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番外3·23(1 / 2)

臨時籌劃的降穀零生日慶祝活動圓滿落幕,壽星先驚後怒,最後欣喜得不能自已。

諸伏景光事後悄悄跟大家說,彆看零當時用手狠狠一抹臉,像是惱羞成怒地蹦起來足有八丈高,氣勢洶洶撲過來作勢要咬人,但他肯定感動哭了,隻是眼淚混進了滿臉花白的奶油裡,看不出來罷了。

“好事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喜極而泣’吧,我們的心意,零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不錯!”

大家都很高興,除了生日會主策劃源千穆。

他為了儘快搞定主角猶如地雷的心理疾病,簡直煞費苦心。

又是生日蛋糕,又是秘密驚喜,又是強迫自己一口氣說完十天份的台詞,丟掉反派的麵子親身上陣當心理醫生,甚至連自己也有病這一(雖然大家早就看出來了)向來禁止觸及的事情,也破例在外人麵前點明了出來。

他的恐懼確實相較之前減輕了不少,但實情定然沒有他對降穀零說的那麼輕鬆,若不是要讓麻煩的話療對象放鬆下來,通過逐步加深的認同感,提升對自己的信任,他絕不會多提自己的事情。

80%的進程按計劃發展,降穀零刻進骨子裡的多疑被他真假參半的話語撫平,兩人之間直觀地拉近了關係,降穀零更信任他了,活脫脫變成了一隻火速把毛發甩乾,眼裡放光湊過來的大金毛。

——但即使如此,這個白癡依舊沒說幾句真話。

源千穆離他如此之近,沒多久忽然察覺不對,降穀零繪聲繪色向他描述的童年經曆中,十句裡有九句都是假話。

最開始意識到這家夥的謊話連篇,BOSS心裡的憤怒幾乎克製不住地浮於麵上,許是覺得自己的一番折騰很是可笑,傲慢的主角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可是,強忍怒火再多看了幾眼,BOSS在爆發邊緣又發現了不對。

降穀零把謊話說得自己都信了,或者說,他發自內心希望謊言是現實,以至於某股隱埋得太深的情感悄然間破土而出,萌生出一小節枝丫,他自己對此渾然不覺。

也就是說,降穀零其實並沒有想騙他的意思。

源千穆忍到了最後,直到蛋糕糊上金發笨蛋的臉,一夥人擠在單間裡大鬨一場後不得不幫忙做清潔,沒人發現他的心情格外惡劣。

有效的心理治療,必須結合病人的家庭背景、前後經曆、人際關係等諸多重要影響因素,做足病因分析再製定治療方案,兩眼摸黑胡亂下手,隻會起到反作用。

這等於直接宣布,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他徹底拿降穀零沒辦法了。

打出一套組合拳結果全是無用功,BOSS實在忍不住,略過姓名,分彆向左膀右臂吐槽了這個極度不配合治療的精神病患者。

黑澤陣聽完的第一反應是通知後勤部部長,以後收到臥底行動小組的報銷申請,無論原因一律打回去,熱衷於給BOSS添堵的手下到現在還能站著喘氣就不錯了,還想絞儘腦汁薅BOSS的錢享受生活?想都彆想。

在震怒與克製之間反複橫跳的黑衣組織現二把手(注:貨真價實公安臥底)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那群毫無保鏢自覺的脫韁瘋犬心裡還是有BOSS的。

他們用財物被迫泄洪後平均可翻三倍的報銷金額,先還上霸總小夥伴事先墊的各路罰款和維修費,超出的部分你一筆我一筆湊起來,用作大家休假時間溜達出校門吃喝玩樂的資金,諸伏景光給小夥伴做營養加餐的菜錢也從這裡麵出。

所以,他們其實是在想方設法薅組織的羊毛,用愛戴的BOSS的錢反過來養BOSS。

內心並無愧疚感,畢竟除了靠玄學冥冥之中有所感應的萩原研二,其他人把腦袋砸了也想不到源千穆就是自家BOSS本人,用報銷來的錢請目標吃飯有問題嗎?零都說了,為了完成任務花錢合情合理,他們無愧於BOSS的厚望!

