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09 章(1 / 2)

“說什麼歡不歡迎……”

其實沒怎麼聽懂,但不妨礙諸伏景光覺得這話很有問題。

“跟你是外人似的,源千穆,你本來就在這裡啊。”

“走吧,我們過去。”

麵容青澀的黑發青年朝男人伸出手。

千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29歲的樣子,像那時候一樣,勾住他脖子硬拖過去……有點奇怪,所以諸伏景光隻是伸手,對方要是不接,他就一直這麼舉著。

還好。

年長的這隻沒有年輕的那隻彆扭,目光隻在他向上攤平的掌心微掃,就像是被取悅了一般輕勾唇角,主動邁步走來。

諸伏景光入夢以來的壓抑情緒儘數被暖風吹散,看著走向自己的友人,他也不禁舒緩神色,露出一個輕鬆的笑臉……

“……唔嘶!”

笑臉凝固了。

諸伏景光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絕對發青了的左眼眶:“源千穆???你乾嘛???”

在這春暖花開的大團圓背景裡,某人笑容滿麵過來,二話不說先給了他一拳?!

“沒什麼,就是忽然有點等不及,想提前揍你一頓聊以慰藉。”千穆慢條斯理地活動著手腕,“放心,手感不夠真實,這隻能算利息,等你醒了以後還有真的。”

諸伏景光:“?我乾了什麼必須被你打?還是夢裡打一次現實再打一次???”

“人人都有份啦。”

“所以我們又怎麼惹你了——呃,這,難道是……那個……”

“你覺得是什麼呢?”

“……”

——代價,隻能是“這個”了啊。

事到如今,諸伏景光仍堅信自己的判斷沒錯,從他的視角來分析現有的線索,的確隻能得出這一個“最可靠”的結論。

想在黑衣組織的陰影下保住他們,源千穆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那麼挨打沒毛病,挨幾頓都可以。

諸伏景光迅速放棄了掙紮,甚至眼一閉再一睜:“我認了,隨你打吧。另外那幾個也打?一擁而上的話還是有點棘手吧,你自己行嗎?要我幫忙麼?”

“唔,你要幫忙?”

“嗯咳……反正是我在做夢,夢裡的他們挨了打本人也不知道,無所謂啦。”

“我們的友情真是感天動地啊。”千穆根本不需要思索,“好啊,來,先揍零。”

三秒後。

降穀·正朝氣十足和卷毛吵架·夢中減齡版·零突然敏銳扭頭,覺察到一股殺氣襲來——

“景你抽什麼風?!”

尚不知自己的未來有多坎坷的黑皮青年懵了。

他向來溫和的幼馴染莫名進入了狂暴模式,一臉憤怒地追著他打:“忍無可忍了降穀零,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近視忘了配眼鏡!那麼大一人擱你麵前一個月你都認不出,你還‘江崎源謀害了研二和陣平’,就相信一下源千穆沒死你會死嗎!我要先被你氣死了!”

降穀零:“什麼鬼???要說我瞎你可以直接……誰死了?!你在說什、喂再打我要還手了!!!”

這對幼馴染開始在櫻花樹下雞飛狗跳,諸伏景光那是沒有半點被迫當“幫凶”的猶豫愧疚,擺明了是在積極地借題發揮。

在旁邊目瞪口呆的卷毛也挨打了。

很不幸地總結:鬆田·給未來的自己背鍋·陣平是被打得最慘的。

哦修正一下,在挨打的那一瞬間,諸伏景光夢中的警校生鬆田陣平就變成了真·29歲斷手休假鬆田警官。

鬆田陣平跟發小打完遊戲就睡了。

他對數碼寶貝對戰遊戲其實沒什麼興趣,奈何被圈在朋友家裡的日子實在太無聊,在遊戲和欣賞由自己的黑曆史拚湊而成的通訊集間選擇,他肯定隻能選第一個。

這樣的日子,雖然因為平靜安逸過了頭,反而讓人感覺有些不安,但宿命般的煙花爆炸消失了,鬆田陣平不會再每日重複同一個噩夢,今夜不出意外應當格外安穩……

結果他就莫名其妙入了夢,在夢裡被紅發好友抓著頭發揍了。

“源千穆你——”

“嗯,是我,所以呢?請問警官,現實那個英勇找死還把自己手搞斷的傻子我姑且放過了一馬,難道還不可以揍夢裡的傻子出氣嗎?”

