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好。”工藤新一禮貌的打著招呼,肉乎乎的臉蛋仰得高高的,淡藍的眼帶著隻有小孩子才能擁有的澄澈。
“小貓們都還好嗎?”
“你好,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們,小貓們都在醫院,它們很快就會沒事的。”
諸伏景光滿臉認真的鞠了一躬,在不戴墨鏡的有希子打開門時,他就確認房間裡的人肯定是工藤優作。
如果是世界級的偵探,或許真的能...真的能幫他找出那個凶手。
工藤優作定的房間也屬於大型榻榻米,六人在有希子的邀請下先後進了房間,帶著幾分拘謹。
工藤優作正在辦公,隻看了他們一眼便猜到了他們想要什麼。
“你們好,有什麼想要解決的案子,就請先和新一說說看吧。”
工藤新一:“哎?”
六人:“什麼?”
“彆看我兒子還小,他可是在嬰兒時期就能幫助有希子解開我留下的暗號的。”
白山:“哎~這麼厲害嗎?”
伊達:“真了不起啊小家夥。”
諸伏和降穀一臉認真的審視著眼前的小豆丁。
鬆田完全不信,但被萩原捂著嘴,什麼質疑的話都說不出來。
接連被誇獎,饒是以工藤新一這樣早熟的性格都漲紅了臉,連忙擺手謙遜道:“沒有那麼誇張啦,其實我還有得學呢。”
“那麼,我們可以信任你嗎?新一。”白山伸手搭到工藤新的肩膀上,隻能感受到手下孩子肩膀的瘦弱。
一個孩子,他的推理能有多厲害呢?
這會不會是工藤優作不想幫忙的推辭?
“哥哥。”工藤新一拍了拍白山的手臂,稚嫩的臉上是一派認真和鄭重。
“我知道你們可能因為我年紀太小而不相信我,但請給我一個機會!需要幫助的是這位哥哥吧。”
他看向表現的最為急切的諸伏景光,“大家的眼神時不時就會落到這位哥哥身上,而這位哥哥從進來房間後,就一直緊握著雙拳。”
“人在進入一個陌生環境時,會下意識的打量四周確認環境,但你們進來後,隻有這位哥哥一直在盯著我爸爸看,完全沒有看向四周。”
“是、是嘛...”諸伏景光連忙鬆開手,手心的刺痛正在提醒著他剛才已經將指甲掐進了肉裡。
“那麼,現在可以把事情告訴我了吧,沒關係的,如果我真的找不到答案,我爸爸肯定也可以的。”
“是,那就麻煩你了...新一。”
諸伏景光將自己小時候的經曆和盤托出,就連做的那些夢也一個不落的形容出來。
最後他道:“事實上我們今天吃烤肉時還發現有人在跟蹤,隻是不知道跟蹤的到底是我,還是清輝。”
工藤優作敲打鍵盤的聲音停了一下,緊接著又繼續響了起來。
工藤有希子坐在他身邊,察覺到丈夫剛才的停頓,捂嘴輕笑幾聲。
——這不是一直都在聽嘛優作。
工藤新一小大人似的撐著下巴,“哥哥所說的關於案件的細節,都是在做夢的情況下見到的吧?”
“是的。”
“人確實能通過夢境想起一些忘掉的記憶,但同時這些記憶又可能帶一些現實的影響。”
“...你想說我想起的那些細節可能是錯的?”
“嗯,舉個例子,可能凶手在現實情況下用的是水果刀,但你在回想當中,那把刀可能變成你在現實裡更常接觸到的菜刀。”
不等諸伏說話,工藤新一就繼續說道:“所以現在正確能用的線索就隻有警察調查中提到的那些。”
“可......”諸伏黯然自責的垂下眼,看著榻榻米上細密的紋路,恍惚之間他又回到了那個殺人現場。
和那時一樣,甚至比那時還要劇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為什麼他會這麼沒用?
為什麼作為唯一幸存者的他什麼都記不起來?
他是唯一的線索了!如果他想不起來的話,父母的仇該怎麼報,哥哥又該在這件事情上付出多少?
“景光......”
“小諸伏......”
白山伸手握住諸伏的手,降穀攬上諸伏的肩膀,另三人也在擔心看著如今狀態不佳的好友。
工藤新一懊惱又無助的垂下頭,使勁去想這個案子裡所有可能被自己忽略的細節。
他年紀尚小,哪怕再早熟,也是小孩子心態。
從剛開始接觸到一個真正案子的興奮狀態清醒,如今的他才真切體會到——偵破不了的懸案,會帶給被害人家屬多麼大的傷痛和陰影。
偵探就是這樣的嗎?肩負生者的希望,捍衛死者的權益,將犯罪者繩之以法。
他突然想到自己在看福爾摩斯《最後一案》時,福爾摩斯對華生說的話。
——如果我能為社會除掉莫裡亞蒂這個禍害,那麼我情願結束我的偵探生涯......[1]
當時工藤新一隻覺得這段話很酷,既體現詹姆斯·莫裡亞蒂作為福爾摩斯頭號死敵的可怕,又能預示福爾摩斯之後會遇到的凶險。
但如今,他似乎又有了些新的理解。
不是作為一個讀者,而是作為一個真正的偵探,他能體會到福爾摩斯的決心和決絕。
就像福爾摩斯對莫裡亞蒂說的那樣——如果能保證毀滅你,那麼,為了社會的利益,即使和你同歸於儘,我也心甘情願。[2]
現在工藤新一就有這樣的感覺,如果能抓到殺害這位哥哥的父母的凶手,如果能找到一點線索,那要他為此做什麼都可以!
就在這時,工藤優作終於開口了,“新一。”
他將自己的電腦轉了個麵,“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