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說你的確在開玩笑,然後略過這個話題。
降穀零固執地認定隻有這個可能,他沒想到最先得到的是景回到過去般的低聲呢喃。
黑發青年自語時,兩眼在看他,又沒有看見他,他臉上沒被包裹嚴實的部分洋溢出一個幸福的笑容,好似正在分享再美妙不過的要事∶你能想象嗎,他會為了救我而殺死我,雖然我不明白.…我還是不明白,但是,他是不一樣的,他所帶來的死亡也是…….
你又在說什麼—
不行啊零。
諸伏景光倏然歎氣,藍眼裡溢出不可理喻的同情。
你做不到。隻有你,你是唯一不可能殺死我的人。
伴隨決然否定的話語,降穀零的眼瞳猛地睜大,腦中炸開的嗡鳴聲勢尤甚以往,蕩出了足足數秒的空白。
可是,諸伏景光這一次並未毫無生機地任他襲來,他的反應更快,早有準備地穩穩接住了他的拳。
五指扣住拳麵堪堪半愈便再度崩裂的傷口,力道還在不留情地收緊,降穀零的手指關節頓時發出咯嘣脆響。
黑發青年的輕歎幽幽,他注視降穀零的眼神不知何時上升為沉痛的悲憫,與下手的狠厲構成兩種極端。
降穀零從未意識到,他藏得極深的畏懼和欲蓋彌彰,始終被弱小愛哭還有特殊癖好的景看得一清二楚,他才是兩人、不,五人中最脆弱的那一個。
千穆之前來病房探望我,雖然沒坐多久就走了,但我還是特彆高興……對了,走之前,他向我打聽了你的事情。
“一
其實就是想知道我們小時候的經曆啦,他沒有明說,我自己聽出來的。
降穀零暫且沒有開口,雙眸茫然了轉瞬便重現銳利。
他絲毫沒往這是作為朋友的源千穆在關心自己的方向聯想,最先攥住心臟的關鍵詞還是【任務】——目標突兀打探他的過往意味著什麼?發現了端倪,於是開始暗中收集情報?他在哪裡漏了馬腳?
渾身肌肉緊繃,降穀零猶如一根拉扯欲斷的弦,若不是諸伏景光還抓著他,他此刻已然將腦內瞬息完成的補救計劃付諸於行動,首先想辦法控製住目標,其次想辦法找到切實能控製住目標的辦法,最後.…
::、
我早放手了,沒拉著你你去呀。
直接對目標出手不現實,需要從長計議。
降穀零從爆發回歸冷靜也隻用一秒鐘,至少明麵上看,他是為了【任務】才不得不忍辱負重坐在這裡不動。
所以呢,你怎麼對他說的?
我們五歲認識,都是從外地來到東京的轉校生,一起被霸淩過,一起打過架,一起逃過學,起被處分…..
打架就算了,逃學處分你怎麼想的,哪個正常學生的校園生活會這麼豐富啊!
誒?太誇張了嗎?可千穆聽了若有所思,完全沒懷疑來著。
這。降穀零一噎,說明他不正常。
那正好,我們也不正常,哈哈。
''EA..
沒忍住笑出聲,降穀零不知不覺切進了警校生降穀零模式,等他順著大家都不是正常人的吐槽往下接著說了幾句,才猛然反應過來。
諸伏景光微笑著看向他的眼睛,麵上竟掛著他一時看不懂的神情。
好似被這過於直接的目光釘得心臟漏拍,又像是不知來源的寒霜攀爬上四肢,將血液封凍。
景想要提醒.…或者說,揭穿一個真相。
他卻萬萬不想被猛地掀開表層的偽裝,下意識防備起來,眼底蒙上警告似的抗拒。
果然。
你該休息了,景。
硬邦邦地起身,一時沒注意撞上櫃角,嘩啦啦漏下一大把巧克力,研二送給景的書抱緊花瓶一同墜地,刺激的嘩啦聲割裂了神經。
以前隻有我們兩個,你不想也不敢殺了我。現在,身邊有了這麼多人…….
諸伏……景光!我說過,''降穀零''是為了完成任務,才逐一將他人眼中的自己完善,這個''降穀零'',不是——
不是我!
他想如此怒喝。
我知道。
諸伏景光再度輕歎∶所以,害怕寂寞的人一直是你啊,零。
你變貪心了,隻是你還沒意識到。
如果有一天…你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