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欺我(2 / 2)

她是不清醒,但是謝三郎可沒有暈了頭,更何況他的力氣那麼大,難道還製服不了她麼?

“阻止了。”謝昀又挽起自己的

袖子,翻露出手腕上一圈整齊的牙印,他道:“這麼小的嘴還挺能咬的。”

羅紈之:“……”

她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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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紈之垂頭喪氣把自己收拾好起床,蒼懷喊來宋大夫給她把脈,宋大夫一把,說是已經無礙。

再仔細問過症狀後,斷言她昨夜是因為喝的東西裡有大補熱陽之物,當然這種東西也有助興的作用,一般功效這麼好的,價格還不菲呢!

得知不是毒物,羅紈之才放心。

她也不想無緣故身上染病。

宋大夫找出瓶理氣的藥丸留給羅紈之,把剩餘的東西挨個放回他的箱子,抬起的餘光瞥著低下腦袋的女郎頸側有淤紅。

“謝三郎這院子裡還有蟲子呐,這麼毒,給女郎咬得紅了這麼大一塊?”

羅紈之“啊”了聲,摸了摸後頸,倒說不上癢,反而按上去有點疼,“有麼,可我不覺得癢……”

話音頓住,羅紈之隨即想到了什麼,臉上逐漸熱了起來。

什麼芝蘭玉樹、霽月清風的公子,都是騙人的!

宋大夫看她紅著臉,忙不迭把藥瓶推給她,“你瞧瞧,這年輕,就是氣血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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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外堂上了好茶,謝昀坐於正中。

素心、蒼懷以及南星天冬皆列在兩旁,中間站著幾張生麵孔,三四十歲上下,看打扮像是謝府裡的管事。

這場麵,頗有三堂問審的架勢。

羅紈之揉了揉還發緊的鬢角,“宿醉”後的昏沉還未消失,她悄無聲息從外側繞到素心身邊。

素心在袖子下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撫。

謝昀正在翻看一本冊子。

前麵立著一身穿簇新窄袖灰袍,頭戴帕巾的中年人,那人躬身說話:“共有四十七名婢女,分屬老夫人、長房、二房、三位族老分院、家塾、掌園、掌客、掌衣、府廚。”

“其中家生子二十二人,十四人是兩房娘子帶來的陪嫁,十一人為采買補充、家主或郎君獲贈的外奴。”說到最後,這管事還看了眼羅紈之。

能在謝家當上管事,哪個不是百裡挑一的人精,即便長得再敦厚,也有一百個心眼。

他的眼裡好奇有、驚豔有,而更多的是凝重。

這女郎昨夜出了事,半夜郎君就讓人查了起來,如此迅速也反應出郎君對此事的重視。

“今日這些婢女都沒有當值,等郎君調查。”管事垂手低頭。

紙張發出薄脆的聲響,在郎君的手下一一翻過。

“這叫翠羽的,是母親身邊方嬤嬤的次女,不是嫁到外邊去了,何時回來的?”

“回郎君的話,翠羽的夫郎前年給常康王打死了,她在外麵孤苦無依,方嬤嬤求蕭夫人得了個恩典,送到府廚幫忙做事。”

謝昀又點了點,“還有這春紅,長房的人,是上回王娘子生產時沒有料看好燭火燎了堂屋,後被罰去掌園。”

這叫憐兒L的,是二族叔父在外麵買來送給長房的。”

謝三郎雖沒有接管謝府,但對府裡的人員變動也了若指掌,任何人想為私情包庇,欺瞞他絕不容易。

管事冷汗流了下來,三郎記憶力超群,過耳的事情就忘不了,他連忙道:郎君記得不錯,的確如此。??[”

謝昀把本子一合,“這冊子記得不全,回去重新整理,一個時辰後再拿來。”

蒼懷把冊子交還給汗流浹背的管事。

管事們離開,素心上前給謝三郎請罪,都是她的疏忽,導致羅紈之被人下了藥。

南星求情道:“這怎麼能怪素心姐姐,這一看就是有人處心積慮要害羅娘子!我們是防不勝防!”

“防不勝防?”蒼懷冷笑一聲,“郎君手底下還沒有過揪不出的妖魔鬼怪!”

