近一百個, 好像確實不隻有一個班的。
謝執往上看聊天記錄:“嗯, 是你們幾個尖子班的同學會。”
夏漁高中成績好,讀的尖子班, 幾個班互相都認識,畢竟年級前一百名都是他們。他們一個班沒多少人, 估計是組織的人覺得人多熱鬨, 就聯合了其他尖子班的同學。
“沒一個你熟悉的。”沒有礙眼的名字, 謝執隨便說了幾個活躍的人的身份,“不用特意記他們,反正以後你們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夏漁搖頭, 覺得謝執格局小了,多記總不是壞事,萬一哪天碰到的死者或者犯罪嫌疑人就是自己的同學呢?
#高中同學:。#
雖然還是不認識幾個高中同學,但沒關係,到時候她跟在班長後麵,班長會認人。
打定主意後,夏漁退出開啟了免打擾的群界麵,下方有幾個小紅點,是市局的消息。
市局有人甩出了一個鏈接,夏漁點進去一看,是和平市警界之星評比。
……還真有這種評比啊?
夏漁看了看規則,和平市每個區各自提名兩三個人,要求是畢業兩年內的新人。
她所在的區為安定區,提名了她和另外兩名同事,下方還寫有他們參與的案件。
投票方式為一人一票,隻有係統內的人參與。
她好奇地私戳在群裡為她拉票的薑興生,問他這個“警界之星”有什麼用。
【沒啥用,就是給點娛樂方式。】薑興生回她,【就像你讀書時的校花校草競選一樣,就圖個熱鬨。】
每天都是案子挺無聊的,也不能聚眾玩彆的,就隻能聚眾投票了。
她讀書時有這種東西嗎?夏漁思考。
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她明白過來這可能是遊戲成就或者稱號。
因為後期還會在整個省評比,每個市推出一個人,最後評出一位。
意思是會開新地圖嗎?
夏漁點開投票頁麵,她鄭重其事地把手中的票投給了自己。
剛給自己投完票,城信縣的季隊給她發消息。
【季隊:不好意思啊小夏,原本我以為我們縣今年會提名……所以當時說要投你一票。】
他原本以為會提名容巡,容巡是他的徒弟,他不投也沒什麼。誰知道……
【季隊:這次沒給你投。】
夏漁表示問題不大,反正她現在的票數遙遙領先。
全市警界之星必定是她。
*
既然決定要去同學會,夏漁找人生導師學習了一些社交知識,保證到時候不會出狀況。
很快到了同學會當天,夏漁本來還想早點去的,但有同事臨時有事,她去幫忙頂了一上午的班。
等到下午,酒店和她家在相反的兩個方向,她回去換了一身裙子,耽擱了一些時間。
夏漁到酒樓的時候,正要拿出手機看樓層,有人從酒店裡出來,他認識她,向她打招呼:“你是來參加同學會的嗎?”
不等夏漁回話,他給她指了路:“我們在二樓往右轉那邊。”
因為這位同學還要去接人,兩人沒有多聊。
夏漁禮貌道謝,走上二樓,往右轉。裡麵已經坐了好多人,果然沒一個她認識的。
就是人數對不上。她記得群裡不是有將近一百人嗎?怎麼現在就二三十個人?
但是裡麵的人都好像認得她。他們覺得這個女生很眼熟,但記不起到底是哪個女同學了,隻能假裝熟絡地和她打招呼。
看來同學會有可能是晚上開始。夏漁找了個空位坐下。
她一坐下,離她最近的一名男同學問她:“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夏漁想了想,說:“我的職責是防止世界被破壞,維護世界和平,讓世界變得更加有序。”
男同學:“?”
其他人麵麵相覷。
他們的同學中沒有這種人吧。
有人想問繼續詢問,正好有人推門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夏漁見狀,也跟著站起來,看向進來的人,聽他們喊:“陳哥。”
陳寄書一眼就瞧見了擠在人堆中的夏漁,她今天穿得很漂亮,一身白藍色的收腰無袖吊帶碎花雪紡長裙,非常小清新。
此刻她一臉懵地望向他,似乎在思考難題。
居然是她的隊友,夏漁沒想到他也趁休假開同學會。
她記得他們好像有點關係,點開關係網,發現他們是高中校友。同學會不包括校友吧?而且也沒聽他說過。
陳寄書後麵又進來一個人,是給夏漁指路的男同學,他看著裡麵的場景,驚訝地說:“她不是我們的同學嗎?我覺得她很眼熟。”
陳寄書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他介紹說:“這是夏漁,以前總是來我們高中找我的那個學妹。”
和平市一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兩個中學部之間就隔著一個橡膠跑道。
指路的人恍然大悟:“哦,是你那個小跟班啊。”
夏漁:?
