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自己好像被撩了一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恭喜藍染惣右介先生,你一直在撩從未成功的安澤一,粗壯的感情神經似乎感覺到了你的心思。
“隊長,你,唔,不戴眼鏡,你看的清楚嗎?”看著隊長乾乾淨淨空蕩蕩的臉,安澤一回過神來,可不是嘛,難怪他覺得藍染隊長眼神有點撩人的迷離曖昧,近視眼不戴眼鏡看誰都看不清楚,自然而然眼仁看起來就朦朦朧朧。
——————收回之前的話,鑒定完畢,這還是一個對待感情異常遲鈍的笨蛋。
難道我的意思不夠明顯嗎?藍染不死心的決定再撩一把。
雖然他已經不準備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不過在方方麵麵都從未失敗過的他,真的不相信自己居然撩不來:“今晚的月色很美。”
嗯,可以,非常具有日式委婉含蓄的告白。
安澤一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外麵,幾步走過來,跪坐在藍染麵前立直了身體,親手將眼鏡給藍染戴上,語氣異常誠懇:“隊長,熬夜晚了傷身,早點休息吧。”
“還有,今天晚上天上都是雲,看不到月亮的。”就更不用說月色了。
藍染:MDZZ。
——————我們隻能說,對一個之前剛在熱情直接的歐美生活四十多年的現代化中國人玩日本古人的那一套含蓄曖昧,在如同古代日本的屍魂界生活一輩子的藍染惣右介,太不了解實際情況了。
一陣尷尬。
片刻的沉默,安澤一起身:“現在已經很晚了,藍染隊長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去隔壁呆著了。”
“晚安,藍染隊長。”
“………………晚安,澤一。”
安澤一在隔壁,沒有開燈,他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貫沉靜帶笑的眸子清淩淩的,臉上也沒有了表情。
當然,如果庫洛洛在的話,一定會發現,這是安澤一嚇傻到一定程度反而麵癱了的表情。
剛剛他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不代表現在他依舊沒有想到。
夏目漱石口中,屬於日本人的告白。不是“我愛你”,而是更婉轉含蓄的“月が綺麗ですね(今晚的月色真美)”。
第一個反應,看不出來,藍染隊長長相這麼像歐洲人的男人,居然也是會這樣小清新的告白。
第二個反應,等等,藍染隊長這是在跟他告白嗎?
第三個反應,臥了個大槽,藍染隊長居然向他告白?
等等,先找時光機,不,先冷靜一下。
藍染隊長這句話的意思是告白嗎?真的不是他隨口一說的感慨嗎?
安澤一骨子裡厭惡極了日本人這種含蓄曖昧的告白,說好聽點是婉轉,說難聽了,這特麼就是玩著曖昧不負責任!
說著撩撥人心的話,卻並沒有一點確定的告白,就像安澤一現在這樣,他覺得藍染是告白,但是這句話也可以說是隨意感慨嘛,沒有人讓你理解為告白而你偏偏自己這樣想,被撩了心收不回,怪誰?
反正不應該怪說這句話的那個人。
這還不如庫洛洛說的“我想每天早上醒來,看到你和陽光都在”更有詩意也意思更明確呢。
隻是安澤一一向信賴的直覺告訴他,是的,他沒有想錯,這句話的意思,的確是告白。
但是我不能夠接受啊。安澤一想。
藍染隊長,不,藍染惣右介在他心裡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好上司好領導,卻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因為,一個連自己都要去欺騙的人,一個全身充斥著謊言的人,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即使,他在安澤一麵前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更多的還是真實,也不能否認這樣。
我們活在這個世界,會本能的尋找真實,但是有多少人能夠認識到,人的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會有多少是真實的?
那麼又有多少人能夠認識到,隻有自己真實的麵對著自己的時候,才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安澤一平靜的想著,就算是那樣,藍染隊長向我告白,這也不能夠說明,藍染喜歡我。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斬魂刀能力是時間,自己身上有世界的基石,從某種意義上,他身上有法則的氣息。
一個有野心有追求的男人被法則所吸引,再正常不過的了。
再退一步,就算是他自戀,藍染隊長真的是喜歡他的,那也是藍染隊長的事情,與他無關。安澤一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初的經曆,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逾禮的行為,更沒有給他什麼曖昧暗示。
他不喜歡藍染隊長,不管有沒有庫洛洛出現,不管自己心裡麵有沒有庫洛洛,他都不可能喜歡藍染隊長。
安澤一能夠做的,也就是疏遠,就是保持距離。正好,這一次救了露琪亞之後,他就回現世找浦原喜助送他去虛圈,等他找到了庫洛洛,他們就可以想辦法回家了。
——————他就不信藍染隊長還能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一切跑到另一個世界!那樣就不是藍染隊長,是情聖了!
平靜下來,安澤一拋下這一段之後,反而更加看淡了。
或許,等到他找到庫洛洛,他可以和他講一下他在屍魂界的生活。
交了一個很好的朋友蒼臨,也,邂逅了一朵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花。
那朵花太美麗也太孤獨,有著好似水中月鏡中花一樣虛幻冷傲,又帶著仿佛將整個靈魂燃燒殆儘那樣炙熱絕望,渴望著同類,又拒絕任何生物的接近。
那朵花在峭壁上驕傲地綻放,又固執決絕的努力向天空伸展。
但是任憑那朵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觸碰到天空。
鏡花水月一場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