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含營養液5000加更)(2 / 2)

“……”赤井秀一的沉默十分短暫,似乎不假思索便找到了最近的答案,“你的藥放在哪裡?”

千穆尚未回答,顫抖著靠近的宮野誌保突然轉身,飛一般跑出了實驗室:“應該是哥平時和營養劑一起吃的鈣片……我去拿!”

茶發女孩從恐懼中找回了些許理智,給雙手沒空的赤井秀一幫了大忙,但還沒到可以放鬆的時候。

赤井秀一等她的腳步聲飛快遠離,才沉聲道:“放鬆,克托爾,你現在的狀態不對。現在我必須問你幾個問題,你不用親口回答。”

“第一個問題,你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是嗎?”

“……”

“第二個問題,你的病情,與組織的實驗有關,是嗎?”

“……”

“第三個問題……”

縱使難以開口,赤井秀一還是直視紅發青年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你的時間不多了,是嗎?”

千穆果然沒有回答。

赤井秀一卻從他沉靜無波的眼神中,自行找到了答案。

“我能幫你做什麼?”雖然心知沒有用,赤井秀一還是忍不住問。

“……”

千穆輕輕歎了口氣。

從赤井秀一到宮野誌保,大的小的全是極其敏銳的人,他根本隱瞞不了什麼……雖然也有他自己粗心大意的緣故就是了。

“謝謝你的關心,Rye,隻不過……”千穆示意性地晃了晃被赤井秀一壓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臂,“幫忙把手挪開就足夠了,我知道在你們眼裡,我的模樣可能有點嚇人,但真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嚴重。”

赤井秀一分毫不讓:“等你老老實實吃完藥,我會放開的。”

“你不覺得這個對話很奇怪嗎,尤其是,發生在我們之間,就像是……”

“就像哥哥對付死活不肯吃飯的弟弟,先兵後禮。”赤井秀一先給出了一個能膩歪死人的形容。

對,換做平常,他本人和千穆都得被膩歪出一身雞皮疙瘩,但用在此時,居然一點兒不奇怪。

“……不好意思啊,我從沒給人當過‘弟弟’,不敢保證等下會做出什麼反應。”

千穆的眼中還是浮起了怪異,有些心裡話總算能順暢地吐露出來:“我以為,我們的信任互換,再少也會摻雜一半以上利用的成分,再怎麼磨合都抹除不掉的……結果,你還真的完全代入進角色了?”

什麼“家人”,什麼“兄弟”,他給出的最高預期也隻是“朋友”,根本沒想過還要往更上麵走。

千穆以為赤井秀一也是這麼想的,兩人的目的都不純粹,平時相處得不錯,真心和信任都給了,那就差不多了——但他居然打算來真的?

“很奇怪嗎?”赤井秀一反問,“我做的隻不過是等價交換,把我認為對等的‘籌碼’返還給你,少一點可以再補,多一點也無所謂,畢竟你是個值得我費心的家夥。”

“用摸不到手裡的東西,憑空換一個互相依靠的兄弟,唔,的確是個劃算的交易呢,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彆忘了再叫我。”

千穆微扯嘴角:“可是,我虧了。”

“你虧了嗎?我怎麼沒感覺到。”

“我虧大了,每一次都是。”千穆重複,忽然閉了閉眼,仿若要以這個舉動暫時壓下心頭翻湧的雜緒。

被赤井秀一這麼一打岔,他解下負擔後的“輕快”已蕩然無存,胸腔內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蒼白的心跳聲隻在遙遠之外回蕩。

“鬆手吧。”

“……”

一瞬過後,紅發青年從“正常”到“死寂”的全部轉變,赤井秀一都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緩緩抽手,卻未立刻直起身,而是在紅發青年鬆垮下脊梁,疲軟地靠向椅背時,幫他將淩亂不堪的衣領整理好。

千穆不曾開口,哪怕是敷衍的一聲“謝謝”也沒有。

此刻的他抽不出多說一個字的力氣,自身便像一尊已被寒冰澆築的雕塑,縱使外麵有火不斷撲打,也融化不了將他封死的外殼。

宮野誌保抓起藥瓶趕回來了。

以前她不知道千穆哥有在吃藥,直到最近他服藥的頻率增加,她才注意到這瓶藥的存在。

他說這是鈣片,有營養液的前例,她信了,也就沒去驗證藥物成分。

與隻能依據殘缺資料推理的赤井秀一不同,宮野誌保切實地加入了研究,除了千穆本人,以及不在這裡的貝爾摩德,她便是最了解真實內幕的人。

宮野誌保最開始隻是充當千穆的助手,主要參與的對某種特殊物質的分析研究,後來見識與實操水平飛漲,有了獨立研究的資格後,千穆便將更隱秘的項目資料共享給了她。

這部分資料涉及了某種嚴重的基因缺陷,宮野誌保此前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基因病,對貌似數量隻有“一”的獨特病例十分好奇,還有幾分想要深入研究的興趣,隻是千穆哥沒將這個項目作為重點來攻克,她要忙著另一邊,感興趣的部分隻好擱置。

