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港夜漸濃 桃嶼 13689 字 4個月前

小姑娘整個身體柔弱無骨地傾斜在他肩上,醺醉得像隻朦朧慵懶的貓咪。

話音也逐漸變得迷蒙起來,隻能聽清呢喃著的“彆把我當小孩。”

霍星來薄唇緊抿,臉上仍舊沒有多餘表情。

但看到她未沒過膝蓋的短裙,霍星來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條霍希甯從前落在他車上的披肩,整麵展開蓋到了沈顏卿膝上。

最後心想:多數人巴不得做一輩子小孩,她倒不希望被人當成小孩。還真是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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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沈顏卿感覺車身似乎駛進了隧道。

燈影明明昧昧,狹小密閉的車廂,卻溢出令人無法忽略的曖昧。

沈顏卿攀爬掙紮著,然後跨過一條腿,麵對麵坐到了霍星來身上。

掐腰旗袍勾勒身材,小姑娘從小就知道自己胸大腰細的身材優勢。

現下一挺胸,妖嬈雪峰讓人視線無處可逃。

男人卻還偏不如她意,儘管是朦朧的人影,都能猜出他此刻的眉頭一定緊皺出一個川字。

沈顏卿就去拉他的手,強迫男人扶住自己的腰肢。

那觸感形容不出,酥酥麻麻的,像被雲抱住。

燈影再一閃動,她同男人緊抱一團,墜入綿軟的床褥之中。

港島的盛夏,空氣都略帶潮濕。

她呼吸淩亂,胸脯也隨震動起伏,

情到濃時,發絲纏繞著男人的西服紐扣一同翻身,可還未來得及被男人裹入身下。

她整個人就“pa”的一聲滾落下床。

直擊靈魂的痛覺,卻在這刻迎來天光乍泄。

沈顏卿懵懵坐起身子,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酒店內。

這刻,腦海中旖旎的夢境還有記憶殘存,她立刻清醒,趕緊掀開被子查看自己。

好在旗袍平整無褶,連紐扣都不曾解開半顆。

所以,她剛剛做了場...春...夢...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沈顏卿紅著臉從地上爬回到床上。

這才看到沈滿慈拿著電話站在窗邊,正皺著眉瞪她。

沈顏卿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她被嗆了口冷風,咳嗽不止。

沈滿慈沒理她,回過頭繼續同電話那邊的人說:“剛剛醒,看樣子沒事。麻煩你照顧她了,下次見。”

看到沈滿慈麵無表情端著一杯冒熱氣的褐色湯藥過來,沈顏卿用被子蓋住身體。

她皺了皺眉,躲開滿是刺鼻藥茶味的杯子,“什麼?我不喝。”

沈滿慈也沒慣著她,冷冷吐出“毒藥”兩個字,就準備放到床頭櫃。

沈顏卿冷哼一聲,率先接過水杯,仰頭一飲而儘。

“長本事了,敢和陌生男人單獨喝酒。”沈滿慈冷言嘲諷道。

兩人做仇敵太久了,現在即便是沈滿慈以姐姐的身份教訓她,沈顏卿心中都滿是不服不遜。

狡辯道:“你和霍先生不是朋友嗎?怎麼能算陌生人呢?”

沈滿慈沒好氣,“那他也是男人。”

沈顏卿還沒忘記今日白天,霍星來不知說了多少次她是‘小孩’這種話,心中委屈陡然升起,怨道:“你放心吧,他沒把我當女人看。”

沈滿慈無奈搖頭,“懶得和你爭辯,不醉了就起床收拾行李,明天回京。”

聽說要回家,沈顏卿立刻驚坐起,“什麼!我們不是要在這邊待一周嗎?”

沈滿慈叉著腰站在床尾,心底似有努力克製的怒意,“大小姐,我不是帶你來度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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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十點,沈顏卿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航站樓。

陳叔接過她和沈滿慈的行李,往車上運。

沈滿慈則一下飛機,便電話不斷,趁著撥號碼的間隙同陳叔交代,“送顏卿回家。”

沈顏卿:“你去哪?”

沈滿慈沒理她,直接攔下一輛車離開。

沈顏卿嘟囔一句“沒禮貌”,便跟著陳叔上了車。

回家路上,她才聽陳叔講這兩天公司突發的大事:

前日淩晨,華滿市場部一位員工加班時猝死於辦公室,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人發現他死亡。鋪天蓋地的媒體通稿全都在控訴華滿人情冷漠。此事動靜鬨得不小,家屬更是悲痛欲絕地徹夜在公司樓下拉橫幅,控死華滿壓榨員工,草菅人命。

沈顏卿這才明白,沈滿慈今天著急回來的原因。

她原本以為父親和姐姐這個時候肯定都在公司忙得四腳朝天,即便回了家,也見不到沈君禦那張臉。

結果剛推開客廳門,就見沈君禦抱著紀月坐在客廳聊天,夫妻二人有說有笑,好不甜蜜。

見她回來,紀月假模假式問道:“顏卿回來了,吃早餐了嗎?我讓阿姨給你熱飯。”

沈顏卿沒理她,隻看向沈君禦不解問道:“公司鬨那麼大的事,爸爸怎麼在家裡?”

