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伸手抓著棋子把玩, 恨恨地道：“這個林清晏，他倒是灑脫了，一瘋百了還修為猛漲。”
淩樞低頭莞爾, “他之前撐了兩百年了。而且, 這件事對他來說確實虐了一點。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前世的顏顏, 都虐！尤其把你搶走的人還是我。”他頓了一下，“也許內奸的事搞清楚了, 你和顏夕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顏顏也就弄清楚了。”
顧嫣搖頭, “我不在意這個。前世的歸前世, 不管是恩怨還是情緣。人死如燈滅, 一了百了。不然往前推很多世, 也許每世都有一個愛人。那得多亂啊！”
她放下棋子呼出一口氣，“內奸這件事最大的難點在於沒有證據。沒證據哪怕是你出麵，都會有人在心底暗暗不服。更何況是我了？白修言在天道宗的威望和受崇敬的程度甚至不在林清晏這個掌門之下。他素來做事公正又有親和力，還肯提攜後進，很得人心。”
淩樞看著她笑笑，“是啊, 你和聽瀾都是怎麼也不想接受, 甚至想逃避。這麼大的事，是可以用逃避來解決的麼？”
“那不是你回來了麼, 你才是天道宗之主嘛。”顧嫣道：“你可彆跟我說你飛升了我們怎麼辦。到時候我也不會在這個位麵了。你收徒弟是為了替你乾活，娶媳婦也是這個目的不成？”
淩樞拱手做出討饒的動作。
顧嫣也知道他此時不便露麵, 誰知道外位麵到底是什麼想法。目前他處在暗處更好些。
她道：“那你告訴我, 這件事最大的危害是什麼？”
淩樞道：“我懷疑那個無主的秘境有問題。所以之前趁著你休息的時候進去細細查探過。”
顧嫣一手托腮, “沒發現問題？”
“沒發現問題，要麼是真的沒問題，要麼就是大問題。我懷疑, 那個秘境有彆的入口。甚至，那入口可能都不在我們位麵。”
顧嫣勃然變色，“怎麼可能？還有秘境能橫跨兩個位麵的？”她沒有經過秘境，天道宗以前就沒有秘境。而彆人家的也不可能讓外人隨便進去撈好處。
淩樞蹙眉，“這一點我也納悶。但至少是彆處有辦法能直達秘境內部。”
顧嫣挑眉，“難道是有傳送陣通向秘境內部？”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天大的事兒了。先彆說付靈石進去探秘的三百弟子的安危了。那裡可還有傳送陣直達天道宗呢。
萬一那三百弟子被人用精神力控製了，叩開了天道宗的山門與護山法陣......後果不堪設想。
“位麵之門不是重兵把守嗎？”
“上次要挖你靈根去做研究的人就不是從位麵之門進來的。這麼大一個位麵，不可能所有的邊界都重兵把守。上次的事發生之後，我讓看守位麵之門的人做了調整。外位麵的修者很難再像之前完全不驚動人就進入這個位麵腹地。但如果有傳送陣......”
顧嫣解釋道：“我原也沒真打算就逃避到底。那晚你不回來我會請蕭大哥幫忙處理林清晏識海的問題的。但我確實沒想到是這麼大的事。我以為就是圖謀天道宗呢。所以我掏了你那塊腰牌出來給人看，想把攻擊的重點吸引到我身上。畢竟我身上有你留下的金光罩嘛。但直到你壽宴都沒出事。後來我就離開天道宗回戰隊了。”
淩樞道：“我說的都是最壞的情況。你也不用太過擔憂。”
顧嫣撓頭，“那，顏夕也是他的同夥麼？”
淩樞沉吟一番，“我覺得顏夕應該不知情。但是要控製她做什麼是很方便的，一點精神力暗示就夠了。金丹期的精神力弱到可以忽略。”
顧嫣呼出一口氣，“這一次吧，顏夕讓我都有些刮目相看。我一直以為她就是愛天道宗掌門夫人這個名頭帶來的好處。這一次林清晏都瘋掉了，而且未必還能好起來。聽海和觀瀾都有放棄他的打算了，但顏夕居然一直沒有放棄。她甚至願意為了林清晏向我低頭。這要是演出來的......”
顏夕不是什麼重點，兩人提了提就將她略過了。
顧嫣蹙眉看著淩樞，“我怎麼覺得你還是在急著要扶我上位？你這次提前跑出來真的沒有後患嗎？”
淩樞的手橫過棋盤握住她的，“沒有，我還不至於那麼不知輕重。”他朝天上看看，“是實在有些擔心它又搞事兒。就像之前一樣，猝不及防的就被迫丟下你。”
顧嫣與他四目相對，“那晚你被天雷劈，我一開始其實不害怕的。獸皇說天道竟然動用了九天玄雷來劈你，我也隻以為是專門劈重要人物的、比較高級的天雷。後來中場休息我才覺得不對勁兒。再到最後看到你好像隕落了一樣躺在地上......”
她的聲音裡添了一分哽咽。
淩樞把她的手湊到嘴邊輕吻，頗有幾分哭笑不得的道：“你沒常識到這個地步麼，誰給你上的基礎課啊？”
“林清晏讓毛長老裡給我上課。可我那會兒一心晉級，哪耐煩聽這些理論的東西？他輩分又比我矮，不敢太管我。去向林清晏告狀，林清晏對我也沒從來沒要求，隻要我不壽儘隕落就成。我就這麼把理論課瞎混過去了。”顧嫣說到這裡輕哼了聲，“誰讓我的正經師尊不是去外位麵遊曆，就是在閉關的山洞裡煉製身外分|身呢。”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反正你有不是，那都是我沒有把你教好。”
顧嫣道：“那這麼看起來，天道宗的事情確實不是很急。真正的精銳如今其實集中到戰隊了。倒是你說的外位麵可能偷渡進來，然後直接傳送到秘境有點嚇人。到時候一散開，找都沒處找去。”
淩樞道：“我放了一縷神識在秘境。如果有人能將其完全屏蔽，我覺得我們其實也不用掙紮了。”
顧嫣笑了一下。那是，比你還厲害的人物橫渡星域潛入，這個位麵是沒什麼抗爭的餘地了。
她點點頭，“那天道宗那邊我還是等他出招吧。他不露馬腳的話，我做什麼都不好服眾。”
淩樞道：“你是不是還有點擔心你我的事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