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說完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織信美子。織信盛久和織信長秀均駭得脫口而出:“五百萬兩?”
“使臣大人不會是開玩笑吧?五百萬銀子,我們織信家族怎麼會欠大明五百萬兩銀子?”織信長秀吃吃地道,他本以為隻要奉上織信田長的人頭和織信美子,再加賠償十分之一的財產就行了,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獅子大開口。
毛海峰厲聲斥道:“放肆,大帥說你們織信家族欠五百萬兩就欠五百萬兩,哪來那麼多廢話,敢不還試試,我大明軍隊三日之內能把尾張城夷為平地。”
織信盛久和織信長秀麵如死灰,有點後悔今天貿然跑來請罪了,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正如織信美子所講,這個大明使臣真是個貪得無厭家夥!
這時,隻見徐大人一本正經地道:“我大明從來不會恃強淩弱,童叟無欺,該是五百萬兩就是五百萬兩,不信你們問問織信美子,當初是她親口答應的。”
織信美子麵無表情地道:“是六百萬兩,當日在揚州大明寺的大雄寶殿,我一共捏了你的臉五下,捏一下一百萬兩,加上原來欠的一百萬兩贖金,就是六百萬兩。”
此言一出,就連王直和毛海峰也是傻了眼,敢情所謂的欠銀是這樣來的,剛才大帥還煞有介事地說不會恃強淩弱,擦,這人臉皮厚了,果然說什麼都不會麵不改色。
徐晉暗汗,輕咳一聲道:“敢情是本官記錯了,那就是六百萬兩吧!”
織信長秀都差點哭出來了,吃吃地道:“使臣大人,這筆錢實在是有點那個……而且,這銀子既然是織信美子欠的,不應由我們織信家族來還啊。”
徐晉淡道:“織信美子在我大明搶掠到的財貨全部運回了尾張國,她當時代表的就是你們織信氏,她欠的銀子自然是你們織信家族負責償還。嗬嗬,不還也可以,本官到時派兵自取便是,聽說你們織信家族名下還有幾座銀礦。”
織信盛久和織信長秀麵色大變,前者目光一閃,暗咬牙道:“使臣大人,這六百萬兩織信氏還,可是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銀子,懇請使臣大人寬了限幾年時間。”
徐晉大度地道:“可以,嗯,你們織信家族名下的銀礦年產量多少來著?”
織信盛久陰鷙的雙眼飛快地掠過一絲隱晦的狠厲,答道:“大概八十萬兩。”
徐晉淡笑道:“本這官便姑且當真了,那便限你十年內把欠款還清,利息另算。”
織信盛久點頭道:“沒問題!”
徐晉微笑道:“盛久君果然爽快,嗯,你們今日運來了二十萬兩銀子,相當於織信氏的十分之一財產,也就是說織信氏目前的財產有兩百萬兩,那限你們三天內再交納八十萬銀子,剩下的五百萬兩則分十年還清。”
織信盛久又沉聲道:“沒問題!”
“爽快,口講無憑,立字為據,來人,筆墨侍候!”徐晉大喝一聲,立即有人把紙筆拿來。
徐晉當場寫了一份協議,織信盛久倒也光棍,在協議上簽了字,並按上手指模。徐晉也在協議上簽了字,微笑道:“盛久君,本官這裡條件清苦,就不留飯了,希望盛久君言而有信,三天內把八十萬兩銀子運來。”
織信盛久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譏諷,臉上卻是恭順地道:“係,使臣大人請放心,銀子定在三日內運到。”
“毛僉事,送客!”徐晉端起杯茶抿了口。
毛海峰便把織信盛久父子領了出府,王直瞥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織信美子,皺眉道:“大人,織信盛久並非善類,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其中會不會有詐?”
徐晉淡然笑道:“放心,那八十萬兩他還是不敢不給的,剩下的就難說了,估計是打算先拖著觀望罷了。當然,他如果真敢使詐,本官的船不堅炮不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