小跟班,誰?
不過夏漁也明白自己走錯地方了。
這就很巧,陳寄書的同學居然都認識她,還讓她進來坐。
有人問:“所以她是陳哥你帶來的嗎?”
“不是。”陳寄書對她說,“你們年級應該是在樓上,我有遇到你的同學。”
夏漁趕緊拿出手機看,組織同學會的班長包下了五樓,她應該再往上走三層。
“打擾了。”她禮貌起身,告辭。
“誒,等等。”
有個男生突然出聲:“來都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去見見學弟學妹們?都是一個學校的,聚一聚也沒事。”
他的提議獲得了大多數同學的讚同,大家說著就要和她一起往上走。
夏漁落在後麵,和陳寄書說悄悄話:“這算是不請自來吧?”
“是這樣。”陳寄書頷首,“但你那些同學隻會高興。”
等她走到真正的地點時,五樓望去都是人。窗簾被拉上,燈光閃來閃去,夏漁不適地偏了偏頭。
“這不是夏漁嗎?”不認識的女同學走過來擁抱她,“沒想到你也來了。”
就算不認識,夏漁也假裝熟悉地回抱:“嗯嗯嗯,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見到女孩子就誇漂亮,見到男的就誇帥氣。夏漁已經充分掌握了社交技巧。
寒暄過後,一堆人又轉向陳寄書:“陳學長也來了。”
雖然陳寄書大他們三四屆,他們沒見過他,但人脈嘛,努努力就有了,好歹也是一個學校的直屬前後輩。
於是陳寄書被一堆人團團圍住,仿佛是熟識很久的老朋友,七嘴八舌地在問他。
他似乎不喜歡社交,眉頭微微蹙起,目光變得木然。
但這就和她沒什麼關係了,夏漁往後退了退,被引到一個桌子坐下。
看到了那天見過的同學,似乎是叫楊象來著,夏漁走過去挨著他坐。
和她一桌的都是她本班同學,夏漁再次重複了見人就誇的行為。
楊象坐在她的左邊,右邊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他穿著白襯衣黑長褲,戴著金絲眼鏡,眉眼清朗,麵容略帶憂鬱。
見她看向他,他也看過來。鏡片下的眼睛如水通透,有一種細雨綿綿時撐傘走在小巷時的意境。
知道她不記得了,楊象小聲提醒她:“這是寧隨舟,當年你兩還同桌過,現在好像在讀研。”
夏漁又瞥了曾經的同桌一眼,問:“他高中時成績是不是特彆好?”
“你居然記得?”楊象震驚,“他是我們那會兒的年級第一,不過聽說他高考時出了點意外,沒考好。”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瞧著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們說話的寧隨舟。
因為他長得很像學生時代的那種學霸同學。長相可能不是特彆帥氣,但氣質乾淨,光是看著他就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時代,回到了埋頭苦讀的高中時代。
夏漁指著自己問:“那我的排名呢?”
楊象回答:“年級前十的水準吧。”
年級前十,不錯。
夏漁滿意了。
同學聚會不外乎討論兩件事,一是職業,二是戀情。
談到戀情,後桌有個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轉過來,加入他們的對話,問夏漁:“你男朋友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寧隨舟抬眼望過去,這句話問得很簡單,但語氣並不善。
啊?男朋友?
夏漁謹慎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物名片,她不是考上大學後才和她哥交往的嗎?她高中同學怎麼會知道?
她“唔”了一聲,選擇了個好理由:“他好歹是公眾人物,不方便露麵。”
問話的男同學驚訝了一瞬,似乎沒想到她能回答,他揚起嘲諷的笑:“彆是被甩了吧?他能看得起你這種小警察?”
“董群,嘴巴放乾淨點。”同桌的女同學用力地拍著桌子,“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高中時給夏漁表白被拒絕,所以惱羞成怒一直抹黑她。”
夏漁:?
她的高中生活這麼豐富嗎?
董群嘴硬:“誰給她表白了,我隻是恰好路過。”
女同學:“你隔壁班的路過?”
“有完沒完啊,你們誰看見了?”
寧隨舟輕咳一聲:“我看見了。”
他的話一出,這桌安靜了幾秒。寧隨舟向來不會說謊話,他也沒必要維護誰,他就是實話實說。
董群的臉色像調色盤似的變來變去,最後他惡狠狠地剜了夏漁一眼,坐回自己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