然而,現在報銷之路被阻斷了。

臥底小組第13次緊急召開月下集會,將組織按月發放的生活費刨開日常所需,五人毅然把兜裡剩下的部分一毛不剩全貢獻出來,定睛一看:好家夥,還不夠教官的可憐馬自達的維修金,沒辦法了,隻能含淚被霸總先養著了。

BOSS好像沒虧,因為本質上花的用的一直都是他的錢,但換個角度來看,他好像就是一個血虧到底的冤種……算了不重要,反正BOSS本人都不在乎了,隻要負責賺錢的黑澤陣不知道這個真相,他的血壓就能繼續保持穩定。

但是貝爾摩德知道。

BOSS與進警校前相比可稱巨大的變化,隱藏身份接近BOSS還真被他們成功了的“保鏢”的得寸進尺,仿佛身負詛咒般,無論他們走到哪裡便會層出不窮的突發事件……她什麼都知道。

“不行,待在這些人的十米範圍內,我遲早要和他們上新聞……對,我知道不會,如果有那一天,新聞出來之前他們就會被我——沒什麼,我想跟你抱怨的是,今天的心理治療依然幾乎沒有效果,白白浪費我的時間,很煩。”

“……因為某些緣故,我還是得繼續浪費時間。沒事,也不算完全的無藥可救,現在基本已經證實了,輕鬆有效的人際關係能充當這個頑固分子的救命稻草,接下來的時間,讓他抓著彆撒手,順其自然,我不管了。”

“對了,貝爾摩德,我想要一台相機……牌子無所謂,能用就行。”

煩心的事情日夜疊加,向來吝嗇表露自己內心的紅發青年逐漸話多了起來,時而冷漠放空時而磨牙切齒,表情也漸漸豐富,這便是發生在他身上的最大變化之一。

貝爾摩德聽完,沉默了半晌,艱難地忍下那句“那您何必還要給不識趣的家夥補送禮物”,轉過頭就把提前準備好的昂貴數碼相機扣留下來,換成一台兒童款拍立得照相機送過去。

是的,雖然BOSS沒有明說,但他要相機的目的顯而易見:聽說被削減生活費的“保鏢”一號正在攢錢買相機,速度快外加沒有意外的話,幾年後人還沒死,肯定能買上。

等他和願意友情支援他的好兄弟們湊夠買相機的錢,黃花菜已經涼了,BOSS向來沒有等待的耐心。

而貝爾摩德向來擅於揣摩他的心思,不僅妥善地代為操辦選購程序,同時顧及到BOSS要把相機塞過去還得消耗腦細胞找借口,她把轉交的步驟也接過,以藤原的身份找來降穀零:“我聽千穆說,你最近對攝影產生了興趣?剛好我這兒有台閒置的相機,降穀同學,不嫌棄的話,儘管拿去練手吧。”

天降相機,雖說隻是一台造型圓潤可愛的黃色拍立得相機,降穀零大為驚喜。

倒也不是完全不挑剔,把這兒童相機拿到損友們麵前的第一秒,他就會被他們笑死,但降穀零想著,平時在警校也沒多少時間能把相機拿出來,隻是偶爾拍一拍……立拍立現的功能深合他心意。

降穀零興高采烈地道謝,帶著拍立得相機走了,其後的幾天內,他所到之處,哢嚓哢嚓的快門聲不絕於耳,實時打印的小卡片頓時填滿了朋友們送他的相簿。

很快,他和朋友們的剩餘生活費就變成了一張張空白相紙,錢包被榨乾的年輕人過於天真,事先忘了去打聽拍立得的相紙有多貴。

降穀零肯定想不到,使自己本就拮據的警校生活再度雪上加霜的根源一半是自己,卻還有一半來源於“藤原老師”的妒忌之心。

貝爾摩德當然會嫉妒他們。

世上哪有這麼好命的“保鏢”?他們起到哪怕半分他們該有的作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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