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 205 章(1 / 2)

事實證明,對於某些行為的【抗拒】,是深刻在DNA裡的,不管什麼老年癡呆還是超強力記憶洗刷劑,都不可能把它削掉。

BOSS被“綁架”上車後,便僵硬地一動不動。

萩原研二牢記千穆除非自己開車,蹭車的時候永遠隻坐正對駕駛座的後排,副駕那是萬萬不可能靠近的,是以他十分體貼,沒把BOSS塞到副駕用安全帶捆住,一定要後座那就後座。

反正車已經開了,BOSS也不可能跳車——理論上跳了也不會死,需要的話痛覺也可以屏蔽,但他似乎被飆升的車速強按在了座位上,完全忽略了還能果斷脫身這回事。

可能也有輪椅沒被搬上車的一點緣故,雖然殘疾小夥能創造醫學奇跡起身疾行了,但在沒被逼急了的正常情況下,維持步伐穩健還是比較麻煩。

“彆緊張,真的彆緊張,看,我開得很慢吧。”

“綁匪”還在這兒歡快地嗶嗶,一點沒有領會到BOSS內心的惶恐不安。

不過,有一說一,他確實收斂了很多,把車開得快,但又沒快到讓乘客心臟病發作的程度。

“雖然在沒路障也沒紅燈的東京街頭,不放開了提速有點浪費……但是小千穆你放心,我絕對忍得住!”

無論開到哪裡,街道中都是靜悄悄的,除了奔馳的保時捷一瞬呼嘯而過,就沒有彆的車輛交錯行駛,即使此時天還沒亮,對於一座全天候皆有人氣的繁華城市而言,這也過分冷清了。

就像是因為夢的主人還在安詳“入睡”,這座城市沒必要太早為他而“蘇醒”,所以不重要的細枝末節都被砍去了,轉瞬即逝的路燈和店鋪掛牌亦朦朧於夜色中。

第一次遇上這般“盛景”的司機頗為唏噓,好在友誼的力量戰勝了車神的飛天本能,他堅持控製住車速,隻分神東張西望了一下,偶爾冒出一句感慨,試圖跟唯一的乘客搭話:“藤原老師很有品味嘛,這輛保時捷可是古董級彆老爺車了,開起來手感還真不錯……哎我靠!你看我摸到了什麼!”

大呼小叫純屬製造節目效果,摸到的隻是一把不知道誰落在駕駛座底下的伯.萊塔。

“……”

無心欣賞窗外風景,更無心跟綁匪搭話的乘客表情冷漠,瞳孔溢散,死死扣緊車頂把手的左手暴露了他的坐如針氈。

鬨騰半天沒被搭理的司機也消停了下來。

萩原研二微歎,將差點留在後視鏡上挪不開的視線收回,可能是藤原老師留下的……很可能又不是的槍先放到一邊。

他把油門踩得更深,古董保時捷加足馬力衝進前方濃稠的黑暗,分毫不停地往市中心外開。

目的地非常明確。

基本每月一次的掃墓工作因當事人的回歸宣告結束,萩原研二也有許久沒來過這裡了。

某五個人倒是私下糾結過一些奇奇怪怪的細節,比如人雖然詐屍了,但墓還在那兒,一直丟著不管,隔了幾年墳頭長草,看著是不是有點不太像話……

有人表示照舊過去掃墓除草也不太像話啊,雖說“去世”的是阿方索·克托爾不是源千穆,可本質上還是在給源千穆掃墓,怪怪的,很不行。

“乾脆把墓移了怎麼樣?留著總歸有點晦氣……我不是迷信啊!隻是想著,嗯,這叫迎接新的開始。”

“四舍五入你們是想挖千穆的墳嗎?因為他徹底從黑衣組織的魔爪裡解放了,所以乾脆開開心心幫他把墳砸了?”

“呃。”

“認真地說,也不是不行……”

“……喂!我說你們就放過千穆和他的……那什麼吧!”

大概就是這麼一番對話,充斥著荒誕滑稽還有一絲大家都很認真在考慮的鄭重,但考慮到真這麼乾了的下場,並沒有真要付諸實踐的意思。

隻有萩原警官蠢蠢欲動,還掛記著自己曾計劃過(但被久彆重逢開心壞了的小千穆手撕全滅)的告彆兼歡迎儀式。

不說帶不帶彆人,他覺得至少自己還得再去一趟那裡,與最後一個耿耿於懷的夢魘再見,如果小千穆願意和他同行就更好了……

也還好,雖然自家那個暫時沒能陪,但他現在拐到了隔壁的。

萩原研二專程去一趟墓園,主要目的是看一看那方墓碑到底在不在,以此確定這個小千穆是否經曆過同款的摩天輪爆炸案,如果是,他們已經完全掌握的黑衣組織迫害摯友明細流程順勢就出來了,前因後果全知曉,好歹瞬間有了堅持尬聊的底氣。

再有就是,萩原警官精挑細選下來,認為這個時間地點最適合談心。

想想看,按照他的估算,他們來到墓園,在色澤黯淡的墓碑前靜靜相視一小會兒,正好能等到朝陽初升。

那金色的光輝灑下來,驅散黑暗,照亮墓碑上的名字和他們的眼,四周縈繞著朦朧光暈,萬物方醒、溫暖與生機皆在萌發的氛圍頓時就出來了。

他提前打好了腹稿,對待這個小千穆必須小心再小心,就算要采取刺激療法,也得把握好度,不能太直接。

首先要想點辦法吸引“千穆”的注意,讓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成功後,往下細聊的內容就太多了。

委婉套話是必備項目,他隻對零感興趣,那就無論什麼話頭都往零身上扯,繞了半圈如果小千穆很給麵子地還能繼續聽,那就稍微深入一點,說點類似這樣的: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一個人的生命不單單以他的死亡為終結,即使他的身體在火中成灰,灰燼埋入悄無聲息的地下,隻要還有人記得他,他就不算真正的死去。啊不是要你一定得記住我們的意思,我是想說……

——你已經把我們忘了,就不要再因為我們痛苦了,這中矛盾的行為,不就意味著,你永遠會被不知名的亡靈困死在原地嗎?

……可以這麼說麼?

萩原研二有點困擾。

以那邊的“經驗”來揣測這個世界的小千穆,再貿然加以勸說,難免有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

隻是不說也不行,初來乍到的四人都有近似預言般的直覺,如果自詡“抓貓專家”的他們不及時伸手抓住這個千穆,人就要沒了。

保時捷停在墓園門口,萩原研二先下車,迅速把後座的車門打開。

他把準備好的台詞在心裡又過了一遍,自我感覺應該沒問題,扶著小千穆的步伐也和心情一起輕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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