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番外3·9(1 / 2)

感謝與想象稍有出入的警校生活,血壓通常很穩定偏低的BOSS近期突然精神了起來。

"精神"指的是非自願地頻繁情緒起伏,非自願地麵上添彩,過去十幾年他的臉色就沒這麼紅潤過,不是自願的也不影響,促進了血液循環當然能算作好事——BOSS已經懶得爆粗說一句好個屁了。

開學一星期,源乾穆身心俱疲。

雖然這幾天裡他相當努力,在視線癡探和人工圍堵之下被逼出了強大的機動性,全程隻跟最正常的伊達航說了幾句話,被迫裝作接受了悄悄跑過來替發小解釋的莉原研二的道歉,其他三人完全被他甩開,將遠離危險劇情人物的原則貫徹到底……但打遊擊的過程有多耗心力可想而知,本就稀缺的體力又被折騰了多少,就更不用說了。

好吧,BOSS百般不情願地承認,荻原研二是他唯一沒能甩掉的神奇角色,這人仿佛不止背後多長了一雙眼睛,沒打幾個照麵,便急速把握住了他極度討厭麻煩的性格,要找他說會兒話,專挑暫時不會引人矚目但幾分鐘後就不一定了的時機,將源乾穆的行動卡得死死的。⑥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說這家夥很討厭嗎?倒也不算,裁原研二很擅長與人打交道,他跳過必定是自找沒趣的內容,態度良好地隻說重點,頂多話還是太多了有點煩。

源千穆並不關心鬆田陣平為什麼看自己不順眼,主角團還不如食堂小窗口特供的加水果味營養劑豆腐湯重要,但如果多留一陣能讓卷毛彆再來盯著自己,他勉強可以接受,於是破例聽荻原研二胡扯了幾分鐘,心裡還在想今天的營養劑會換成哪種水果味。

會浮現在他臉上的表情攏共就那一兩種,其中以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遠居多,把冷臉一擺,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公然發呆。

荻原研二除外,從陰暗研究所混出來的黑心人精眨巴眼,就看出了紅發青年正不耐煩地走著神。難度很低,主要原因跟他作弊似的洞察力關係不大,還是對方太好懂了,輕飄飄穿破表層帶刺的冷漠,下麵藏得極淺的真實宛如白紙一張,簡單得讓荻原研二懷疑自己很沒道理的"直覺"真是錯覺。

黑衣組織的BOSS——即使是前幾年才突然上位的新BOSS,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單純】的青年,又怎麼可能屈尊親自往警校跑呢?

隻說他和組織有關係便很匪夷所思了,大家都是一個深溝裡爬出來的,還能不知道這陰溝裡的人都是什麼德性。

栽原研二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心中就轉了無數道彎兒,所以才說他態度誠懇,看似是來解決問題,道完歉了卻恩怨以後大家各走各道,實際滿嘴胡謅,為的隻是拖時間,他想儘可能地就近將紅發青年打量清楚,同時摸清這個秘密絕對不少的青年到底是什麼人。

莉原研二如今對源千穆很有興趣,無所謂他是不是BOSS本人,就現實而論,本來也就沒多大的可能性——當然,從利益方麵考慮,荻原研二很希望他就是。

…小陣平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因為某些緣故,他對警察這一群體……嗯,就是有一點個人的理解,一不小心就衝動過頭啦。"

難為獲原研二能把"你看起來太菜所以他看你不順眼"圓得這麼委婉,至於話裡的暗示怎麼解讀,就憑聽者自行理解了。

"事後冷靜完,他已經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隻是不好意思找你道歉,當然啦肯定會來的,我想著要等他就太磨蹭了,先找你把誤會解除掉比較好……."

青年紫色的下垂眼還是那麼真誠無害,口中繼續不走心地亂扯,他估算自己還能再拖上一分鐘,足夠把源千穆忍耐的底線試探出來,可下一刻,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紅發青年似是沒有變化的麵龐,栽原研二忽然發現了彆的東西。

他們幾分鐘前剛結束早訓,源乾穆被他攔在更衣室外的走廊間,身上的運動服還沒來得及換。

晨跑完,人人皆流了汗,但用毛巾抹抹額頭擦擦後背就能了事,紅發青年卻像剛從水池子裡撈出來那樣渾身濕透,原有些蓬鬆微卷的紅色短發被汗凝得根根分明,汗珠也順著緊貼麵龐後頸的發端顆顆滾入衣領內。每次體能訓練後,他都是最晚挪進更衣室,最晚換衣服離開的人,這也是荻原研二能找機會堵到他的原因。

荻原研二之前的注意力沒放在距離更近的情況上,如今回過味來,這才留意到源千穆一身的汗已經半乾了,慘淡失血的臉色卻暫時沒能正常回來,他還疑似有些站不太住,全憑意誌力和不願被外人覺察弱勢的高傲撐著。

咦?

