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卡多早知道自己這幫隊友個性十足,但不知道他們居然會這麼……有病。
上帝原諒他,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了。
這本該是個溫馨美好的假日,迪甘和尤莉分彆從巴西和英國飛來看自己比賽,他都計劃好了,要和他們一起品嘗阿根廷美食、參觀阿根廷美景,完全沒想到,這幫奇形怪狀的家夥會突然摻上一腳。
“怎麼回事啊?”裡卡多戳一下隔壁的巴普蒂斯塔,“你不是說你要去洗桑拿嗎?”
“我不是我沒有。”巴普蒂斯塔連連否認。“我就想試試這家店有多好吃。”
裡卡多又看向阿德裡亞諾,阿德裡亞諾立刻指著巴普蒂斯塔:“是朱利奧帶我來的!”
至於羅伯托和麥孔,他倆根本不接裡卡多的視線。
“這個肉餡餅可真好吃……莉莉,可以幫我再叫一份嗎?”這是羅伯托。
“莉莉,這個馬什麼茶好苦,救命!”這是麥孔。
“你們倆能不能成熟一點!”這是巴普蒂斯塔,他瞪了他們一眼,轉向迪甘:“迪甘,好久不見,在聖羅克怎麼樣了,還在替補嗎,打上主力了嗎?”
迪甘臉色一黑:“不會聊天你可以閉嘴的,朱利奧。”
是主力的話,他現在不該在這裡,而應該在訓練場裡,謝謝。
阿德裡亞諾:“……”
阿德裡亞諾:盯著餐盤看了一會兒,埋頭猛吃,阿根廷菜的確很好吃,嗯嗯。
一下子氣氛就變得熱熱鬨鬨,打破了餐廳原本安靜低調的空氣,引得阿根廷人紛紛側目,然後“切”一聲:巴西人。
巴西和阿根廷同為南美數一數二的大國,一個新興經濟強國,一個祖上曾經闊過,又是部分領土接壤的鄰居,還曾為了爭搶夾在其中的烏拉圭爆發戰爭,想也知道,新仇舊恨疊加,關係不會好。
足球場上也是如此。
場下乾不了的仗挪到場上,場上球員針鋒相對,場邊球迷互相埋汰。同城出死敵,更何況同一個大洲,大家都是一樣的前殖民地,憑什麼就你贏我輸?必須我贏你輸才行。
“真是美味的一餐。”吃飽喝足後,羅伯托拍著肚皮。“那麼,接下來,我們去哪?”
阿德裡亞諾瞪大了眼睛:臥槽,還要跟?!
麥孔點頭:是的,還要跟。
出了餐廳,電燈泡們得意洋洋走在前麵,主角們反而落在了後麵。
“你們居然打算明天去博物館?這有什麼意思?”巴普蒂斯塔拖過迪甘,搭著他的肩膀,對著他手裡的旅遊攻略指指點點。“咦,科爾多瓦居然還有個湖,可以去那裡劃船玩嗎?”
“我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朱利奧。”迪甘推開他的腦袋。“你想去劃船,倒是自己去啊!”
“不要哇!”巴普蒂斯塔就把臉皺在了一起,“我一個人不敢。”
迪甘:“……”
迪甘:“…………”
迪甘:“你說啥?”
巴普蒂斯塔假裝害羞:“我一個人不敢嘛。”
“……您是喝了假酒嗎喂?!”
“我不是我沒有。”巴普蒂斯塔望天。“你看,這裡幾乎沒什麼黑人,我又不會西班牙語,萬一我說付錢,被人聽成打劫怎麼辦?”
……的確有點道理。
巴西身為多種族移民國家、各種族各種融合、號稱全世界最包容的情況下,都不免存在隱性的種族歧視,更何況阿根廷,一個原住民被消滅得七七八八、移民全是歐洲裔白人、自視甚高的國家。總有些令人發怵的刻板印象化為都市傳說,廣為流傳。
於是阿德裡亞諾明白了為什麼巴普蒂斯塔非要來碰裡卡多他們,接下來又知道了羅伯托和麥孔是為了什麼:
“總得把我那一百比索贏回來才行。”羅伯托摩拳擦掌。
“有機會能多賺點當然得多賺點。”麥孔雙手叉腰。
“而且給小情侶搗亂也很有趣,哈哈哈……喂,你這什麼眼神?”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打算來點助攻?”
“……你什麼時候產生的我會這麼好心的錯覺?”
羅伯托和麥孔對視片刻,雙雙嫌棄地“嘖”了一聲,上手開掐,很難說他倆這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被卷進來的阿德裡亞諾倒沒想太多,阻礙也好、幫忙也罷,都不想摻和,但一旦裡卡多有需要,他絕對指哪打哪——在他看來,裡卡多可比這幫牲口靠譜多了,站他準沒錯。
而阿德裡亞諾心中的標杆裡卡多隻有扶額。
“抱歉,莉莉,”他實在沒有彆的話好說,“我沒想到他們會跟來。”
“沒關係,大家都挺有趣的。”尤莉笑眯眯。“像你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高中同學。”
這也證明了他們對裡卡多的關心,就是他不太想要這樣的關心就是了。
“可我高中都畢業了……”
而在場的幾位,除了迪甘尤莉,初中畢業就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