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你瞎?”單手開車的黑發男人冷漠吐出一口煙圈,“我,有組織有紀律的老實乾部白蘭地,正在帶你這隻不老實還恬不知恥參與任務的磨嘰老鼠撤退。”
金發男人抓緊車窗上方的扶手,從麵無表情變為氣笑:“第一次見到有人撤退不往人少的方向跑,反而一個勁兒往全是人的正門撞的,見識了……你特麼又在乾什麼?!”
不怪金發男人暴怒變臉,因為,他們好像撤退了,又好像沒有撤退。
代號為白蘭地的男人選擇性忽略了方舟設計的撤退路線,表示透過車窗吹進來的風太大他聽不見,眼突然花了他也看不見。
橫衝直撞的保時捷宛如倔強闖入順風局的轟炸機,硬生生把一條生路殺成一條血路。
急切搜尋盜走重要機密的可疑人物的人手,此刻大部分都堆積在正門口,保時捷也就哪裡人多往哪裡開。
黑發男人隻淺淺吸了半口的煙在車內燃了幾秒,就夾在他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隨之探出窗外,眨眼就被風吹走。
於是,黑發男人的手裡又有了一把槍,他把槍管搭在半升的車窗上。
保時捷大搖大擺從大門前衝過,一個眼熟的男人剛好在門口暴跳如雷,跳著跳著——
“砰!”
表情永久停滯在憤怒的那一刻,身體向後倒下的他再也跳不動了。
又傳來兩聲巨響,原來是兩個無意間擋道的人被撞飛,肇事車輛來得迅疾去得轟轟烈烈,竟然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四周的黑衣人:“?!”
“斯科特洛先生——該死,安德烈大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殺手在那輛車上!追上去!”
一槍加兩撞拉滿了仇恨,由於被一槍打死的倒黴路人與美國當地的地下勢力頭子有關係,被派過來當保鏢的小弟全部紅了眼,將逃之夭夭的保時捷殺手視作殺父仇人,當即紛紛上車,窮追不舍。
保時捷飛馳在最前麵,因駕駛員車技驚人,狂怒的追兵縱使人多勢眾,也暫時追不上,隻能遠遠吊在後麵。
“唔?我以為我在抖煙灰來著,什麼時候煙變成槍了,怪事。”明顯是特意繞路過來精準殺人的男人睜著眼睛說瞎話,“剛剛是不是一不小心走火打中哪個路人了?怪他倒黴,這不關我的事。”
“死者為本次任務的目標:喬爾·斯科特洛,因其身份特殊,已納入Rum大人的招攬名單中,本次任務無滅口要求。代號成員白蘭地,你的意外失誤導致撤退難度提升,導航暫停,重新規劃路線……”
“啊,怎麼就這麼巧呢,不好好在裡麵呆著,就沒腦子要在外麵跳,這下好了,自己死了也就罷,竟然還影響了Rum大人的計劃,真是該死!”
“……嗬嗬。”
意義不明地冷笑完,金發男人雙手抱胸,開始在直抵人類心理承受能力上限的高速飛車上閉目養神,任憑身體一會兒左搖一會兒右擺。
外麵槍林彈雨,不時有子彈哐哐擦過車表,隻聽聲音便尤其嚇人。
車內誰都泰然自若的安靜持續了一小陣,截止於黑發男人瞥了一眼後視鏡:“追得太緊了,我要求支援。”
金發男人這時才陰陽怪氣:“破壞計劃,無事生非,我就看看格蘭多納會不會搭理你。”
“嗬嗬。”黑發男人笑得比他還要陰陽怪氣,“我是格蘭多納最尊敬的前輩,最可靠可信的隊友,他又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臥底,不救我救誰。哦,就算他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不想搭理我,這裡不是還有一個你麼?”
話音方落,一雙黑灰色好似生鏽的森冷眼瞳猛地轉來。
開著車的黑發男人居然選擇開車不看路,突然惡意滿滿地瞪向金發男人:“波本,給老子老實交代,你這個陰險金毛悄悄搞了什麼鬼——格·蘭·多·納·憑·什·麼·就·那·麼·喜·歡·你?”
“……神經病啊!要死彆特麼拖著我!”
金發男人忍無可忍地爆了粗口,在保時捷一頭紮進前麵店鋪櫥窗的前一秒,俯身搶過方向盤,用力打了滿轉。
呲啦啦——
車輪與地麵的刺耳摩擦聲紮破耳膜,保時捷在路麵轉出了一個接近完美的半圓弧,一側的輪胎斜飛上了人行道,剛好卡在了消防栓的旁邊。
沒有倒血黴地跟神經病出車禍同歸於儘,金發男人或多或少鬆了口氣,然而神經病明明剛與死神擦肩,卻像剛剛隻是風卷落葉般心態穩定,仍在糾纏不休,非要萬惡的小黑臉波本給自己一個說法。
金發男人額角蹦出青筋,很想脫口一句有本事你去問格蘭多納彆來煩我,並且,他差點就這麼說出來了。
沒能出口的原因,不是他忽然對白蘭地有了包容之心,而是——
從遠至近,似乎滑過了很容易忽略的一聲輕響。
原本咬得最緊的那輛追車好似在突兀間刹車失靈,理論上已經看到了保時捷卡在路邊,卻沒有停。
這輛車直勾勾擦過他們的車尾,一頭撞上停在對麵街頭的一輛無人車,刹那間爆出轟鳴。
“轟——砰咚!”
