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要是太胖了,渾身骨頭的負擔就會很重,特彆是雙腳,多走幾步路都會覺得辛苦,而且還容易犯困。揚州鹽運使施浩然便是如此,如果沒有必要,極少會離開官署,午飯過後必須午睡一小時以上,而且是雷打不動,這時誰若敢吵醒他,那就等著倒大黴吧。曾經便有過一名新來的婢女,趁施浩然睡午覺的空當收拾房間,結果失手打碎茶壺,把施浩然吵醒了,當場被發怒的施浩然給活活壓死。
春困秋乏,在這陽春三月的季節,施浩然還沒到中午便吃飯躺床上了,即使是躺著,那圓滾滾的肚腩還是頑強地高高凸起,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脹氣的蛤蟆,而且是一隻四腳朝天的脹氣蛤蟆,那鼾聲雄壯得像電劇在劇木頭。
施浩然這一覺依舊睡到午後兩點,這才施施然地起了床,在數名婢女服侍下梳洗出恭,方便完後,一名跪侍在旁邊的婢女立即便給施大人洗了屁股,然後用香噴噴的絲綢擦乾淨,服務不是一般的周到仔細。
一切搞定後,施浩然便開始喝茶吃午點了,那名擦屁股的婢女又跪在地上替他修腳趾甲,一隻大象腿似的腳就擱在自己豐滿的胸部,對那刺鼻的腳臭絲毫不以為意。
“咱們大明的女人已經算溫順了,不過還是倭國的女人更會服侍人,任勞任怨的,什麼事都主動乾。”施浩然愜意地想著。
這名倭國婢女是閩商李光頭送給施浩然的,約莫十七八歲,單眼皮小嘴兒,儘然身材嬌小,不過卻是很有料,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關鍵是很放得開,各種新奇的服務讓施大人十分快活。
對於閩商能弄到倭國美人,施浩然一點也不出奇,閩商也不是第一個送倭國美女給他的,晉商和浙商都送過,甚至有商人給他送過金發碧眼的洋大馬,可惜水土不服,半年不到便香消玉隕了。
“馬二,欽差那邊的情況如何?”施浩然邊吃著午點邊問。
馬二是施浩然手下的管事之一,負責盯著欽差的動靜,笑著答道:“那天今天可熱鬨了,簡直是門庭若市啊。”
施浩然笑了笑道:“如何?”
馬二嘿笑道:“欽差把所有禮物都收下了,而且收得十分乾脆。”
“如此看來,咱們這位欽差大人不僅好漁色,而且還好資財啊。”
馬二撇了撇嘴道:“嘿嘿,可不是嘛,小的早就說過,這世間哪有不愛財的官兒,這位欽差大人也不例外,收起錢來連眼都不眨一下。”
施浩然捋著胡子若有所思地道:“怪哉,這位在山東時可不是這般表現的,而且在京清丈土地時更是雷厲風行,連外戚張家都被他板倒了……”
馬二不以為然地道:“此人在山東時之所以鐵麵無私,估計是為了搏取名聲,而且當時鎮守太監羅祥不開眼,竟然謀害欽差,差點就要了徐晉的性命,此子估計是怒了,能放過他才怪。
至於徐晉在京城板倒外戚張家,怕是皇上授意的吧,不是說皇上正打算在大內給生父興獻帝立廟嗎,嘿,若皇上的生父被立廟追封,那宮中的兩位太後是不是也要重新擺正一下?所以隻能說張家倒黴了!”
施浩然捋著胡子若有所思,儘管馬二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心中還是有點不踏實。昨晚那場接風宴,他故意找舞妓跳些香豔露骨的舞蹈,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一下徐晉,結果很滿意,徐晉沒有表現出反感,應該是同道中人,倒是那個欽差副使夏言,連接風宴都不來參加,估計是那種以正直君子自居的蠢貨。
然而,徐晉今天肆無忌憚地收取地方官紳的賄賂,施浩然反而又有點不踏實了,淡道:“待會讓人送兩個美人過去。”
馬二嘿笑道:“好的,小的這便去辦。”
施浩然點了點頭,若徐晉把美人也收入房中享用,他便徹底放心了。
正在此時,施浩然手下的護衛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稟報道:“大人,王翠翹在大明寺遭到不明身份的人劫持,欽差當時正好也在場。”
施浩然麵色急變,肥胖的身子騰的站起來,驚道:“欽差平安沒事吧?”
“欽差大人並沒恙,那人的目標是王翠翹,而且,欽差身邊有高手保護,把王翠翹也救下了。”
施浩然聞言鬆了口氣,若是欽差在揚州出事,首當其衝的是知府江平,而他這處鹽運使怕也會受到問責牽連。
“哪個王八蛋乾的,人抓到了沒?”施浩然一屁股坐下怒罵道。
“劫人賊子跑了,周縣令正帶人緝拿搜捕!”
施浩然眼中寒光閃動,聲色俱厲地道:“讓晉商、徽商、閩商的會首來見本官,豈有此理,誰特麼的敢壞規矩,本官讓他三年內拿不到鹽引。”
“是!”那名護衛凜然退了出去,跪在地上的倭國婢女抬眼偷看了施浩然一下,馬上又恢複低眉垂目的溫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