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式順轉·蒼]
砰——!
隨著一聲巨響,一隻已經開了些許靈智的咒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五條悟瞬滅了。
五條悟收回結印的手,雙手插在褲口袋裡,微弓著背、邁開大長腿向前輕輕一躍,便穩穩落在跨河大橋的橋柱上,四下望了望,河兩邊的大街雖然淩亂不堪、很多地方充斥著戰亂遺留的痕跡,但像前幾周那肆意橫行的咒靈,卻是幾乎看不見。
這是一件很讓人意外的事情。
因為按照前幾周那混亂的情況來看,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世界末日,亦或是說人類會落得一個血流成河的下場。
但事實其實相反。
世界總詛咒提高確實滋生了咒靈,這是咒力守恒的結果。但那些大量繁殖的咒靈就和還沒來得及適應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一樣,還來不及做些什麼的時候,就被一大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解決了。
那些人就和那些咒靈一樣,憑空出現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隻不過一邊是想詛咒人類,另一邊卻是站在人類陣營,那些人不僅自己與咒靈作戰,還帶著普通人一起作戰。教他們如何識彆咒靈的危險程度,教他們如何控製自身溢出的‘詛咒’,又教他們如何戰鬥。
在事關自身生死存亡麵前,人類的潛能總是不可估量的,甚至打破了‘非術師無法與咒靈戰鬥’這一點隱藏規則。專業術師和那些神秘救兵壓製住了那些殺傷力極大的咒靈。擁有一定自保能力和能控製住一部分詛咒不外泄的普通人,一方麵儘管不能像專業術師那樣大殺四方但不會手足無措到令咒靈宰割,另一方麵則通過控製一部分詛咒的外溢,減少了咒靈的誕生。
所以隻是短短幾周,便將有崩塌跡象的秩序立刻穩定了下來,整個過程輕鬆得就好像隻是來岸上和人類玩兩下的哥斯拉在發現自己的存在會讓人類害怕後二話不說就又潛回深海遠離人類一樣,什麼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不,也不算結束。
因為前幾天,在事態進入可控範圍、讓人一時間有些迷茫之後該做什麼事情的時,那個疑是引起這場大混亂的人又一次霸占了全網絡,說想要真正結束這樣的暴/亂,那就必須找到他將他打敗,否則他可以弄出一次又一次大規模的混亂。
所以眼下,處決掉‘罪魁禍首’成了大部分人努力提升實力、甚至是官方立威的目標。
隻可惜目前誰也找不到他。
“悟,站在那裡做什麼?”
正當五條悟盯著河麵發呆,就聽見夏油傑的聲音,側頭看下去,看見站在橋上的夏油傑抬頭看著他。
五條悟沉思了一會,故作高深地開口道:“在思考人生的意義。”
見夏油傑對自己露出看智障般的眼神,五條悟才收起自己那副做作的樣子,嬉皮笑臉地從上麵跳下來,落在夏油傑的身邊:“所以你找到了嗎?”
“沒……”
“我知道。”
夏油傑原本說自己沒找到,但還沒
來得及說,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最詭異的是,打斷他說話之人的聲音,和他一模一樣。
“嗯?”
五條悟顯然也聽到了這到聲音,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將墨鏡微微扒拉到鼻梁壓在鼻尖上,隻不過露出來的藍眼沒看夏油傑,而是看向站在夏油傑身後的人,不知是看見了什麼,挑了挑眉。
見五條悟往自己身後看去,夏油傑也轉身看去,於是——他看見了另一個夏油傑。
那個‘夏油傑’年長於他,穿著一身休閒寬鬆的衣服,長發披散在肩上,跟沒骨頭似的半邊身體都靠在牆上,見他們看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眯眼笑,朝他們揮了揮手:“嗨~問題學生們。”
夏油傑:“……”
雖說他通過某個‘直播’,看見過死後去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但親眼看見人就這麼站在自己麵前……說實話,第一反應是有點驚悚的。
“你怎麼……”
夏油傑原本想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一想到那些人都過來了,這個在另一個世界複生的家夥也不是不可能過來,便沒繼續說,反倒是五條悟接上了他的話。
“你怎麼來這了?”