變形的車身被火焰吞噬,內裡轉眼就燒成了一團漆黑。
車裡的人不出意外肯定死透了。
不,應該說,在不受控製直衝上去之前,裡麵的人就已經斷了氣。
“哦呼!”
瞅到前方的淒慘景象,黑發男人兩眼一亮,立馬不跟波本斤斤計較了,他轉為跟波本得意炫耀:“看到了沒看到了沒!格蘭多納怎麼可能不搭理我,我還沒開口讓他來支援,哈哈,他自己就過來了。”
炫耀完,他興致高漲地打開遠程通訊,跟與他們相距數百米的隊友說話:“乾得漂亮!格蘭多納!後麵還有一群煩死人的老鼠,你看著解決吧。”
“好的,等他們進入我的射程,我會隨時掩護你們撤離。”
通話中的男聲溫潤親和,隻聽聲音很難想象,他所說的內容竟然與血有關。
他用親切嗓音說的下一句話亦是如此:“不過,我建議白蘭地前輩立刻把你的左手放回到方向盤上,腳也立即踩在油門上,再耽誤下去,追趕你們的人群裡還會再多一幫FBI,我總不能在彆人的地盤上,幫你把所有人都清理掉。”
語氣還是那般溫柔。
但黑發男人在並不寒冷的風裡,打了個好似溫度驟降到零下三十度的哆嗦。
“好的對不起我馬上把車開走。”
“請在安全行車速度的範圍內向前行駛。”
“好的對不起我再也不超速了其實都是波本嘰嘰歪歪在旁邊催……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以波本看了想翻白眼的效率重整旗鼓,嘿咻一下把車頭有些歪了的保時捷盤活,利利索索再度上路。
慢點開也不擔心被追上,黑發男人這次甚至有餘力遵守交通規則,免了波本隨時準備跳車逃生的過度擔憂。
因為追兵基本都被解決了。
不遠處,一棟大廈的最高層。
夜色昏暗,不夜城中的霓虹燈卻流光四射,大廈表麵的玻璃反射出溢彩燈光,更能迷惑仰望上方之人的肉眼。
——除了潛伏在夜幕下,黑色流線體自帶幽芒的狙擊槍,漫畫始終沒有給狙擊手正麵的特寫。
隻有衣擺被夜風高高拋起的黑風衣。
其後,一手按住散發寒意的漆黑槍身,一手伸出食指,輕輕勾住扳機。
被深黑皮質手套包裹出形狀的,是極容易讓人聯想到藝術品的修長雙手。
三。
二。
一。
圓形狹窄的瞄準鏡內,赫然出現了隻能有一瞬停頓的人影。
多變的風向,不穩的車速,射擊軌道上的眾多妨礙隨時可能出現,目標仿佛怎麼都可以逃脫。
隻不過,當他被準心瞄準之前,看不見正臉的狙擊手微微勾唇,好似玩笑一般,就已輕聲配音:
“砰。”
——砰!
漆黑的子彈隨夜風而來,將車窗破碎成蛛網。
又一輛追車因司機的死亡突然失控,接著是下一輛,兩輛車在道路中間猝然相撞,製造出無法通行的擁堵,繼而引發一連串連鎖反應,不斷有火苗從汽車殘骸上方飛起,將行人驚恐逃離的街道染得通紅。
沒有月光的夜空之下,警笛聲,咆哮聲……多種音效交錯冗雜,奏出了一場淩亂卻彆有趣味的樂曲。
掩護完果真是沒事找事的隊友撤退,狙擊手也在被人覺察到蹤跡前,及時從大廈樓頂撤離。
場景切換。
下一幕畫麵轉至小隊隊員齊聚的臨時據點。
即將抵達午夜十二點,晚歸的最後一個人還沒有回來。
而在零點的鐘聲敲響時。
門外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咯噔,門開了。
屋內沒有開燈,後來的人進門後才將燈按開,不過,開的是橘黃燈光,亮度稍暗的那盞吊燈。
“你們不睡覺,也不開燈,在這裡坐著做什麼?”
這是來人進屋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有兩個男人坐在客廳不相同的兩個方向,聞言同時抬首看向他,表情各異,但想要表達的意思是相同的。
“這麼晚了才回來,你去哪裡了?”
黑發男人兩手搭在沙發上,雙腿也岔開,霸道的語氣裡帶了質問,黑灰色的雙目銳利如鷹眼,將來人牢牢鎖定。
“在等你。”
抱胸靠在窗邊的金發男人微微昂起下巴,論氣勢,與黑發男人不相上下:“已經超出休息時間兩個小時了,這可不像你。對了,你的槍呢?格蘭多納。”
“唔,怎麼說呢。”
來人悠然向前幾步,將自己完全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
一襲黑衣的紅發男人微笑,赤眸輕眨:“交給負責保養的人,暫時帶走了,下次要用的時候再去取,剛剛好。”
【…………】
【突然登場的殺手小隊……好!特!麼!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以為我九點發出來了結果沒發,我是傻子555給零零的伴奏歌名就叫fly,BOSS欽定就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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