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結結實實打在尋獄的臉上,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女孩幾乎是蹦起來扇耳光。
“分手!尋獄,你這個大渣男,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哐——
女孩推開往生堂大門,淚奔而去。
尋獄冷不丁被扇了一記耳光,女孩離開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麵頰:“分手又不是我提的,怎麼還打人呢。”
夏業無聲的歎息:“……”好歹是狐狸精,如此不懂女孩子的心事,真是給純狐氏丟人。
夏業手掌背後,指尖輕晃,掌心中多出一隻冰袋。
“客人,”夏業將冰袋遞過去:“冰敷一下吧,小心腫起來。”
尋獄本想拒絕的,自己皮糙肉厚,一個大老爺們,打一下沒事的,但他的話到了口頭,不知道為什麼,拒絕的詞兒就是說不出口,好像無法違逆眼前這個漂亮溫柔的年輕老板一般。
尋獄接過冰袋,點點頭:“謝謝。”
“不客氣。”
兩個人的指尖若有似無的觸碰了一下,夏業清晰的感受到尋獄身體裡的封印,十分牢固穩定,自己的半個魂魄仿佛心臟支架,支撐著尋獄殘缺不全的肉身。
夏業眯了眯眼睛,那個自稱司圜校尉之人,絕不可能是尋獄,應該是有人冒充尋獄,但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夏業側目看了一眼掛在雜貨店中的金色鳥籠,金圜在三界中銷聲匿跡已經超過千年,所有人都以為金圜被商湯葬在天穆之野、昆侖之墟,再無主人,一切沉溺在太平的偽裝之下。
如果司圜校尉複出,勢必會牽扯出金圜的事情,金圜靈力強大,三界流傳著“欲取天下,必得金圜”的說法,到那時候,又會是新的一翻腥風血雨。
“老板。”
尋獄的聲音拉回了夏業的注意力,尋獄專注的盯著櫃台中的一樣雜貨:“這個多少錢?”
是一隻掛鏈,用桃木雕刻而成的一把刀,迷你大小,不超過掌心,刀身似劍,刀尖微翹,刀柄上雕刻著一隻猙目獠牙的狐狸臉。
相傳,夏啟登天穆之野昆侖之墟起舞,手操金圜,淨化世間,神樹桃木應劫受雷,形成了一塊天然的雷劈木,乃夏朝至寶。
夏業取雷劈木一段,雕刻成一把桃木劍,名喚——天穆。
“公子,這把天穆當真要贈與我?”
“你不是常說,自己要成為斟尋氏族長?你的命格煞氣頗重,不利於修行,這把天穆正好壓製你的煞氣,望你早日通過斟尋氏遴選,成為司圜校尉。”
“謝公子!請公子放心,卑將一定早日通過遴選,輔佐於公子左右,生生世世追隨公子,以報公子大恩!”
夏業凝視著那把桃木雕刻而成的天穆,將飄遠的思緒拽回來,櫃台裡展示的天穆,正是夏業當年親手雕刻的寶刀,隻不過自從尋獄的靈力被封印之後,天穆的靈力也大打折扣,夏業便將天穆這把絕世之刀縮小成擺件,放在櫃台裡充數。
夏業微笑:“這個不賣。”
尋獄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
夏業將桃木掛件從櫃台裡取出來,伸手遞過去:“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客人如果喜歡的話,直接拿走就好。”
尋獄雖然被封印了靈力,但是命格是改不了的,仍舊命中帶煞,多多少少要遭逢一些劫難,如果有天穆傍身,也能幫他抵擋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尋獄接過桃木掛件,不知為何,無論是入手的觸感,還是桃木的溫度,都似曾相識,且無比熟悉,仿佛闊彆已久的老友,忍不住牽起萬千感慨。
他仔細的摩挲了掛件兩下,這才收入口袋之中:“那就多謝了。”
“不必謝。”夏業微笑:“客人,我這裡要打烊了。”
往生堂平日做兩種生意,人間的生意,還有陰間的生意,一過午夜,人間的生意便會打烊。
尋獄說:“那我走了。”
夏業送到門口,目送尋獄離開往生堂,年輕人高大的身影在小胡同的燈光下,拉得很長很長。
唰——
一抹黑氣波動,有人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在夏業身後,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襯托著高挑優雅的身姿。
“人都走了,”西裝男人挑眉說:“若是真的舍不得,不如去解開司圜校尉的封印。”
夏業淡淡的說:“尋獄好不容易過上平靜的日子,誰也不該去打擾他。”
他說著,轉身走入小破店:“什麼風,把地府中央總廳刑事九科的部長吹來了?”
西裝男人收斂了笑意,嚴肅的說:“那個冒充司圜校尉的人,有眉目了。”
說著,將一張小卡片按在櫃台上,推給夏業,幽幽的說:“他是衝著你來的。”
夏業將卡片拿起,輕輕展開,慘白的卡片,黑色的蠅頭小字,隻有一句話。
——我們終將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