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木療養院。
高級病房。
應競躺在床上,臉色灰敗,眼神晦暗,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外麵的綠植——如果有熟悉應競的人在旁邊,應該會震驚於應競的巨大變化,精氣神全都被抽空,如安靜等死的久病之人,這還是以前永遠精力充沛、永遠是人群焦點的應競嗎?
而應競應該也知道自己的狀態,可是還讓他怎麼樣?
高位截癱。
意味著他以後就是個廢人了。
隻能靠人照顧。
他的事業,他的夢想,他的未來全都沒了。
有時候他還寧願自己當時死在車禍裡,這樣就不用深切的感受著強烈的落差。
篤篤——
門口傳來敲門聲,才去沒多久的高級護工走過來,小心翼翼的道,“應先生,有位溫小姐——”
“讓她離開,我說過了我不想見任何人。”
自從得知了自己的情況,他就強烈拒絕了所有來看望自己的人,他的自尊心無法接受自己現在狼狽可憐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的親人、朋友、同學之前。
溫小姐?誰啊,不記得。
應競想也不想的拒絕,滿臉冷漠,頭都沒有轉過來。
可他說完久久沒有聽到離去的腳步聲,他不悅的皺了皺眉,正欲再說什麼,就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
“哪怕我是來幫你的?”
什麼?
應競震驚的轉過頭,就看護工如木頭一樣的僵在了原地,一個年輕陌生的女孩徑自的走進來坐到沙發上,調整下姿勢,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溫琳對上他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憤怒的眼神,微微一笑,“應先生你好,我是溫琳,你可以隨意稱呼。”
“你——”應競皺緊了眉心。
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是怎麼上來的?
“噓——”
溫琳的中指在唇間比劃了一下,雙目隱約有一道紅光閃過——
視力極好的應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的眼睛有一瞬間變成了冷血動物的豎瞳,他仿佛有大型動物食肉動物盯上了一般,頭皮隱隱發麻。
“在這裡我能用出的實力有限,所以不要大聲吵,會驚醒他們的。”
什、什麼?
應競覺得自己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可是連起來是什麼鬼?
然後又是白日見鬼一樣的情景,就看溫琳的手心憑空出現了一簇火焰,一會兒變紅一會變藍一會兒變黑,這一瞬間屋內的溫度仿佛也上升了。
空氣在這炙熱的高溫下逐漸扭曲。
“魔術?”應競瞳孔發直,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口水,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聲音跟著乾澀,額頭上迅速的冒出了一串串的汗水,不知道是因為房間內的溫度還是他緊張。
溫琳輕蔑一笑,“魔術可做不到這種程度,先生。”
手一攏,火焰消失在了手心,房間內的溫度也恢複了正常,她沒有半點的歉意的說了聲抱歉,“我時間有限,為了避免我們進入冗長的自證環節,所以就先拿出點東西證明我的接下來話的真實性。”
“什、什麼?”世界觀搖搖欲墜的應競說話都罕見的結巴了。
溫琳言簡意賅道,“你現在的問題現代醫學沒有辦法治愈你,但是我有辦法。”
就算知道這裡麵可能有問題,可是應競仍舊為她這句話心動了。
不用餘生都躺在這張床上,可以恢複成以前的那樣……
以前應競總是無法理解那些被低級騙局的人,那麼簡單的騙局一眼就能看穿怎麼還能上當呢?可是現在他理解了,他理智告訴他這裡麵可能大有問題,可是那股興奮激動已經在激烈的衝刷著他的身體,讓他仿佛重新擁有了身體的控製權。
在本已經絕望的時候,哪怕是一點希望他也不願意放棄,況且那溫度不是錯覺,這個世界真的有不科學的地方嗎……
“真的可以恢複?”一句話就簡單的脫口而出。
溫琳坦然道,“其實我也不確定。”
啊?
火熱了才不到一分鐘的大腦開始降溫。
溫琳道,“但是可以試試。”
“如果你比較著急,晚上我可以讓你體會一下。”
體會什麼?
走路?奔跑?
理智讓應競沒有再衝口問出這些問題,發熱的腦袋也開始降溫,不得不說,此刻應競也才開始真的相信溫琳有可能讓他恢複如常,一開口就大包大攬才更讓人懷疑。
他抿了抿唇,“我需要做什麼?”
不管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天底下就沒有白得的午餐,尤其是這樣的大的人情,溫琳也不像是助人為樂的人。
溫琳眨了眨眼,此時才讓人感覺符合她外表的年齡,“——我是看了新聞才找來了,你之前是遊戲公司的老總,那你應該很有錢吧?”
“負責我這段時間的食宿吧,應總。”
“……”屏息等待她下文的應競險些被口水嗆到,等了幾秒,沒等到下文,終於確定了,她就這要求。
應競茫然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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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琳從療養院走出來,外麵已經有車在等著了,很好,她之前存的錢全都用來打車了,有車她就不用走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