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些細節不太對,但的確是千穆的聲音!
“你們現在身處於一個平行世界。”
他果然也來了但是為什麼開口這麼客氣……啊?
“這個世界的你們在為彆的事忙碌,沒有時間和zero見麵,他最近的心情起伏趨於直線,營養攝入不足,睡眠質量下降,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健康狀況。”
…………啊?!
突然被開門見山的四人腦子短路了十秒鐘。
相對柯學的世界陡然飛躥至魔幻平行宇宙,即使是手撕劇本的飛天警犬猝不及防間也頂不住。
“你們醒啦,已經到平行世界了”這種話是能直說的嗎?不能的吧,好歹鋪墊一下……等等,還有那個平鋪直敘念體檢數據般的語氣!
源千穆本人在說話?心情抑鬱導致健康危機的人,說的是降穀零?
不、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千穆?你又在跟我們開玩笑是吧,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彆玩了,我們——”
“能拜托你們,去陪他嗎?”
“陪……零?不是,你認真的?零那家夥飛速升職白天忙得要死,晚上都聽了你的話沒有熬夜呢,不用我們陪,你想讓他不抑鬱,把他的債務勾掉就……”
“你們能多陪他一陣嗎?”
“……”
四人互看彼此,皆從友人們的臉上找到了相似的錯愕,與一時難以理解的迷惘。
搞不清情況,完全弄不懂到底怎麼回事,但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沉悶,已經重重壓在了心頭。
平淡聲音的主人,看似在鄭重地“請求”他們,實際上根本沒有在與他們對話。
他隻是自顧自地在說著,忽視了他們的全部想法。
好似忽然被摯友隔絕在外,完全觸碰不到他的滋味,很不好受……可相對的,一團火在心頭油然而生。
雖然他們到目前對“平行世界”仍持懷疑態度,但這不影響他們敏銳覺察到,電話另一頭的“克托爾顧問”,是引來這一突發情況的關鍵所在。
為了查明真相,四人在目光交觸間定下初步的行動方針。
另一邊的那個人平淡地、毫無波瀾地問了第三遍:“你們能去陪陪zero嗎?”
“可以,零在哪裡?”
“他現在,還在辦公室工作。”
“好,知道了,我們這就去。”鬆田陣平剛應完,就立即逼近一步:“你在哪裡?光我們去不行,你也得一起。”
“嘟——嘟——”
電話掛斷了,對方似乎並沒有聽到他最後的詢問。
“…………”
四人瞪著鬆田陣平無辜的手機,有被噎得夠嗆。
說來奇怪,他們不止覺得憋得慌,很想逮隻貓過來狠狠出氣,竟好像還抓到了某種仿若隔世的熟悉……
“一夜夢回警校開學日。”萩原研二幽幽。
其他三人:“……”
“好……家夥,還真有點這感覺,我又想起當年那個生人勿進的源千穆同學了。”
“不太對,這個顯然比當年的更棘手啊,當年的千穆冷歸冷,嫌棄我們還說著敬語,跟他說話他也是會正眼看人,會回話的。”
“……好不容易才一路打通關,這會兒又給我們清檔重開了?還重開了個地獄難度開端?”
“…………”
“陣平,要不等會兒你見到了人,上去先給他一拳?說不定有奇效。”
“你怎麼不去給他一拳,看他反手打不打你。”鬆田陣平沒好氣,煩躁地抓了抓許久不見的卷發,“人還不一定會來,媽的,總不可能真是平行……嘖,算了,先去看看零是怎麼回事吧。”
警察廳。
“Zero”小組的辦公室。
“降穀先生,恕我冒昧,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風見裕也帶回了在自動售賣機買來的速溶咖啡,輕放在上司麵前時,沒忍住再度規勸:“剛拿來的文件我已經分類好了,這部分是不需要今天就處理的。”
“沒事,我看完再下班。”金發男人頭也不抬地回道,剩下的話不用再說,風見裕也很清楚,他是勸不動這位上司的。
文件一共隻有兩疊,以上司的工作效率,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全部處理完——用一個小時,完成小組一個星期的工作量。
是的,零組雖然是隸屬於公安的秘密精英小組,但平日的工作量並不大,總量分攤到每一天便尤其悠閒,若是一口氣把工作全做完,一周剩下的幾天,好像除了坐在辦公室裡打瞌睡,就沒彆的事可做了。
身為組長的零就是習慣把工作一股腦全做完,絕不拖延堆積的類型。
然而,他第一天這麼努力,又不是為了剩下六天的清閒,相反,他沒有工作可做的時候,也會每天按時來辦公室,即使來了也隻能坐著發呆,也堅持要從早上待到晚上。
零是個閒不下來的男人。
但他好似從來沒有特彆忙碌過。
有時他的下屬會悄悄猜測,降穀組長坐在空蕩蕩的桌前,打開電腦,將一份看過了幾百遍的檔案看了一遍再一遍,把同樣逐幀看過無數遍的模糊錄像暫停在一個畫麵,目光停留在摩天輪爆炸的瞬間很久不動時,他心裡都在想什麼。
應當不是不滿足現狀,還想立下更大功勞,抓一個至今逃逸沒被發現的炸彈犯。
他相貌英俊,年紀輕輕就連升數級警銜,搗毀世界最大恐怖組織的功勞大半屬於他,不用展望也知道,有大好的前途等著他。
當警察能當到這個地步,他的履曆已經夠完美了,就算整日散漫,也沒人會明著指責他。
對了,他的朋友們也是警界翹楚,像什麼拆彈專家,搜查科王牌刑警,隔壁公安部的精英……降穀組長半年多以前經常和他們相約聚會。
各個領域的精英們站在一起,搭著肩勾著背,眉宇間意氣風發,降穀組長的笑容掛上就沒消失過,看得叫旁人不禁豔羨他們的友誼。
