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2 / 2)

萩原研二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他的長發被風吹得更顯飄逸,俊臉上浮出頗為得意的笑容,像是自個兒把多年積澱來的沉穩拋了,換上還沒畢業的意氣風發的自己坐在這裡。

他要用比風更快的速度,去把他那個終於不再躲迷藏的笨蛋朋友抓回來。

目的地?

第一個浮現在心頭的,當然是那裡啦!

在代表死亡與靜謐的墓碑前,迎接和他心有靈犀的逝者重回人間!

“:::::化

夜幕已落,警校門前提前亮起了燈,隻有零星幾個人從校門外的便利店從經過。

輛勞斯菜斯伴著夜色緩緩滑過,沒有在此停留。

車內,紅發男人雙手皆放在方向盤上,隻有右手食指偶爾抬起,輕敲著轉盤。

噠、噠、噠..

這個聲響一點也沒有暴躁的成分。

他殷紅的雙眼微微眯起,嘴角微笑的弧度不變,自然也不存在裂痕,依舊如一分鐘前那般溫和完美。

阿、阿源.

沒有生氣哦。

車、車車車神警官…

能讓我動氣傷神影響健康的碳基生物,是不存在的。

那那那那是一直不存在還是即將不存在?!

嗬嗬,有區彆嗎?

……區彆不是一般的大哇!!!

夜間的墓園,遠離了燈火熱鬨的市區,仿若被夜空倒扣在其中

聽得貝一兩聲蟲鳴,氛圍更顯陰森幽暗。

幾乎沒人會大晚上跑來墓園,公路上通暢無阻,沒有障礙物限製車神發揮,荻原警官如虎添翼,飛得從來沒有這麼自由過。

他下車,踏入墓園的步伐非常自信,也是,以他們之間驚天動地的羈絆和默契,根本不需要以防萬一先對對答案,他覺得是這兒,那肯定是這兒。

可能是為了營造生死離彆再相見時,那股感人的氛圍,荻原研二的手機又自動關機了,想打一個電筒都沒戲。

不過四周黑燈瞎火,他也不害怕就是了,除卻自帶的一身正氣,麵前是朋友的墓碑,冒出來的也隻能是朋友的鬼,以他和小千穆的關係…

軟不是,小千穆已經活了啊。

荻原警官恍然地敲敲手心,自覺更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他就安安心心在這等著。

等了半個小時。

等了一個小時。

等了兩個小時.….

荻原研二終於開始覺得晚風刮人,忘了加衣的他渾身涼隧颼,再屏息環顧四周,黑黝黝中偶爾冒出些似帶熒光的石碑…

蟲鳴鳥叫都消失了,果然安靜得有些過頭。

總不會是.我找錯地方了吧?

萩原警官眉頭一緊,背脊一寒,感到情況有些不妙。

等等,是【相當】不妙。

不,你沒有找錯。

此時此刻,一道和煦的嗓音自他身後響起,好似千裡迢迢驅車而來,不為彆的,隻為給朋友送來溫暖。

萩原研二很感動——又不敢動。

名為危機感的繩索順著脊梁攀爬而上,在後脖頸處猛地收緊,是個人都知道此刻大事不妙,這送來的不是暖風,是從西伯利亞冰原刮來的要命的寒風。

——這個熟悉的殺氣,這個熟悉的氣場,絕對是小乾穆本人沒錯!

栽原研二心大地欣慰了一秒。

下一秒,他試圖掙紮求生∶我錯了我改正你冷靜手下留—

好久不見,研二。

仿若沒聽到多餘的雜音,千穆按照與故人見麵的慣例,率先友好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到休息時間了呢,辛苦你大老遠跑到了這裡,現在,你可以安心合眼了。

說完,他笑著抬起右手,五指收攏,捏出了一個很久沒有擺出過的姿勢。

優雅地抬起,毫不留情,重重地落。

砰!砰!砰!

爆/炸物處理班一組組長兼王牌,看似沉穩了百倍實則依舊熱愛作死的大帥哥,荻原研二,帶著個巨大的包和一顆破碎的心,當場撲街。

千穆往後退開半步,打著燈,目視笨蛋的屍體緩緩倒在自己的墓碑前,臨死前還掙紮著伸出爪,揪下了一朵半枯的小白花。

無用的死亡訊息哦。

他彎下腰,把慘遭研二毒手的花瓣夾出來,花瓣又從他的指間滑下,落進了石板地麵的狹窄縫隙裡。

自己出現在自己的墳墓前,還額外騰出一點空,欣賞寫著阿方索·克托爾這幾個字的墓碑..….

