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變化(2 / 2)

又豐富,下邊的人都知道這是三郎特意照顧的女郎,所以一個午膳準備得很豐盛,羅紈之險些都沒能吃完。

謝昀的計劃並沒有因為羅紈之的到來而改變。

所以他今日先是去巡視了蒼字營和赤字營,而後再去馬場驗查馬匹的訓練,緊接著還要接見大小管事,安排得很滿。

羅紈之隨南星在扶桑城裡閒逛。

臨近傍晚的時候,謝昀才傳回消息,要與她一起用晚膳。

不過不巧的是有一位貴客突然拜訪。

正是成海王皇甫倓。

皇甫倓來這裡莫非是有急事。

羅紈之擔心是齊嫻出了事,所以在南星口裡打聽出見客的位置便偷摸了過去。

花廳四周環繞翠竹,十分幽靜。

正麵有蒼懷等幾位侍衛守著,羅紈之有南星告訴的小路,鬼鬼慫慫地貼著牆走了一段路。

爬牆太顯眼,她就蹲下來扒磚,果真讓她找到了一個地方,正好露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洞通往花廳的方向,雖然距離還遠,但豎起耳朵勉強夠聽見裡麵的聲音。

裡邊皇甫倓正好冷笑一聲,道:“……帝後關係不睦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皇兄是天閹的事情雖各說紛紜,但八九不離十,就說是什麼催情的酒能讓這兩個互看不上眼的滾到一張榻上去?”

羅紈之愣了下,沒想到皇甫倓是為了皇帝的事而來。

而且,催情的酒?

皇帝居然也能給人下藥?

謝三郎沒有出聲。

皇甫倓明顯是著急了,緊接就道:“彼時陸家看準了皇兄性子軟好拿捏,才會想儘辦法扶他上位,這皇位是從天上砸到他頭上的。陸家沒有想到皇帝身殘,生不出孩子,太後為保自己的地位,死守秘密,由著自己的侄女跳進來守活寡,他們還心存僥幸,以為皇帝的病好好調理就能解決……”

皇甫倓顯然是不信皇帝這天殘能夠治好,又氣道:“如今陸皇後有了承恩的記錄,隻怕用不到三個月就會確證喜脈……”

羅紈之聽到這,才明白皇甫倓著急什麼。

如果皇後生下皇子,皇帝必定會傳位給自己的孩子,常康王、成海王爭來奪去,最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時候傳來謝昀的聲音,比起皇甫倓的急切,他的聲音從容許多。

“這孩子,生不生的下來還未定,王爺著急什麼?”

“三郎的意思是?”

謝昀一笑,轉而道:“皇帝猶猶豫豫,一方麵不願意傷害世家的利益,一方麵也擔心北胡的瘋狂報複,所以才始終不肯允你招兵買馬,擴充兵力。他想左右逢源,但吃力不討好,這皇帝他這輩子都是做不好了,是應該讓位了。”

若是在孩子降生之前,他已經不是皇帝,那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對他們都沒有半分威脅。

皇甫倓讚同:“不錯,與其等皇甫佑做牆頭草,倒不如先把他拔除,至於皇甫伋,他雖有嚴舟在身後,但嚴舟此去是自身難保,無疑就等同斬

了他一臂……屆時,無論是皇甫佑和皇甫伋,皆不可再阻擋我們的腳步!”

王爺有雄心壯誌,我自當全力相助。謝昀的話,是附和,也是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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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甫倓卻故意忽視三郎話中送客的意思,語含警戒道:“……本王聽聞三郎對那羅娘子十分縱容,不但由著她跟著嚴舟做生意,還讓她城裡城外隨意走動。”

羅紈之本還想趁沒被發現溜走,這會也因為皇甫倓這句話不得不繼續留下。

“齊嫻由此抱怨過幾次,說本王對她不好。謝三郎,你也不怕你這女郎心野了,你就控製不住她了嗎?”

羅紈之暗罵皇甫倓真不是個東西。

從前就想利用她控製謝三郎,現在居然還給謝三郎瞎出主意,想壞她好事。

她都懂,無非是他怕齊嫻看了自由自在的她,更不可能安分留在他身邊。

就像籠中鳥,見多了籠外自由飛翔的同類,也沒那麼容易被馴服。

“人與人不同,你的側妃不喜歡待在你身邊,所以你覺得是人都該被關起來,未免過於武斷。”

“上一回在千金樓齊嫻無緣故消失了半個時辰,若無人相助,絕無可能。在建康她除了羅紈之不認識任何人,你這個女郎心中秘密不少,三郎還不知道吧?”

羅紈之沒聽見謝三郎的回答,但是她覺得三郎應該是有所察覺的。

不過即便他能猜到和她有關係,但從來也沒有刨根問底過。

這一點讓羅紈之既感動又奇怪。

腦袋裡正胡亂想著,身前忽然多了兩隻鞋。

羅紈之頓覺頭皮發麻,抬起兩隻眼睛。

蒼懷不知道什麼時候巡到了這邊,正盤手俯視她,把她抓了個正著。

被蒼懷發現,就等同於被三郎發現。

蒼懷和南星不一樣,他腦子一根筋,不知道變通,所以自然不可能幫她隱瞞。

花廳裡貴客已走,謝三郎沒有留皇甫倓下來吃飯,羅紈之則被蒼懷帶了進來。

看見她出現在這,謝昀也有些意外。

羅紈之不等蒼懷告狀,主動到謝三郎麵前坦白從寬。

她不過是擔心齊嫻出了事,不是有意想聽他們講皇帝的事情。

更何況,她現在也很想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皇帝。

“三郎會傷害陛下嗎?”

她並不在乎謝三郎和皇甫倓密謀什麼大事,她隻是關心他們大事當中牽扯到的人。

對上女郎擔憂的目光,謝昀撇開視線,“在太平盛世,他算是無功也無過,若非萬不得已,我不會動他。”

隻可惜現在並非什麼太平盛世。

內部爭鬥會消耗本就不多的國力,平穩過度皇權對誰都有利。

羅紈之鬆了口氣。

謝三郎並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皇帝其實也沒有多想做皇帝,或許退位對他而言也並非壞事。

不過,是與不是,也並非她一個外人能說得清。

他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卻不得不被世家左右,也十分可悲。

羅紈之很同情他。

即便他做了本該尊貴的皇帝,卻依然猶如藤蔓,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

“你既為齊嫻操心,又擔心皇帝,你這顆心放得下這麼多東西嗎?”

“?”羅紈之回過神,發現謝昀已經拉住了她的手,正在揉她的手指。

“休息了大半日。”謝昀望著她,又關心道:“手還累嗎?”

僅僅兩句話讓羅紈之的心跳亂了起來,不由回想起謝三郎留在她耳邊的話,怎麼都揮之不去。

比如,“一會就不軟了。”

又比如:“這樣你能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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