久而久之,就在她幾乎要忘了還有這回事的時候——千穆哥出事了。

隱約想起來,資料中對病症的描述寫著,患者病發前期與常人無異,病發晚期,如無特效藥維係生機,身體機能會迅速不可逆地衰弱,直至最後虛弱枯敗而死。

宮野誌保頓時想起了那個被擱置的項目,那個始終隻有一人的身份不明患者。

她想立刻打開電腦,找出被她丟到文件夾角落的資料,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重看一遍,但終究還是忍住,先奔往重要的人身邊。

回來的路上,小女孩似乎跑得太急,不知在哪兒撞了一下,額頭浮起大塊的青腫,卻像感覺不到一般,還沒跑近就將藥片倒出來,要直接往千穆哥嘴裡塞。

“女孩,彆心急。”赤井秀一從她手裡接過藥片,和自己接來的水一起遞給千穆。

千穆沉默著接過,機械性地吞咽下藥片。

藥物要等許久才能起效,或許從這一刻開始,藥效便已經接近消失了,吃不吃區彆都不大。

他感覺很麻煩,需要給這兩個直直望著自己的人一個解釋,小誌保快害怕哭了,他還應該耐心地安撫好她,然後當著他們的麵再反省一遍,保證以後不會再像這樣亂來——

也不算。他認可這麼做的意義,那麼付出些小小的代價不算什麼,反正還死不了。

“永生的寶石不能讓人永生……保佑長生也不錯。”

千穆忽然間再度開口。

不管氣氛如何,這時候該不該說這種話,他都自顧自攤開掌心,將攥緊沒丟掉的飾物展示給兩人看。

“克托爾……”

他像是沒聽到赤井秀一的阻止,仍用平緩的語氣說著:“雖然起到的隻有心理作用,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收下。”

“……哥!不要說了!”

“希望你們能夠無病無災,長長久久地,自由地活著。”

千穆說完,問道:“你們願意,接受我的祝福嗎?”

“……”

紅發青年凝望過來的眼神,銘心刻骨。

宮野誌保還小,隻覺得兄長猩紅的眼眸太黑太暗,似有可怖的絕望在裡麵浸染……可怕的不是他,而是這個充斥著不甘執念的眼神。

這份執念又是什麼?看不出來,感受不到,太過沉重的未知,令小女孩萬分恐懼。

赤井秀一卻能領會到全部。如果隻是絕望,那太淺薄了,燃起來的分明是漆黑的火焰,這火會一發不可收拾,將自身與黑暗一同燒儘。

這是一份必須收下的“禮物”。

不僅要收下,還要以此為連線拽緊他——不及時拽住這個人,他隨時可能把自己變成隨風而散的灰燼。

“我接受,謝謝你的禮物,和祝福。”

赤井秀一率先說道,主動從千穆手中拿起那枚袖扣。

宮野誌保忍住眼淚,在黑發男人的暗示下,也將那對小小的耳釘取走。

接過後她根本沒細看,咬住嘴唇撲到千穆身上,把頭深深埋在他懷裡。

千穆拍拍她的背,想讓她把頭抬起來,不要被汙濁的血蹭花臉,但宮野誌保就是不抬頭,也不肯動。

她微顫的左手緊緊捏住耳釘,另一隻手,卻是越過了離得更近的紅發青年,抓住了旁邊另一個男人的袖子。

赤井秀一明白她的意思。

女孩不能向兄長求助,便下意識寄希望於年齡最長又可靠的他,希望他能想出辦法。

但……這一次的委托,赤井秀一沒法接受。

因為涉及世間最讓人無計可施的疾病,他也沒有辦法解決。

他現在終於理解了,之前克托爾為什麼那般乾脆地說,他幫不了他,原來是早就預料到了結果。

實驗室內,仿佛從未這般安靜過。

千穆摸著小女孩微微顫動的頭,在她耳邊響起的嗓音輕不可聞:“誌保,你一定能好好長大。”

“實驗失敗,等向上彙報完,我們之後,就不需要再待在這裡了。”

“回家吧。”

……

擔任研究員“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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