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論壇讀者瞳孔地震,急需呼吸機。
他們看到了一段大致與現實相差不大,拚起來卻驚魂奪魄的劇情。
諸伏小哥宛如天降的神兵,給了柯南一看就是重要伏筆的線索,其後消失在火海,隻見進不見出。
緊隨其後,來自黑衣組織的狠人也莫名其妙出現,衝進了搖搖欲塌的旅館。
三道人影出現在房頂,其中一道人影是被另一人挾持,最重要的那兩人激烈對峙,身影被火光扭曲,看不真切。
下方,少年偵探在巨大動靜中勉強找回一點意識,眼皮卻無法抬起,隻聽到一聲響徹夜空的激昂大吼:
——Glendronach!!!
砰!
槍聲穿越數百米的空曠,子彈貫穿雪與眉心。
一道人影倒下了。
——格蘭多納……狙擊手……又一個代號……
柯南腦中閃過最後一個意識,便再度陷入了沉睡。
另一邊,暴風雪中。
恢複大人身體的灰原哀逃離小屋,咬牙對著自己身後的黑影開了一槍。
這一槍擊中了對方,但似乎沒有擊中要害,黑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鮮血墜入雪地,黑影不依不饒地加快腳步追趕,與踉蹌邁開雙足的茶發少女距離不斷拉近,恐怖的危機即將襲來。
——呼呼!
陡然變大的風雪遮擋了視野。
在一片白茫後,身形變回七歲模樣的灰原哀倒在雪地間,身上多了一件寬厚的黑色風衣,身後追趕她的黑影不知何時消失了。
……
【被爆頭的影子是景光嗎??不會吧??不要啊!!!】
【臥槽,這個白蘭地為什麼會出現在山上!他不是在追殺魔法少女嗎?】
【有沒有可能,魔法少女……呸!他們追殺的小黑其實就是諸伏景光?!】
【???家人你彆亂說,景光一正直溫柔小夥是正常人類好麼,不興變魔法的啊!你們能想象景光cos蜘蛛俠,在兩棟大樓間蹦跳穿梭還帶三百六十度翻旋的畫麵??】
【可是除了他沒彆人了啊!被兩瓶出廠新酒聯袂追殺,跑路跑到柯導所在的雪山上,發現旅館燒了起來,比起逃跑先選擇救人——完蛋,是諸伏景光會做的事。黑衣組織車神突然出現,跟著他衝進去也符合邏輯,因為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諸伏景光!】
【……M大佬哭了,景光啊,你出息了,十年不見你是去隔壁隨便哪個超英片場進修了嗎,為什麼……你……一時竟不知該哭該笑,我特喵也哭吧!嗚嗚!】
【草,我懵逼了已經,諸伏景光你……這這這是哪門子發展哇!好不容易才登場,難道這麼快就……】
【!!!等等大家!這一話還沒完還有後續!我看看,畫的是——】
震驚!
以為出場一話就慘遭黑衣組織殺害的前主角團之一諸伏景光,他沒死!
他竟然挺住了!
【昏暗的林間,逐漸被雪埋沒的鐵軌旁。
一個男人步伐不穩地往前走著。
“哈……哈……”
儘顯疲倦與傷痛的喘息,在口前變作白霧。
不知他是從何處行來,又堅持不懈地走了多久。
男人的頭發濕透了,後腦受傷嚴重,融化後順著發梢流下的雪水泛紅,把他凍得蒼白的臉也染上了些許極不自然的顏色。
終於,體力與毅力都到了極限,男人的身形搖晃弧度越來越大。
被一片近乎沒有重量的雪花壓垮,他不甘地垂下眼簾,身子向前倒——
沒有摔進雪地裡。
一雙手從黑暗中伸出,接住了他。
一個溫柔的、溫暖的擁抱。
男人麵上的僵冷仿佛也被安心化開。
——直到,似比懷抱更溫柔的話音悠悠出現。
“嗬,諸伏景光。”
聲音輕柔帶笑,讓人瞬間渾身發寒的冷漠惡意卻暴露無遺。
“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啊——都是白癡。”】
“…………”
讀者們:“?????”
【這、這人的左手……是、是不是……戴著手、手套、右手什麼都沒戴啊?】
【好、好好好巧哦,這個營救諸伏小哥的熱心人也喜歡隻戴一隻手套耍帥哎,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江崎源啊啊GFDJ你Hvjk!!!!】
【諸——伏——景——光——不要死——啊!!】
【好不容易絕地逃生結果,景光也遭了江崎源了嗚嗚嗚嗚嗚哇啊啊啊QAQ救救景光!零零救救景光救救你的幼馴染和同期們啊啊啊求你QAQ】
今天的過山車那叫一個刺激。
大家都不關心魔法少……正經人諸伏景光是怎麼在狙擊槍下死裡逃生的了,大家隻知道,柳暗花明後沒有村,隻有一個神出鬼沒好像哪裡都有他的——恐怖“波本”江崎源!
手拿劇本的波本實在是太可怕了!