不得不說,是個很新奇的體驗。

千穆欣賞完畢,又伸手,提起了某個屍體的衣領,拖起屍體,往自己的來路去了。

自打突然洗心革麵後,基本沒有請假超過一天的款原警官,很是突兀地請假半個月。

原因是昨晚開車出了車禍,撞爛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勞斯萊斯,還折了自己的一條腿,需要在家靜心修養不能外出,還要跟身心跟愛車皆受創的勞斯萊斯車主協商車禍事宜。

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得知此事,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關心研二骨折的是那條腿,而是∶源千穆給研二投的巨額保險終於派上用場了。

好不容易老實了三年,大家都以為他總算知道了遵守交通規則的好處,結果車神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時隔幾年出山,普通的車撞起來沒意思,他一撞就要撞輛豪車。

該說千穆有先見之明嗎……研二這混蛋,我服氣。伊達航沒忍住吐槽,要是沒有保險賠付金,我們說不定還得用存款把他贖回來。

鬆田陣平也皺了皺眉,覺得發小腦子發抽才會半夜跑出去飆車……但硬要說的話,也可以解釋,畢竟他們前天才受了場刺激。

許是怕被他們痛罵,研二隻發來了短訊,跟他們報了聲平安,說了句自己在哪裡,就將車禍的事情一筆帶過,轉而催起他們加緊調查某件不能說出口的事。

伊達航把堆滿桌子的筆錄記錄整理成一疊,暫時放到一邊,隨口問另一張桌子對麵的鬆田陣平∶他這會兒在哪家醫院躺著啊?

米花中心醫院。看他那語氣也沒出大事,白天暫時不想管他了。

嗯,我們還有的忙呢。

對了

伊達航咬著一根牙簽,心領神會地把晚輩高木忽悠得先走,又等了一陣平,我還想跟你聊聊昨天下午那個案子………

鬆田陣平立刻大步走來。

伊達航給他拉來了一張椅子,又順手遞給了他一卷檔案。

檔案上標記的時間是六年前,顯然不是昨天破的那個持槍搶劫案,鬆田陣平卻仿若沒看見,神色正常地打開檔案袋,取出裡麵的紙頁,大致地掃描過幾眼,隻細看了其中的幾頁。

這個案子放在今天來看,並沒有太值得在意的點,犯人采取心理誘導手段驅使網友自殺,但並沒有得逞,最終也僅以故意殺人未遂判刑。

兩人關注的卻不是案件本身,而是犯人的身份,以及出現在案情描述中的那個犯罪心理顧問。

是他?

沒錯。。

那就對了。那晚看到屍體的時候,我就依稀感覺有點印象。

伊達航壓低聲音說∶過去我應該在哪裡看到過這張臉,但肯定不是我經手的案子,是出於彆的緣故才記住的.……所以我猜,是因為''顧問''。

六七年前,克托爾顧問老往搜查科來串門,但他來十次,有八次伊達航都沒在。

對於這個運氣,伊達航也怪迷惑的,可撞不見沒辦法,他隻好打著對顧問協助的案子感興趣的名頭,跟其他同事打聽千穆跑來跑去的都在乾什麼。

綁架犯的臉,就是某次打探的時候警到的,畢竟是小夥伴瀟灑搞定的案子,他麵上不能表現出來,心底裡卻引以為豪,悄悄多看了幾遍記錄,順帶著把犯人記下了。

他們在暗地裡調查江崎源被綁架事件的內幕,因為擔心一上來直接打探江崎源太過紮眼,所以先從身份不明的犯人下手。

原以為這個犯人能帶來一點有用信息,但挖出來以後才發現,這家夥可能隻是恰好路過網咖,發現坐在網咖裡的老板神似當年抓過自己的克托爾,才臨時起意,把江崎源當做克托爾綁走報複…

好吧,假設綁架的起因是個烏龍,重點變成了之後的種種異常。

鬆田陣平把沒用了的檔案丟到一邊∶太快了。

伊達航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人質被解救的速度?