“……”

鬆田警官無話可說。

源千穆都為他“死”了兩次了,對方要把他按在地上打,他難不成還能還手麼?

不能的。不僅不能,說好了如果班長或是其他人要揍源千穆,他還得毅然衝上前替源千穆擋駕,這還不是一頓兩頓就能了的事情。

“唉,沒意思。”

千穆屈起手指,敲了敲卷毛警官仿佛貼著“我認命你隨意”的腦門,著實感覺笨蛋們統統飛速放棄了掙紮,讓他很沒有成就感,心情一點也不舒暢。

所以,得出結論:果然還是得在現實補上,給他們養好胳膊腿再打。

“這次暫時算了,你還是用彆的方麵讓我開心開心吧。”

鬆田陣平:“?”

還沒反應過來,鬆田陣平下意識抬手,摸到不知怎麼擋住了眼睛的劉海。

撚了黏,按了按,觸感沒什麼不對,但問題是……長度!

用直發板也製服不了的天然卷,竟奇跡般地拉長變直。

鬆田警官那一頭標誌性的卷發消失了,他失去了特色,變成了一個隻有臉長得夠帥的黑色順直短發普通靚仔!

“…………”鬆田警官把自己的直劉海拉了又拉,裂了又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陣平哈哈哈哈哈小千穆的夢想成真了我這就燒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哈哈哈哈!”

萩原研二一進來就見證了這必須載入史冊的一幕,他樂得抱肚子狂笑,一時還沒發現他口中要燒香傳訊的當事人就在現場,正笑眯眯地轉頭,朝他投來和善的目光。

“你是希望我活著還是想著我死了呢,親愛的萩原警官?”

“哎嘿這不是感覺燒香找小千穆更快嘛,說不定他有通靈能力什麼的……嗯?小小小小千穆?!”

“在呢。”

“啊哈、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小千穆!我和小陣平很想你喲!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真巧啊,我也挺想你的。”

“那不是應該的嗎要不你也順便想想小陣平——嗷!痛!我醒著的時候已經被你揍過了啊小千穆??為什麼夢裡的小千穆還要打我!”

還用說嗎,除了萩原警官蹦躂著自己討打以外,沒有彆的理由。

“……啊咦?”

伊達航也進來了。

伊達警官懷疑自己今晚做夢的姿勢不對。

他從沒做過如此兵荒馬亂的夢。

好似動物園的籠子碎了,被關瘋了的猩猩老虎獅子們蜂擁而出,在空曠的場地裡上躥下跳你追我打——這裡是警校門口?多有青春氣息,兼具紀念價值的地點,然而後邊那棵可憐的櫻花樹都要被這些人薅斷了啊喂!

放眼望去,有四個到處亂竄的笨蛋是記憶裡的年輕版。

最悠閒自得的單獨的那個,反而是……十分熟悉,可莫名覺得又很陌生的成熟版?

伊達航隻看過“江崎源”的照片,至今沒見過本人。

距離真相最遙遠的就是他了,他甚至不知道源千穆之死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背景有多複雜,當年源千穆的死亡背後,又藏著多少一語難儘的前因。

但是,他依舊在愣怔一瞬後,毫無生疏地喊出那個名字:“千穆!”

“……瞬間離我那麼遠,你小子可以啊,知道我忍不住想教訓你了?少囉嗦,給我過來!”