讀者們哭天喊地不要啊救命啊救救景光,同時瘋狂呼喚降穀零。
“零!零零!!降穀零!!!你可以的!!!”
“身為前傳主角的你一定可以扭轉乾坤,打倒萬惡的反派波本!全人類最後的希望,衝啊——”
……
那麼,“全人類最後的希望”人在哪裡,又在做什麼呢?
又是幾乎沒合眼的兩天過去。
降穀零收到了來自發小手機的短訊。
【x日x時x點x分,xx車站1號站台,有禮物送達。】
——這個消息,絕不是景自己發的。
降穀零第一時間便看破了真相。
連續多日沒有休息好的疲憊與不適,都在讀完文字內容的那一瞬,宛如蒸發般突然消失了。
重要的友人相繼消失、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在此刻化作潮水將他吞沒,他在窒息中內心逐漸歸於空蕩,垂下的視線在手機屏幕上久久停留,灰紫色的眼底暗得死寂。
疑似與抓捕目標密切相關的茶發女孩離開東京,“波本”並沒有追上去。
女孩不出幾日就會回來,他更急於查明的是“雪莉”的身份,以及她背後盤根錯節的脈絡。
“宮野”這個姓氏……如果沒錯,宮野誌保就是他一直想要尋找的宮野艾蓮娜的小女兒。
宮野誌保隨父母一起深陷組織,在源千穆死去之後,成為最高機密的研究項目負責人,後因知曉源千穆死亡真由而選擇背叛出逃。
Gin對待這個叛徒的態度,有違他往常的風格,隻抓不殺的原因——隻能是組織的實驗,還需要宮野誌保繼續參與。
除非找到最真實的證據,波本還是不相信灰原哀就是宮野誌保。
不過,這不影響他抓著灰原哀這個線索,挖掘出四周更多的疑點。
比如那個和灰原哀關係親近,全身上下都寫著可疑的粉毛眯眼男,波本越發懷疑他就是赤井秀一。
比如……江崎源。
假若江崎源對源千穆的過去了如指掌,打從一開始就知曉那五個警校生的存在,他更不可能忽略與叛徒雪莉長相極其相似的灰原哀,灰原哀就在他眼皮底下活動,他為什麼拖到現在還毫無動作?
——比起會被這張臉輕易蒙騙的天真女孩,還是先將那五個警察耍得團團轉更有挑戰性,是嗎?
金發男人哪怕對自己也毫不留情,強硬地把自己拆成兩半,一邊作為波本裝作努力搜查敷衍住Gin,一邊作為降穀零,繼續尋找江崎源留下的蛛絲馬跡。
很快,他就明白了,江崎源耍弄他的同期並且不留漏洞的手段。
是數碼寶貝。
有數碼寶貝協助,這個男人可以輕易篡改網絡世界的數據,將所有不想讓人看見的痕跡擦除。
人類世界的法律對數碼寶貝無效,數碼世界的法律……對不知在那個神奇領域紮根多深的男人而言,誰知道能有多少效力!
江崎源,是降穀零作為臥底潛伏以來,遇到的最可怕的對手。
他根本猜不透,對方身後的龐然大物——究竟有多龐大。
沒有喘息的時間,下一封明目張膽的“預告函”,就這樣送到了他眼前。
“……威脅得真夠直白的啊。”
降穀零低語之時,青筋凸起的拳重重地砸上牆壁。
拳麵破皮流血,他卻像沒知覺般收回手,一步不停往白色馬自達的方向走去,血隻顧順著指縫往下滴落。
降穀零提前來到了車站,在比他更早停靠在站台旁的列車上,接收了那份指名送給自己的“禮物”。
嵌在車頂的“禮物”在降穀零走近時,如有所覺地撲騰了一下,沒到第二下就被神色陰沉的男人一拳正中鼻梁,當即失去搗亂的能力。
降穀零無視“禮物”的慘狀,抬手扯下貼在“禮物”額頭的便簽紙。
【送給降穀警官的禮物,望喜歡】
“……”
被頻繁觸犯禁忌,金發男人在盛怒下反而越發冷靜,他以為不可能再有“驚喜”折磨他脆弱的理智了,沒想到對方相當明白要怎麼對付他。
這張紙上,是源千穆的筆跡。
降穀零剛以“安室透”的身份入駐網咖,就多方位地確認過自己能找到的細節,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字跡。
江崎源留在數碼蛋培育記錄上的筆跡,和源千穆的筆跡不同,兩者雖然都很好看,但完全不是同一個風格。
江崎源的筆跡優美之餘更有飄逸,仿佛板正的線條框架束縛不住他,一筆一劃皆行雲流水。
源千穆就不一樣了,在警校的時候,這家夥幾乎隻用手削的圓頭鉛筆寫字,這麼寫出來的字飄得起來才怪。
成品說好聽點叫工整,說直白點,大概像是有強迫症,每個字都寫得格外死板,大小寬度對齊,跟印刷機印出來似的。
降穀零等人暗中討論過,論題是:源千穆同學,意外地是個正經人?