忽然意識到了錯誤所在。

自己放出去的誇大造謠自己一不小心就信了,全然忘了"BOSS"本人外表跟猛男毫無關係,反倒無限貼近他暗中打壓住不讓流傳的另一個"謠言",嗯,就是體弱多病一心愛國關係戶的那個。

荻原研二一進警校就鼓搗傳言推波助瀾,打的是要給BOSS撐起場子,把警校變成黑衣組織駐東京分部的光榮旗幟,源千穆的身份飄著沒個定數也不礙事,他先玩玩啊不試試,總之有可能是BOSS的男人絕不能跟"弱"掛上鉤,關係戶怎麼了?他也是走了過場就被塞進來的關係戶,他驕傲得很。

不過他確實疏忽大意了,沒進行過萬一BOSS的確很弱、呸,隻是和他們體力差距略大的考慮。

……話說回來,拖著這麼個身體來警校受罪,真的沒問題麼?再悶著不出聲多熬一會兒,很有可能會死掉的吧,唔。

"內疚"這種情緒向來不會出現在荻原研二心裡,他可是能眼睛不眨預計炸死包括自己和發小在內的全研究所人員的沒心沒肺忠犬,同理心必然是沒有的。

所以,他很自然地將心中浮起的那丁點怪異感覺打散揮開,理解為覺察失誤後發自內心的悲痛就對了,對方可是自己敬仰愛戴感激涕零的BOSS啊!

假設BOSS本尊就站在麵前,那他就是大大的失誤冒犯不敬了,竟然碎碎叨叨把BOSS拖到被風吹乾熱汗,感冒生病的風險大幅度提升!

如果被發現了,不被灌水泥沉海也要被一槍嘣掉,想乾脆點還是自裁請罪——完了,多虧BOSS的關愛,研二現在活得很好,還想為BOSS上刀山下火海,不能就這麼死掉。

"邊走邊說不對都說完了,小千穆先把汗水擦乾吧!給,毛巾!是新的,我剛拿來沒用過,還要喝點水嗎?"

源乾穆∶"?"

條件反射抬手,他接到了被突兀截斷話題的路人強塞過來的毛巾。路人不再嘮叨,是好事,但看這架勢似乎又想另起話頭,殷切地護送他進更衣室,再騷擾他至少十分鐘,這就是壞事了。

源千穆立刻硬邦邦地拒絕∶"謝謝,不"

"好勒那你把毛巾拿著隨便用,用完了不用還我我就先走啦。"荻原研二消失得飛快,歡快的聲音還在樓道間回蕩,人已經沒影兒了。

源乾穆∶".??"

沒能說完的拒絕,強行咽了回去。

BOSS擦著突然獲贈的新毛巾,手裡不禁捏緊,心裡莫名更加梗得慌。

一時無法判斷,這家夥究竟是識趣知道該滾立刻滾,還是故意吊他半截.….

為了自己能順點氣,就當做是識趣吧,反正是不是都不重要。

源千穆獨自留在空蕩蕩的走廊,抬眼望過沒有人影出現的兩邊樓道,沒有急著走進更衣室,而是在這裡稍微停了片刻。

有旁人在場便始終繃直的脊背隱晦地放鬆下來,紅發青年的背往後靠了靠,貼著能供給支撐的牆壁,方便像是灌了鉛的雙腿休息。

等待緩和的期間,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這條顏色花裡胡哨的毛巾,手腕晃了晃,有點嫌棄地想就地丟掉。

就快要鬆開手指的前夕,從窗外漏進來的風恰好吹到他的身上,源乾穆蹙眉,感受了一番自己的腿,確定自己實在不想挪到更衣室再去拿自己的毛巾,終於同意了隨機應變。

豁出去一般,把很不符合審美的花裡胡哨按到了自己的額間,臉上蓋著一張布,他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而後才從額頭順著髻角再到脖頸,這樣慢吞吞地擦拭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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