刹那間回憶起柔道課上迅速解決完自己,一秒躲到場地邊緣遠離“危險”的貓,班長額角直抽抽,很想時隔多年再不自量力挑戰一下,萬一有怒火加成,他抓貓的手感就爆發式提升了呢?

“哈哈,好久不見,班長,等現實見麵,我還會再說一遍的。”

千穆隔著三十米笑著跟伊達航打了招呼,班長要他過去,他非不過去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所以他就把鬆田陣平扔過去了。

熱心腸的警官親口說的要給他當肉盾,這不就到警官為民犧牲的時候了麼。

“去吧去吧,鬆田警官,加油活下來。”

被千穆捏起命運的後頸皮的萩原警官也含淚支持:“加油小陣平,你可以的!”

在慣性幫助下不得不向前衝的鬆田陣平:“……你們把班長當成什麼了,刑場的劊子手嗎!”

伊達航眼疾手快揪住子彈頭般飛向自己的同期好友。

晃眼把方才沒注意到的細節看清,他驚了:“你誰!”

“……”

“鬆田陣平?”

“是我!!!發型變了臉不還是一樣的麼,根本不需要確認的吧!”

“啊,這個夢也太奇怪了,不僅是千穆變成了氣質詭異的笑臉男,連陣平珍貴的卷發也……”

伊達航恍惚地嘀咕著,忽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凶光乍現,怒吼傳響整個夢境世界:“鬆——田——陣——平!立刻給我陳述理由一二三四,你為什麼又要擅自行動!你到底有多急著想殉職?一次又一次的能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我……但是——嘶!”

鬆田陣平又被班長捏著鐵拳揍了一頓。

但這回是他自己承擔主要原因,千穆拒絕對此負責。

萩原研二看熱鬨看得很是歡樂,那邊兩個互掐的幼馴染組合差不多也掐完了,各自灰頭土臉往這邊看,看了一小會兒也笑了。

“真好啊。”

“是啊。”

“不過景,你說的那句……源千穆死了?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你們說的話,我怎麼大部分都聽不懂?”

“呃?”

諸伏景光詫異地與發小對視,終於感覺有點奇怪了。

這個零眼神單純,完全沒有後來在酒廠摸爬滾打後磨礪出的紅裡透黑,好似一個真·22歲初出茅廬降穀零。

“不會吧,我做夢都要夢出區彆待遇?不應該啊,零已經很可憐了,在夢裡也要繼續可憐?”

諸伏景光很是迷茫。

另外那四個好友顯而易見殼子裡是29歲版,他的夢中潛意識難道不應該一視同仁,把至今還在真相八百裡外打轉的零也拖進來……?

一點點愧疚由心而生,他覺得自己太愧對零的信任了,好歹在夢裡要讓零直抵終點,跟死而複生的好友認認親見見麵啊!

——事實上並不是諸伏景光的錯,他和降穀零的友情還是很堅實的。

暗箱操作,把友人們一個個拽進諸伏景光的夢境團聚的幕後黑手也很想感歎:降穀零,你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黴?

——為什麼呢,降穀零。

——深夜至少三四點了,你為什麼還沒睡覺?

這已經不是千穆想針對他了。

他就算實在看不下去了,想給誓死與論壇網友共進退的降穀警官開個後門……也得降穀警官自己在線啊。

結果人關鍵時刻不在服務區,估計還在通宵翻遍米花町,勢必要把奪走重要友人們的罪魁禍首江崎源掘地三尺挖出來。

降穀零,一個被真相詛咒的男人,即使是時刻掛念著他的幼馴染也救不了他。

“這次沒救了就算了吧,以後讓他早睡早起少熬夜,我都看不下去了啊。”千穆說。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手情不自禁……唔呃忍不住動了,零,你長點心吧!”

“喂喂夠了啊!景你又打我一下乾什麼!那邊那隻紅色的——源千穆?你什麼時候頭發變長還長高了?你不是頂天了也隻有179?到底算沒算鞋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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