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出是喜歡還是討厭,反正他極不習慣多出來的這一部分,避開也是為了讓自己回到放空不需要思考的安穩狀態。
然而,走著走著,免不得又想起來了。
迫使鬆田陣平的世界大變的罪魁禍首,源千穆算一個。這家夥的出現,令他秒懂了什麼叫做勝負欲,什麼叫做自尊心。
羸弱又強悍,冷心冷情卻又時而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為什麼?他要做什麼?
這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成了鬆田陣平更加無法理解,卻莫名其妙想弄懂的矛盾所在。
說到這裡.…
剛剛回研二的那句話,要表達的意思並不是故意找茬,他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問源千穆。
鬆田陣平記了十天,比他死也打不過源千穆更耿耿於懷,一定——必須要到回答!
想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在校區漫無目的亂走的卷發青年臨時刹車,皺著眉左右打量。
—不小心走到射擊館附近來了。
午休時間,學生要麼在食堂要麼在宿舍,被樹叢環繞的建築物冷冷清清,聽不見從內穿透至外的沉悶槍聲,路麵躺著幾片懶散的落葉,尚未被逐漸炎熱起來的風卷走。
鬆田陣平無聊地用鞋尖把其中一片落葉踢到旁邊去,掩飾住自己正埋頭思索,源千穆會在這裡麼?
會在的可能性為零。因為源千穆最討厭射擊課,平時上課總會用最快速度把子彈打空,不管彈孔歪到了誰的靶子上,他看也不看,立馬丟下槍,退到射擊館的邊緣。
肯定不在。鬆田陣平自言自語完,抬起頭,忽又覺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萬一源千穆預判了他的預判,故意反其道而行呢?
反正沒事做。
他揉了一把沒感覺的胃,果斷放棄去食堂吃午飯。
我隨便繞路看看。
於是他繞著射擊館走了半圈。
在射擊館背後的籃球場,找到了坐在鐵絲網前的長椅上發呆的源乾穆。
鬆田陣平的直覺神乎其神。
源千穆始料未及。
而BOSS更沒想到的是,莫名激動的卷毛衝進籃球場,隔著幾米遠就跳著腳衝他大喊∶巧.克·力!!!
源乾穆緩緩扭頭;?
5..克力?什麼巧克力?
卷毛在他麵前半米處停下,眼睛瞪得很是凶狠,呼呼喘著氣,話仿佛說完了又仿佛沒說完……準有心情對著這麼傻的一張臉做理解?
反正已經被逼得躲在僻靜角落啃三明治的BOSS沒心情。
他懶得聽卷毛的下文,把乾拿著沒來得及喝的熱水杯放到一邊,頂著敢BB就鯊了你的不耐煩表情,手伸進褲兜。
鬆田陣平不是他的發小,身上沒帶炸彈,也不會腦補BOSS會掏出一把槍,他那點尚未磨練出氣候的惡霸氣場被源千穆的BOSS光環死死壓住,果真沒說完的後半句話卡在喉嚨口,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源千穆撇開眼,冷著臉往兜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塊—
巧克力?
掌去。
源千穆終於將視線移過來,在卷毛的傻臉上略—停留,捏起巧克力的手臂懸停,等一張識趣伸過來接的手掌。
BOSS麵色一冷,隨手把巧克力往前拋,壓根不管對方能不能接住。
鬆田陣平懵逼,見那塊巧克力在空中劃出完美圓弧,預計落地點往自己視野的反方向,他的雙腿和手不受控製地動了。
快跑。
抬手。
接住——小長方形包裝袋的巧克力被他穩穩捏進掌心。
你給我這個做……
等他捏著巧克力望回去,長椅已空無一人。
源千穆帶著他沒吃完的三明治和熱水杯消失了。
鬆田陣平∶·.
被巧克力轉移注意的惡犬驚覺自己竟如此白給,狠狠咬牙,立誓再接再厲。
接下來的抓貓不抓源千穆團建中,鬆田陣平屢屢撇開其他人單獨行動,憑借可怖的直覺,十次能抓到八次。
每次與源千穆狹路相逢,他鬥誌昂揚,宛如身披戰旗的鬥牛。
源乾穆∶..
遠遠看見紅發青年好似歎了口氣,低語了一句什麼聽不清的話。
給你。
一顆暗器拋來,已經練出來的鬆田陣平抬手接住,目光始終鎖定在目標身上,源千穆無法伺機逃走。
隻不過,目標好像認命了,並沒有逃走的打算就是了。
我要吃飯,你坐到那邊去。
你吃你的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專門來找你
把糖吃了再說話。
嘖。
鬆田陣平嘴裡嫌棄,手上很誠實地剝開糖紙,無所謂地把今天換了包裝和顏色的硬糖丟進嘴裡。
他最近才發現,自己也挺喜歡巧克力。小時候研二會把自己幸運得到的巧克力掰一半,塞進他的嘴裡,長大後再吃,竟然也不賴。
偷跑的抓人冠軍暗自得意之時,不知怎麼也忘了,他起初追著源乾穆不放,隻是想問,當初在醫院,源千穆單獨跳出來遞給他的那碗粥,明明顏色正常,為什麼吃起來是巧克力味的,他懷疑紅毛故意提弄他。
現在還是這麼懷疑。
因為吃到嘴裡的糖,不管看上去什麼顏色,嘗出來都是巧克力味兒。
膩死了!你就不能換個味道麼?
不是你嚷嚷著巧克力…….源千穆頓住,盯著他看了兩眼,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表情變化極快。
愛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