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年冬月二十日早上,天色才蒙蒙亮起,院中的梅花競相開放,數隻早起覓食的鳥雀在屋簷下探頭探腦,凜凜的晨風將梅香和鳥鳴送入了羅帳。
“相公,該起床~上朝啦。”謝小婉輕柔地把睡在身邊的男人叫醒過來。
“好娘子,讓相公再睡一會吧,天還沒亮呢,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徐晉摟住小婉的纖腰,臉也深深埋入其懷中,像個賴床不想上學的孩子。
謝小婉既心疼又好笑,不過她已經特意延遲了叫醒徐晉,隻得硬~起心腸道:“相公,快彆睡了,再睡就該誤了早朝的時辰啦,皇上要是怪罪下來就不妙了。”
“萬惡的舊社會啊,也不知哪個王八蛋發明的早朝,天還沒亮就要起床準備,這就是折騰人嗎,還有沒有人性呢!”
徐老爺心裡腹誹著,萬般不情願地離開了溫暖的被窩,然後在嬌妻美婢的服侍下梳洗,換上嶄新的朝服。
昨日皇上的聖旨已經下達到徐府了,徐晉因功被擢升為兵部尚書,兼詹事府大學士,加封太子少傅,爵位的歲祿也增加到五千石。這份聖旨一經宣讀,闔府上下歡天喜地,比過年還要熱鬨幾分。老爺加官進爵,作為下人也是與有榮焉啊,更何況以夫人厚待下人的性子,今年的年終獎絕對更加豐厚。
隨同聖旨送來的還有兩套嶄新的官服,一套是從一品的太子少傅禮服,另一套則是正二品的兵部尚書朝服。太子少傅隻是虛銜,所以這套太子少傅的禮服隻有在特殊的場合才會穿,而正二品的尚書朝服,上朝就必須穿了。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徐晉本來就長得英俊非不凡,換上了這套緋紅的二品官袍後,更是神氣極了,比官服上繡著的那隻錦雞還要神氣。月兒和初春初夏這三個俏婢均是目光炙然,芳心撲通亂跳,水汪汪的眼眸如同一泓蕩漾的春水,不對,應該是六泓,六泓泛濫的春水啊!
徐老爺不由一陣心虛,這才體會到家裡有田耕不完的痛苦。
吃完早餐後,徐晉本來還想去彆院看看如意和吉祥的,但時間上來不及了,隻得匆匆趕往皇城參加早朝。
當徐晉趕到長安左門,門前已經人滿為患,擠滿了前來上朝的官員,滿眼都是“衣冠禽獸”。一些住得較遠,還沒來得及吃早餐的官員,正趁著等侯開門的空隙狼吞虎咽,這讓徐晉想起了早上趕地鐵的上班一族,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徐大人早安啊!”
“尚書大人早安!”
“靖海侯爺早安!”
那些官員見到一身緋紅官袍的徐晉行來,紛紛敬畏地行禮讓路。如今的徐晉可謂是朝中的當紅炸子雞,功勳卓絕,深受皇上寵信,以二十五歲不到的年紀擔任兵部尚書,太子少傅、詹事府大學士……每一個頭銜拿出來都能亮瞎彆人的雙眼。
徐晉對此並沒有飄飄然,兩世為人的他本來老成持重,自從經曆了上次差點被砍頭後,現在的他就更加穩了,因為穩才能站得牢,一個人一旦飄了,就容易栽跟鬥。
徐晉一路前行,始終麵帶微笑,對上前行禮問好的官員都一一點頭回應,讓人如沐春風。
“徐大人早安!”
“子謙早安!”
“徐大人早安!”
這時三名豐神俊秀的官員迎上來向徐晉行禮,正是夏言、費懋中和徐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