沈君禦沒說話,倒是紀月先皺眉說道:“顏卿,你也真是不心疼你爸爸。現在公司有滿慈撐著,也該讓你爸爸歇一歇。”

沈顏卿不懂公司管理之道,但還是認為沈君禦作為最高領導人,麵對員工猝死一事應給家屬一個積極正麵的態度。

“爸爸,那可是一條人命。那個男孩子才剛剛研究生畢業。”

沈君禦深吸口氣,不悅道:“我養一整個法務部是為了做慈善嗎?家屬無非想要談賠償,聊到合適的價位,我再出麵也不遲。”

看著他冷漠的嘴臉,沈顏卿越發覺得自己的父親陌生。

而且就在剛剛,電視媒體現場直播,沈滿慈風塵仆仆趕到華滿樓下,對著員工家屬90度鞠躬,卻被家屬氣憤地扇了兩耳光。

她氣不打一處來,但又說不過沈君禦,索性先回臥室,眼不見心不煩。

結果就在她剛邁上樓梯台階,又被沈君禦叫住,“既然回來了,明天還和我一起出席晚宴。”

沈顏卿手掌緊緊攥拳,她不明白資本家是不是都如此冷血無情。

公司員工猝死之事都還未得到解決,卻能安之若素地帶著女兒去討好巴結金主。

“我不去!”

“你不去,就整個暑假都待在家裡,不用出門了。”

沈顏卿臉色青白,怒不可遏,“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沈君禦語氣滿是嘲諷笑意,不緊不慢道:“是嗎?那你大可以試試,在這個家裡,是我說了算還是律法說了算。”

沈顏卿鼻腔酸楚,在淚掉落之前,跑回自己臥室。

鄔苡宸知曉後,給她打來電話。

本溫溫柔柔的聲音略帶沙啞,咳聲也連連,“卿卿,對不起,這次不能陪你過去了。”

自從港島回來,她就斷斷續續地低燒,除非有孟琮越陪著,否則她是不許出家門的。

兩種限製自由的行徑一經對比,一個是擔心,一個是防備。

沈顏卿心中更加淒然,但還是心疼道:“你好好養病,身體重要。我自己也是可以應對的。”

鄔苡宸又咳了幾聲,不忘惦記她和霍星來的事,“霍大佬加你微信了嗎?”

從她醉倒,到此刻回京,莫說主動加她微信,連半條消息都沒有。

“沒有。”沈顏卿情緒低落道。

鄔苡宸安慰她,又出主意,“要不,你主動給他發一條報平安的短信?”

畢竟昨日她在霍星來身邊醉倒,今早又急匆匆離港。

就算是發一條感謝短信,也不為過。

“可我現在沒有心情。”她著實是被沈君禦冷漠的嘴臉刺激,連帶著霍星來這個隻比自己父親還要位高權重的資本家,也心生抵觸。

“都會過去的,不要太難過...”鄔苡宸說著,然後身邊傳來男人的聲音,是孟琮越催促她吃了藥趕緊睡覺。

沈顏卿也不好繼續和她打電話,調笑一句“你的小爸爸催你睡覺啦!”,便掛斷電話。

那日中午,阿姨來叫沈顏卿吃飯,她悶在床上裝睡。

直到下午,才終於憋著口氣,從床頭櫃摸出手機打開短信箱。

【沈顏卿:霍哥,我到壹京啦!感謝你昨天的照顧。】

信息提醒發送成功後,她想了又想,補充道:【等我開學到港島,請你吃飯!】

之後的時間,沈顏卿便有意無意地等待霍星來的回信。

可直到她熟睡過去,都沒等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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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沈顏卿還是沒肯下樓吃飯。

約莫中午時,紀月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提條白色禮裙,敲開她房門,“小姑娘不吃飯,可是要餓壞身子的。”

沈顏卿沒給紀月好臉色,紀月也沒看她。

但她總覺得紀月的視線亂在她臥室巡視,像是在尋找什麼。

沈顏卿正關心鄔苡宸的病情,然後又同她說:【我這小媽像個賊,真討厭!】

鄔苡宸回複:【你可防著她再幫你爸爸,偷你的身份證和護照。】

這事是她高一時發生的,如果不是鄔苡宸提醒,沈顏卿都忘了。

下一秒,她就聽紀月問道:“顏卿,你身份證和護照在哪裡,該給你辦理入學相關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