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馨隻覺心裡堵得慌,腳步踉蹌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股深深無力之感瞬間湧上了來,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放聲痛哭一場。
她是個堅強的女子,自從火兒滿月後她就沒再哭過,但是肩上沉重的擔子真的壓得她好累,今年以來連番受到打擊,更是讓她有點不堪重負,此刻聽著外麵撕心裂肺的哭聲,她自責得心如刀割,很想也大哭一場。
但是……她不能哭,她是山寨的大當家,她是火兒的娘親,但必須堅強,必須咬著牙扛起這一切!
“娘親,你在裡麵嗎?”一把脆生生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薛冰馨連忙站起來,瞬間恢複了平常乾練的模樣,打開了房間,隻見三歲的兒子站在門外,正仰著稚嫩的小臉擔心地望來,有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火兒的身後還站著一名青年,這名青年雖然長相英俊,不過臉上卻掛著傻乎乎的笑,見到薛冰馨後立即樂嗬嗬地叫道:“姐姐!”
看著眼前這兩名親人,薛冰馨仿佛瞬間又充滿了力量,她蹲下來抱著火兒,又摸了摸青年的腦袋,露出如春風解凍般的笑容,道:“火兒,鈶玉,你們是不是餓了?”
青年點了點頭,火兒卻是脆聲道:“火兒不餓,火兒擔心娘親呢。”
薛冰馨不由鼻子泛酸,如果自己當年把火兒送到京城給那人,他就不用跟著自己擔驚受怕了,他應該有個快樂無憂的童年的!
“娘親,你怎麼了?”火兒撲閃著靈動的大眼睛問道。
“沒……什麼,沙子眯到眼睛了。”薛冰馨掩飾道。
“那火兒給娘親吹吹吧,火兒眼睛要是進了沙子,舅舅也是這麼給火兒吹的。”薛陽撅起小嘴認真地給娘親吹起眼睛來,後者不由鼻子一酸,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流了出來,用力地抱緊兒子。
……
此刻,謝三槍和皮十一兩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黑台山下。謝三槍取出一幅卷軸徐徐打開,隻見上麵畫著一名絕色殊麗的年輕女子,亭亭玉立的身形如同刀削一般,氣質冷若冰霜,如同一朵盛放的天山雪蓮。
皮十一瞄了一眼畫中的女子,心中不由暗讚,大人真是好豔福,與之有瓜葛的女子都是一等一的絕色,不過這位有點麻煩,身份要是曝光出來,怕是對大人極為不利。
“四哥,咱們現在怎麼辦?直接摸上山去嗎?”皮十一低聲道。
謝三槍搖了搖頭,這位黑台山三娘子也不知是不是畫中這位,貿然摸上山若被發現,恐怕會性命不保,更何況黑台山的人剛遭到官兵的伏擊,正是同仇敵愾的時候,指不定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就乾掉自己倆了!
謝三槍沉吟了片刻低聲道:“皮十一,咱們在山下蹲著,山寨終究會有人出入的,到時咱們找機會逮一個落單的審問一下便清楚了。”
“嘿,四哥不愧是經名師指點過的,此計甚高!”皮十一笑嘻嘻地拍馬屁道。
謝三槍抬手便賞了這小子一記爆栗,教訓道:“你小子好的不學,倒是學會了拍馬屁,滾!”
皮十一撅起屁股便欲爬走,卻忽然警惕地趴下來,朝謝三槍打了個手勢,後者點了點頭,嗖的鑽進了附近一叢亂草之中。
這時,遠處黑台山的寨門打開了,有兩騎從裡麵跑出,順著山道跑下山,到了山腳便分道揚鑣,一往東去,一往西走。
待到兩騎跑遠了,謝三槍和皮十一兩人才輕似狸貓般從藏身之處閃了出來。皮十一嘿笑道:“四哥,咱們逮哪個?”
謝三槍往西邊撇了撇嘴,於是乎兩人彎著腰迅速退走,來到藏馬的地方,跨上戰馬便往西邊追蹤而去。
皮十一這小子是神機營的金牌斥侯,追蹤的本領爐火純青,輕易不追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