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冷哼道:“本王豈是嘴饞之人?”
他站起身,揉了一把侄女的包包頭,斜睨了老六一眼,再看向姬林和姬樓,說道:“三個月內,你們的婚事,必須定下來。”
說罷他就走了,姬林和姬樓頓時變成一張苦瓜臉,懷王摸了摸自己下顎上短短的胡須,嘀咕道:“大哥吃錯藥了麼?”
姬林沮喪道:“怎麼辦啊?無雙,快幫我想想辦法,父王他真發威了。”
姬七紫看了一眼兩位堂兄,笑眯眯道:“那真是抱歉,大哥、二哥,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插手的哦。”
懷王和紀博軒沒忍住大笑出聲,姬林和姬林都快成皇室的婚姻老大難了,也難怪肅王著急了。
“姬林啊,告訴你娘啊,你娘肯定會護著你的。”在兒子的問題上,肅王妃專注和肅王唱反調。
姬林歎口氣道:“可能這回不大好使了。”因為他娘也想他成親了,所以這回說不定她娘在和父王大吵一架之後,轉過身來還是要逼迫他定親。
姬七紫給了大堂哥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這在現代好多男女都抵不住父母催婚,更彆說時代更落後的古代了。
轉過這個話題,姬林說道:“那個無雙啊,你知道二叔他們到底在做什麼麼?”
懷王立即搖頭道:“彆問我,我可不知道。”
姬七紫笑嘻嘻道:“大哥,我還以為你早就告訴大伯了呢,原來一直沒說呀。”
姬林一臉訕訕的表情,撓頭道:“這不是我覺得最近情況不對勁嘛,不知道父王二叔三叔又發什麼瘋。”
他父王那些幕僚啊,在他看來肚子裡都隻裝了半瓶水,本事沒有多少,勾心鬥角、陷害彆人的本事倒是不少。
倒是姬樓雙眼茫然,懷王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說道:“小子,要記得多看多聽多學,彆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朝堂風雲詭譎,就算學不會,但也要保證自己不被牽連。”
現在還有肅王護著,但肅王總有老去的時候,姬林這些年已經鍛煉出來了,所以懷王對大侄子完全不擔心,就他那敏銳的感知,他過得比誰都如魚得水。
也就姬樓,白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換著在建元年間,隻怕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點懷王認可,如果他也處於建元年間,早就已經蠢死了。
他的九叔,不就是蠢死的麼?
從酒樓離開,大家就分開了,姬七紫回皇宮,紀博軒和懷王也是各回各家,而姬林和姬樓也趕緊回肅王府。
姬林有點趕時間,想趕在父王之前回府告狀來著,但等他們兄弟倆回到王府,老遠就聽到正院傳來爭執之聲。
姬林聽著父母的爭吵之聲,像個沒事人一樣,姬樓眼神瞬間就黯淡下來了。
兄弟倆站在園子裡,各自望著天空,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
“大哥,你問無雙和六叔之言是何意?”姬樓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最近他在思考,他該認真做點什麼,不能這麼混日子了。
姬林回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沒什麼,父王和二叔、三叔互相朝對方下狠手,這也不是第一次,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我說不上,就是直覺吧。”
他突然想起楊振海竟然會和八叔走到一起,雖然最近沒在八叔那裡看到他,但他是琢磨著,七叔和八叔也長大了,他們才入朝堂,並不清楚父王、二叔他們的行事風格,彆看父王和二叔、三叔他們鬥得旗鼓相當,偶爾還有四叔、五叔添枝加葉,六叔旁觀,但他知道彼此並沒有過線,維持到一個水平,不會真的傷筋動骨。
但最近這趨勢,好像越來越不好,禦史參奏的官員,都察院必然要核實,如果核實之後,所奏罪名屬實,那些官員必然要論罪,這樣死磕下去,豈不是幾方陣營官員大動,總會引起一些不好的發展,如果控製不當,說不定會釀成禍事。
楊振海不是重點,他的重點是七叔和八叔,他們兩人可謂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是攪渾水,未必不能把這大好的局麵給攪得無法交差。
哐當一聲,震醒了各自沉浸在思緒裡的姬林和姬樓,兩人抬頭,就見正院大門父王怒氣衝衝的身影走了出來。
片刻後,肅王妃提著鞭子走了出來,她朝肅王背影冷冷道:“姬海,我的兒子不用你管,你管好你那心肝寶貝就行了。”
肅王回頭,怒氣勃發道:“衛氏,你個潑婦,溺子如殺子,總有一天你會自嘗苦果。”
肅王妃一鞭子甩過來,冷聲道:“關你屁事!”
姬林內心毫無波動,姬樓內心也毫無波動,在親娘去世那兩年,父王和嫡母吵架,姬樓還挺害怕,但久而久之,發現他們吵自己的,卻並不會遷怒他,嫡母雖然還是無視他,但也沒有苛待他,他這才放心了。
肅王渾身散發冷氣,他狠狠瞪了姬林一眼,看向姬樓,說道:“姬樓,跟本王來!”
姬林朝嫡母揖首一禮,這才跟著父王離去。
姬林趕緊屁顛屁顛跑上去拍母親馬屁,肅王妃雖然擋住了肅王要一意孤行給兒子定親的事情,但她也日常催促兒子趕緊定親,隻是不像肅王那麼絕斷。
“三天後,定國公府定國公壽宴,你一定要去,不然你的婚事我就不管了,任憑你父親給你定親。”
姬林頓時苦瓜臉,半晌才不情不願道:“好吧,我去吧。”
肅王妃沒好氣道:“總之,娘希望你在這兩年內把親事定下來,怎麼也要在二十歲之前成親。”
那邊肅王叫走二兒子,稍稍冷靜下來,沉著臉問道:“上次問你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
姬樓揖首一禮,然後才道:“父王,兒子考慮好了,兒子想去鴻臚寺。”
肅王頓時眉頭緊皺,姬樓趕緊說道:“兒子想跟堂叔一起出海。”
鴻臚寺卿最近上奏了一個提議,由他們鴻臚寺牽頭派人環遊世界,考察其他國家。
“那你的婚事?”肅王非常不情願,畢竟海上風險太大,他隻有兩個兒子,老大是個混不吝,根本不會聽他的,老二貼心一點,這一去不得好幾年,他怎麼舍得?
姬樓垂眸道:“兒子才十八歲,此次出去最多也就花個四五年,兒子彆無所長,就想跟著堂叔去闖一闖,等回來時,沒有功勞也有一分苦勞。”
肅王動了動嘴唇,良久擺擺手:“讓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