“但是四十七個婢女,刨除素心姐姐、清歌和羅娘子那還有四十三個。”南星苦惱。

人數眾多啊,一一排查可還要點時間。

“是四十四。”蒼懷“哐”得聲拍了一下他後腦勺。

南星哎呦抱著腦袋。

這時候羅紈之開口:“三郎……我可能還記得一些。”

幾人目光都看向她。

“你還記得?”

“有五個人給了我酒喝。”羅紈之望著謝昀,頓了下:“我雖不記得模樣,但是還記得一些特征……”

這得益於羅紈之往日的謹慎。

越是陌生的地方,越是生人,她便會更留心,更何況她本就是打算留意周遭有無人對她彆有用心,好找出那個多次進出她屋子的人。

隻是她雖有防備,但還是少了經驗,再加上清歌說帶來的食物、果酒都會用銀針檢查,所以她防備了第一個帶有惡意的人,卻不想其實還有彆的人。

素心大為驚喜。

羅紈之昨天那狀態,沒有人會想到她還能有意識。

有了羅紈之口述提供的一些線索作為佐證,相信可以大大縮減找人的時間,不過謝昀認為即便是帶酒之人也未必一定是主犯,而沒有勸酒的其他人未必清白,讓素心跟著下去暗暗查找。

隻要有線索,順藤摸瓜隻是時間的問題。

南星心急,扯著天冬道:“素心姐姐我們同你一起!”

人散出去後,堂上隻剩下謝昀和蒼懷。

羅紈之早就如坐針氈,連連朝外看天色,“我要去學堂了。”

“不急。”謝昀把蒼懷打發出去,把羅紈之叫過來坐好。

但沒等羅紈之坐穩,他已經語出驚人:“所以昨夜你也不是毫無意識,都還記得呢?”

羅紈之眸子急顫。

謝昀沒給她留編織謊言的時間,緊接著道:“卿卿,你昨夜是借酒放縱,故意欺我?”

“欺我”兩個音極輕,但卻猶如火星子,瞬間點燃了羅紈之的耳尖。

“……我被人下了藥!”她不敢置信,謝三郎居然扣了這麼大的帽子到她頭上

“宋大夫可有說明?你喝的藥隻是大補陽氣,並不至於讓你渾噩一整晚……”謝昀指了下自己的腰側,“你咬這裡的時候特彆輕,至少那時候就已經清醒了,對麼?”

“……”

羅紈之不佩服都不行了。

這都能察覺出來?

那個狀況下,任誰懵懵懂懂一睜眼,發現自己正在啃謝家三郎,都會覺得驚悚萬分吧?

然騎虎難下,唯有蒙混過關。

“我不記得了!”羅紈之挺直脖頸,死不承認。

這一抻腦袋,後脖頸上麻麻疼疼的感覺卷土重來,她下意識用手去摸,想起自己的猜想,她便振作了精神。

“反而是三郎為何……”

若他想阻止,自然有一百個方法能把她擋在外麵,即便她再怎麼色膽包天,也不可能動他一根手指頭。

她揚起炯炯的亮眸,仿佛找到了能讓自己站穩腳跟的立場。

這件事上壓根怪不到她頭上!

而且,謝三郎對她言而無信!

“郎君不是答應過要與我保持距離,怎麼出爾反爾?”

這已經是很嚴肅的責問。

羅紈之也擺出嚴謹的樣子,打算將自己從這件離譜的事情裡摘出來。

固然她是對謝三郎冒犯了,但是錯不該是她一個人的。

“我答應過了什麼?”謝昀佯裝回憶了一陣,才道:“我好似隻說過兩個字‘隨你’。”

他又道:“我不是在‘隨你’嗎?”

隨她肆意妄為,隨她親他咬他。

羅紈之傻了眼。

隨是這樣隨的嗎?

“郎君是在強詞奪理!”

謝昀沒有醉還記得昨夜的一切,昨夜這女郎如何親近他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神誌不清?或許有吧,但他更相信是她潛意識裡並沒有她口裡說的那麼排斥他。

他眸光幽幽,再次伸手托起女郎的下顎,用最平靜的語氣掀起羅紈之心湖裡的最猛烈的風浪。

“卿卿是真的不想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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