不過也有點奇怪,最近他們沒怎麼見麵了,倒不是組長的朋友們突然忙碌了起來,而是組長自己不知怎麼,寧肯泡在辦公室不出門,也不肯把時間花在玩樂上。
“適當的放鬆有好處,尤其是……”
“沒有難度的工作就等於放鬆了。風見,幫我把上周還給檔案室的檔案資料再拿過來,我還要再確認一些細節。”
“……是,請稍等。”
風見裕也無奈地離開了,仿佛通宵未眠的零仍埋首於文件中,偶爾端起咖啡灌一口,視線不受耽誤,飛速掃過一行行黑體文字。
他眼下黑眼圈的濃度本就足夠誇張,但與他整個人的精神麵貌相比,卻是絲毫不凸顯了。
零這三年一直休息得很好,沒有晚睡,更不可能通宵。
他長期坐辦公室也不忘保持鍛煉,出眾的身手沒被浪費,配上三餐時間固定、食材搭配有講究的飲食,怎麼都不可能萎靡不振。
——確實,他肯定是健康的,身體結實而勻稱,四肢有力,麵頰也飽滿。
倦怠,或者說……已然習慣了,不會再激起波瀾的“麻木”,藏在距離靈魂很近的地方,表麵自然看不出來。
風見裕也還沒有回來,零卻已經處理完了全部的文件。
他沉默著將桌上散亂的紙張整理好,想起身,但按在轉移把手上的手掌稍一用力,又鬆了。
隻有他一個人在辦公室,零就坐在這裡,等風見把東西拿過來。
風見裕也回來了。
可是,他沒帶組長要的塵封檔案,進門後,就很有自覺地迅速道:“降穀先生,諸伏先生他們在門口等你,他們聽說你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便托我轉告,請你——咳,現在立刻馬上衝下樓,順便把手機開機。”
“……”
零如蒙沙塵的灰紫色眼睛比往常更暗,他似是下意識想拒絕,可半途又收聲,轉為意義不明的一聲“嗯”。
“現在,立刻,馬上嗎……行吧,至少這次的說法不一樣。”
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起身離開,卻忘了帶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風見裕也急忙取過外套,快步追上去遞給他,零接了,道了聲謝,也不打算穿,就這麼下到底樓。
室外的寒風撲麵而來,隻穿了一件襯衣的零出現在警察廳門口,與抱著手等在外麵,厚大衣準備齊全的四人形成對比鮮明。
“?”
看到這個零的第一眼,諸伏景光眉一皺,拳頭自動捏緊。
之所以是“這個零”……嗯,有些事情,說出口怎麼都不相信,親自看一眼反而明白得更快。
這個零,不是他們默認的那個零。
直白點說,他是“降穀零”,但不是前幾天才被他們開玩笑說,氣色大好臉都亮了的降穀零。
這個零,能讓為幼馴染操碎心的諸伏景光瞬間拳頭變硬,能讓另外三人呆滯一秒,極度懷疑零也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親兄弟。
再反應一陣,他們全員火冒三丈,已經不是想不想揍人的問題了。
“降!穀!零!”
憤怒的溫柔係幼馴染最先發作:“你……你還真是不管在哪裡都能憑實力氣死我——”
“景,千穆呢?”零不偏不倚地直視他。
“源千穆還是不在嗎?”他直視所有人,問出來的語氣,與“克托爾顧問”請求他們時的表現,就是一模一樣。
眼裡空蕩蕩,看到了他們,又仿佛沒看到。
諸伏景光一滯,不知為何瞳孔收縮,大步想上前,伊達航按住他的肩,眉頭緊鎖,暫時沒能開口。
萩原研二則一把拽住了比景更激動的鬆田陣平。
“等下,小陣平,零的情況真有點……”
擁有最強洞察力的男人皺眉凝視這個零半晌。
零不像那個千穆一樣,遲遲得不到應答,還會繼續重複第三遍。
他問完兩遍就不再問了,也不管正死死盯著自己的同期四人,扭過頭,便無事發生般往車庫的方向走。
“零!”
萩原研二在後麵大聲道:“你走那麼快乾啥,站住把話聽完!是千穆要我們過來陪你!”
“……”
“…………”
走在前麵的金發男人有反應了。
他慢了半拍,才緩緩轉身。
還是沒有看他們。
金發男人周身的沉沉死氣蕩然無存,他的表情變了,他的眼神也在這一刻倏然變化,眼底閃過抓不住的痛苦、悲傷、壓抑太久才得以爆發的怒火。
“源千穆……你在啊,你一直在看著我,是嗎!”
“源千穆!”
他將牙關緊咬,足以把一個正常人逼瘋的情緒在心頭肆虐,卻也因此恢複了“降穀零”真正該有的樣子。
“你以為這些……哈哈,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嗎?”
“出來!我要見你!!!”
他的情緒激烈起伏,可作為“生命力”評判標準的各項數值急速攀升,留在“外麵”的身體,也出現了稱得上積極的反應。
“……”
要“進去”嗎?
除了這個略微有點價值的理由,還可以通過實際接觸,獲取重要的**數據,為杜絕之後再出現類似情況做準備。
隱藏在暗處的人短暫思索後,決定破例一次。
雖然他不理解。
實在不能理解出現巨大變化的原因,似乎跟那四個人有關係,又似乎沒有……
但,如果見一麵,就能將脆弱的zero,從死亡的邊緣挽回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boss和boss殺紅眼貓毛亂飛的狗血劇情來著,最後這個篇章是警校組反救濟的治愈日常啦,平行世界的分歧在摩天輪上跳或不跳,他救了他們,現在他們該來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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