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微笑點頭道:“夏大人早安,民受早安,子升早安!”
徐階連道不敢,徐晉直呼表字,讓他彼有點受寵若驚。
“恭喜子謙位列九卿,開我朝之先河。”費懋中由衷地祝賀道,他現在是禮部郎中,秩正五品,倒是剛好夠資格參加早朝。
費懋中作為殿試的榜眼,五年從七品翰林編修升到五品郎中,隻能算是中規中矩,斷然沒人敢說他是靠老子。
恰好相反,假如費懋中沒有一個當閣老的老子,以他的能力,官位也早就上去了,隻是費閣老擔心彆人說他任人唯親,愣是把兒子壓在翰林編修的位置上三年。要不是前段時新貴派被清洗,空出了大量的官職,再加上皇上親自欽點,估計費懋中現在連禮部郎中都沒得當呢。
所以有個身居高位,而且過分愛惜名聲的老子也不見頭是件好事!
徐晉便有點同情費懋中,不過這樣腳踏實地也好,至少根基打得牢,不像自己坐火箭般飆升,現在乾到了兵部尚書,手底下也沒幾個文官心腹,倒是武官方麵桃李滿天下,還都是因為幾場戰爭打出來的。
當然,徐晉也不想去拉幫結派,現在這種狀態是最好的,以他目前的權力,倘若再去拉幫結派,隻會招人猜忌,所以隻需抱緊朱厚熜那小子的大~腿就好,反正這小子至少當四十年皇帝,到那時自己都該退休安享晚年了。
“民受謬讚了,兵部尚書一職,徐晉受之有愧啊。”徐晉道。
夏言神色一整道:“徐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倒是覺得徐大人實至名歸。”
“夏大人所言極是,徐大人戰績彪炳,熟習軍務,縱觀朝廷內外,沒人比徐大人更合適擔任兵部尚書了,徐大人坐鎮兵部,實乃我朝之福。”
徐階的嗓音中正平和,說話時目光坦然,雖然說的是附和之言,卻讓人不覺得他在拍馬奉承,而是發自內心的肺府之言,令人心生好感。可見這位確是個人情練達的家夥。
正當四人相互客套著,忽然一個高高瘦瘦瘦的中年官員湊了近前,拱手施禮道:“徐大人早安,夏大人早安。”
徐晉定神一看,發現這位竟然正是嚴嵩,於是不動聲色地拱手還禮道:“嚴大人早安。”
嚴嵩連忙誠惶誠恐地再揖了一禮:“下官不敢,下官之前受張璁和郭勳之蒙蔽,做了些於徐大人不利的事,一直想登門向徐大人陪罪,苦於沒有機會,這時正好遇上,便厚顏上前相見請罪,還望徐大人多多包涵。”
之前徐晉差點被陸炳和張璁聯手置之死地,嚴嵩也有份落井下石,而且他兒子嚴世蕃還挑動書生到午門外遊行,給嘉靖帝施加壓力。
徐晉淡道:“嚴大人不提起,本官都忘了這茬了!”說完便徑直行了開去。
徐晉本來就對嚴嵩這種史上有名的大奸臣不感冒,更何況這家夥曾對自己落井下石,這時自然懶得給他好臉色。
嚴嵩吃了個冷釘子,不由麵色一陣紅一陣白,四周的官員都下意識地遠離他,得罪了當朝紅人徐晉,試問誰敢跟他走近?
不過大家都很好奇,嚴嵩明明已經被貶為國子監司業了,區區六品官員,哪有資格參加早朝?這貨不會是特意跑來這裡“偶遇”徐大人,然後假惺惺地陪禮道歉吧?
嘿嘿,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在場的官員都明白,隻要徐晉在朝一天,嚴嵩恐怕都難有再出頭之日了,這就是站錯隊的下場,偏偏徐晉還這麼年輕,嚴嵩想熬也熬不過啊,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