即使那誰晚了一個小時才發現,以我們後來調查追蹤的速度,有多少人能搶在我們前麵,還能快上四個小時。鬆田陣平齒間發出了頗為冷漠的嘖聲,這個犯人有多麻煩,我們是親身體會了的。

伊達航認可他的判斷。

前天晚上的陣容可是非同一般,兩個精英刑警,一個能把車開到起飛的拆彈專家,一個開掛似的警校第一名,一個自稱普通實際也不一般的年輕研究生,再加兩個極其能乾的小朋友,讓搜查一科全員出動,說不定還趕不上他們這一夥人的效率。

他們自覺速度已經夠快了,但竟然還是晚了足足四個多小時,到的地方隻剩綁架犯的屍體。

隻有一個可能。鬆田陣平道,有人知道人質的準確動向。也許是一開始就盯著網咖,,人質剛被挾持,消息就被另一方知曉,也許是通過某種方式,能夠直接鎖定人質的所在地。

伊達航略微思索∶以犯人的謹慎程度,不可能忽略人質身上是否有定位器,除非是更隱蔽難查羅

他停住,神色凝重中又夾雜極深的擔憂。

兩種揣測的區彆並不大,都說明江崎源,那個有著極似源千穆麵貌的男人,很可能處在嚴密的保護之下——雖然很想這麼說,但結合上級突然要求他們停止調查,強行將案子壓下的異常態度,這明顯更像是監控。

信息嚴重匱乏的後果完全暴露。

江崎源和源千穆有什麼關係——不好意思,人都沒見到,判斷不了。

救走江崎源的人是誰,高層想要掩蓋的信息又是什麼——不好意思,依舊兩眼摸黑。

除了他們親身經曆的,親眼看到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此時就算想要調查,也有種無從下手的憋悶感。

伊達航深吸氣,若是鬆田陣平不在旁邊,他的拳頭這時就錘上桌子了。

也不是不能發泄……主要是,他再焦灼,目前勉強還能忍得住,但旁邊這位就不一定了。

黑發男人沒摘墨鏡,煙還夾在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隻見筆直升起的煙氣偶爾微晃,可他半晌也沒抬手,把煙嘴湊到唇邊。

看起來正常。

也是肉眼可見的不正常。

伊達航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能抓起友人的卷毛一陣怒喝,強製手段治標不治本,真要把陣平拽回來,還是得看源千穆————行吧,江崎源,什麼時候能出現。

快點吧,不管是不是都給個痛快,有人真的要把自己憋死了啊。

七年前七年後都在為這些人操勞的班長捂住額頭,發出自己也特麼快炸了的聲音∶不折騰了!在這裡糾結,不如直接抓住最可能知情的人。

一身黑的男人起身,把點了一口也沒抽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裡,兩手揣進褲兜,往外走。

好,我們現在就去網.……等等陣平,你去哪裡?

隨便走走,說不定就抓到了。

伊達航∶

他說要去抓的是跑不掉的零!不是鬼知道在哪裡野的……還沒證據說明就是自家的貓!

現實世界。

被邪惡的波本/江崎源折磨到做噩夢的讀者們一覺醒來,漫畫竟然又更新了。

……蠟燭,青山老師真的被界融綁架強行日更了啊。

眾人為遠在島國不知是否安康的老師祈禱一秒,,下一秒便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衝向新一話-

【不就是回憶殺玻璃渣麼!我不怕!降穀零彆墨跡是男人就拿刀砍我!】

【千穆嗚嗚嗚嗚嗚嗚嗚我們會為你報仇……不對,我擱這兒的摩天輪呢?那麼大一個呢?哪兒去了?1

【喵喵喵?回憶殺沒了,畫麵切走了,白跑一趟的這夥人說了會兒話就散了……等等等等等莉原警官你在乾什麼???】

【靠!!!荻原研二你瘋了嗎?!!給江崎源發申請,申請表上寫荻原千穆……你不要命了啊!!!!!】

【江崎源就等著源千穆的小夥伴自投羅網,這這這還沒到半天就有人衝上去送了??】

天真的大家原本還站在風口尋覓回憶殺的倒影,萬萬沒想到山路十八彎,栽原警官一個彎道急轉狂飆,把他們所有人都撞飛了。

他不僅給江崎源發了作死的申請,抽空拆了個炸彈之後,竟然還心情很好地跟江崎源聊天,談話間給自己插了無數個死亡fg。

萩原警官∶源千穆留下了一個驚喜,我們知道在哪裡,但又取不出來。

唰--—致死情報傳遞。

讀者們∶

萩原警官∶證明啊沒有來著,歐耶這張照片行不行?

唰—警校組合照擺出來。

讀者們∶??

江崎源∶麵談。

萩原警官∶好喲!

昏暗背景下,荻原警官轉過頭,露出瞬間凝固的驚恐表情。

砰!

漫畫最後一幕,定格於一朵從花莖折斷的白花。

白花半枯,從戴著黑色手套的指間漏下,六片花瓣已然散了兩片,還有一片搖搖欲墜。

以墓碑上的名字——阿方索·克托爾為背景。

一句台詞悄然浮現。

【無用的死亡訊息哦。】

此話完。

讀者們∶…???

【莉——-原—-研—二??!!!】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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