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瞬騎著摩托一路往東京而去,蔓延的山路彎彎繞繞,上川瞬頭發濕漉漉的不想戴頭盔,迎麵的風將他頭發整個往後吹,也將他心中那一股壓抑著的情緒吹散了不少。
他身上的信號乾擾器依然開啟著,手機也是關機狀態。對於黑客來說,手機這種終端就是一個定位器,隻要開啟,他可以隨時知道你所在的位置。
星野修很大可能是直接入侵了他的手機,從而來定位他的位置。
隻能慶幸現在還不是那種遍地攝像頭的年代,不然對於星野修來說,他真的就是無敵的存在。隨時隨地檢索位置,提前預知你的行動,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上川瞬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被沿路的風吹乾,身上的衣服卻不是那麼容易能乾的。
他原先身上的外套和帽子都已經銷毀了,避免群馬縣那邊的警官通過衣服之類的找到他。他也沒有留下什麼毛發指紋之類的東西。至於腳印,現在的科技還沒有那麼發達能通過腳印來找到他。
況且這雙鞋他下次也不可能再穿了。
回到自己租的公寓,上川瞬有些心累的癱在沙發上。
算計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是上川瞬並不擅長這些。
無論是人性,還是道德,都是經不起考驗的,做這些事情的人不是真的想看到什麼真善美,看到什麼璀璨的靈魂。他們的目的說白了就是破壞,破壞表麵的那層美好紗,將真實暴露在日光下。
而真實絕不是美的。
他見識過各種人性的真實,但也了解人性的美好。
將一群惡徒丟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呢?
孤島大逃殺,你殺我,他殺你,即使是活到最後的那個人也不會幸免於難,因為殺了那麼多人,本身就是罪惡的。
上川瞬伸手蓋住眼眶,都是同樣罪惡的人,他又有什麼資格說星野修呢?
他一動不動的癱在沙發上,直到時鐘的指針過了六點,上川瞬這才坐直身子。
他將放在地上背著爬窗時被淋濕的吉他盒拆開,吉他盒的防水性能很好,不管是內部的吉他還是AWP,都沒有被打濕。
上川瞬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用道具調整一下身形,做了一些偽裝。
摘下眼鏡,帶上口罩和帽子,鏡子裡的他已經完全換了個人,隻能從略微壓低的帽簷下看到一條斜向下的傷疤。
無論是從身高體型還是背影,都與上川瞬真實的身份完全區分開來。
上川瞬將傘柄裡的滑翔翼抽出藏在外套下麵,背著與原先完全不同的吉他盒出了門。
天色逐漸開始變黑,上川瞬用公共電話亭給家裡撥了個電話問了一下父母的情況,得知他們無事後他放下心,告知今晚不回家便掛斷了電話。
他站在街邊仰頭看向各棟高樓,尋找著最佳的狙擊位置。狙擊點要視野好,還有預防背後不會被人狙擊,地方還要方便脫身。
……
夜晚,整個東京亮起了燈光,月亮被烏雲遮擋,高空的能見度下降的厲害。
上川瞬架著狙擊槍站在一處高樓最高層的窗戶邊。狙擊槍槍口遙指著遠方一個臥室的窗戶,那窗戶緊閉著,窗簾拉起,隻能看見從窗簾透出的一些並不明亮的燈光。
狙擊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上川瞬並不知道星野修此時在不在家。而且也很難保證星野修會出現在窗戶邊。
與其說是選擇狙擊,更不如說是給自己一個慎重考慮的機會。
夜風微涼,高樓上的風大,吹的上川瞬格外清醒。
有一句話叫做永遠不要在憤怒之下做決定,因為怒火會影響人的理智,以至於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同樣的,也不要在深夜做決定。因為往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昨晚上的自己是真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