——等等等,什麼叫“意外”,你們不覺得他本來就很正經嗎?
——景說得對,那家夥除了躲避訓練和我們的時候滑溜了一點,其他時候都挺守規矩的。還有,我們幾個裡麵,除了研二都是正經人吧。
——hello小陣平?對你親愛的幼馴染做出這種評價是否太過分了點?哦我明白零的意思了,零是覺得小千穆明明不是會聽話的那種性格,然而某些習慣卻老實得不像他,對不對?
——啊,嗯,大概?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那家夥是死也不會參加聯誼,永遠不可能主動跟女生搭訕,夏天去海邊也絕對不會脫上衣的類型……
——過了,太過了太過了,小千穆還是不至於這麼保守……話說你們誰敢去問嗎,他是平角褲派還是三角褲派還是丁字褲派呢?
——話題為什麼突然……嘖,那就你去吧。
——啊好猛,我支持你,加油研二!
——丁字褲肯定不可能,挺不舒服的吧,我覺得最有可能是平角……
——我受不了了,喂你們啊!不要在背後討論朋友的個人**啊!平角褲三角褲丁字褲都是平等的,穿著自我感覺舒適就行了!實在很好奇一起去浴室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嗎!!!!
——太大聲了班、班長?你你你背後?!
——啊?
——……你們,真是,一群……
那日躲在武道館背後的嘀嘀咕咕,就在這句未完之言後戛然而止,參與人員皆被當事人的強製暴力手段清空了記憶。
……
此時此刻。
要靠久遠以前的回憶,來壓製心頭沸騰欲裂的怒火,降穀零隻覺得悲哀。
“你想做什麼。”
他對不在這裡的男人道。
“想要宣告你對源千穆的一切了如指掌,無論我們掙紮與否,都逃不出你的指縫,我是你刻意留到最後的玩具,我要頑抗到最後,為這個無聊的遊戲收場。”
“你以為你可以笑到最後,看到我們屈服的樣子嗎。”
“……那你,就·等·著·吧。”
車廂內,除了槍戰過後打鬥的痕跡,裡麵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沒有監聽器,降穀零自言自語般的宣誓傳不到第二人耳中。
微微垂首,金色的額發半擋住他的眼,他用打火機點燃了那張便利貼,將帶火的方紙扔到地麵。
在這節車廂裡,降穀零找到了一支槍,主人不出意外就是景。
因為除了槍,他還找到了一台……似乎是從包裡漏出來的三明治機。
三明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偏偏是三明治機,你對三明治機到底有多強烈的執念啊諸伏景光……
冷不防微妙了幾秒,降穀零放棄了深究。
算了,不重要。
執行重要任務時考慮周全,隨身攜帶三明治機痛毆敵方——景也不是第一次乾了,由此反而能證明他的確來過。
執行秘密任務的景來到列車上,與“禮物”進行了激烈的戰鬥。
結果誰勝誰負還無法判斷,畢竟降穀零不知道江崎源來到這裡的具體時間點,景是在這輛列車上被他帶走,還是在彆的地點。
“禮物”的身份也是不可忽略的重點。
降穀零用最快速度查到了,景在前幾日登入過公安的信息庫,調出了一個國外恐怖組織的資料。
盜取名貴寶石的“動物園”組織,核心成員疑似擁有神奇的能力,近年皆在國外活動,無潛入島國的明確記錄。
掛在車頂的“禮物”打扮奇特,符合動物園乾部的外形描述,降穀零同時調查到,前天晚上,長野縣首府附近的某座城市內,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黑惡勢力火拚事件。
一名恐怖分子在民房之間跳躍攀爬,兩名恐怖分子驅車在後追逐,其中狙擊手的行為最是可惡,竟肆無忌憚當街開槍,視警方如無物,導致無數民眾陷入恐慌。
這件事雖被及時壓了下來,未在全國範圍內引發激烈討論,可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在沒能阻止恐怖分子的警方臉上狠狠甩了幾巴掌。
其中就有一名責任感極強的縣警,似在追逐恐怖分子期間受到沉重打擊,當晚回去就請了半天假,必須調整好心態才能重新投入工作崗位。
“諸伏高明……”
降穀零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發小兄長的名字,碎裂後堪堪拚湊起來的心情更加複雜,同時卻也堅定了本就不會動搖的決心。
他不會妥協,一定會從江崎源手中救出景,救出陣平研二那兩個白癡。
降穀零緊接著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抽調人手,暗中保護伊達航,除了他之外最後一個同期,不能再給江崎源下手的機會。
第二件:由他親自做準備,設計一個——隻有他和再次出現在他麵前的江崎源,兩人參與的完美“計劃”。
江崎源可以隨心利用網絡達成目的。
但是,他本人就在現實。
就算意識逃進了數碼世界,留下的軀殼也不會憑空消失,始終會留在原地。
難度沒有那麼大,在誰也預料不到的時機把人抓住,關進沒有電流也沒有網絡的審訊室。
再用束縛器控製住【身體】,準備工作到這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