‘夏油傑’依舊雙手環胸斜靠在牆上,語氣散漫:“不覺得‘未來的人’和‘過去的人’見見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麼?我快忘了以前的你們是什麼樣子的了,過來看看加深印象。”
按照他的過去經曆和記憶,這個時間點的他,應該是剛好走上那條道路的時候。
說起來他對那段記憶確實不怎麼記得了,他不記得讓自己不再高興的起因是什麼,也忘了那段時間做過什麼任務、死去同伴的模樣、九十九由基和他說過什麼、與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相處的日常……唯有鏡子裡自己那緊鎖眉頭的樣子還記憶猶新。
但……
‘夏油傑’看著年輕的自己,見‘自己’眉頭舒展、態度隨意,眉眼間是一片輕鬆,輕笑了聲:“這一看好像對過去的記憶更模糊了。”
夏油傑聽出那話的意思,便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是麼。”
‘夏油傑’沒說什麼,隻是將視線從‘自己’移到了‘好友’身上,這一看,便不受控製地挑了挑眉:“你……不是17歲的悟?”
手搭在夏油傑身上站沒站相的五條悟聽到這句話,有一瞬明顯的怔愣,似沒反應過來‘夏油傑’會突然那麼說,愣神了三四秒後才慢慢變回原來不正經的樣子,對‘夏油傑’扯出一個惡劣而欠揍的笑。
“老子心態永遠17歲。”
這就變相承認了‘夏油傑’說的話。
不過說真的,如果不是‘夏油傑’提醒,他差點就忘了他不是17歲的他,而是從未來過來的27歲的他。
16歲的夏油傑或許能看出他的些許不同,但因為沒見過27歲時他的樣子,所以不知道他不是‘他’。但26歲的夏油傑不同,因為對於26歲的夏油傑來說,人生最後的記憶便停留在了27歲的五條悟這裡,所以隻需一眼,
他便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區彆。
“說得好,不愧是‘我’。”
就在這時,一個虛虛的身影在‘夏油傑’旁邊從一顆黑色小球慢慢膨脹到人的模樣,那虛影有一頭白發、一雙漂亮的眼睛,身體四肢被一圈圈咒印繃帶纏繞……儼然是某位早該死了的詛咒悟。
見到夏油傑和過去的自己都因自己的突然出現而出現錯愕之色,心情頗好的詛咒悟抬手朝兩人打了打招呼。
“喲~露出那副蠢樣做什麼?是被我帥到啦?”
表情很欠打,比方才那個囂張地說自己心態永遠17歲的人還欠打。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扭頭對站在自己身邊的五條悟詢問道:“我可以動手打他嗎?”
五條悟很認真的分析道:“雖然這個‘我’卻是讓人很不爽,但畢竟是‘我’,自己打自己怪怪的,所以要不你還是打他讓他能‘活著’的咒靈操使吧。”
五條悟說著,對著夏油傑指了指另一位‘夏油傑’。
兩個夏油傑:“……”
好好好。
欠打的是‘五條悟’,要挨打的是他是吧?
果然這家夥不管什麼時期都很欠打。
五條悟沒管兩位夏油傑的臉色,對詛咒悟開口道:“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著呢?”
“這不是有個咒靈操使嘛。”詛咒悟走到五條悟身邊,非常熟稔地站在夏油傑另一邊,和五條悟姿勢如出一轍,一隻腿微屈、毫無站姿地抬起胳膊搭在夏油傑另一邊的肩膀上,和五條悟吹牛,“你知道的,咒靈操使的能力就是降服咒靈作為自己驅使的工具……”
詛咒悟他們那些亡靈也是詛咒之物的結合體,隻不過都是失控的怪物,‘夏油傑’確實能將其作為自己操控的咒靈將其收服,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同伴們永遠停留在失控狀態的惡靈的樣子,和壞事做儘的他不同,那些人不應該有那樣滑稽的結局,所以他才沒將那些故人降伏變成咒靈驅使,而是超度。而曾經的詛咒悟過於特殊,超度不了也降伏不了……直到阪田銀時出現,將詛咒悟變成了可以被度化的‘咒靈’。
對,當時宇宙終端站除了那兩人,‘夏油傑’也摸了進去,發現了等待消失的詛咒悟。因為發覺詛咒悟徹底成了有自我意識且不會失控的咒靈、但因為沒有載體即將消失,於是——
[想和我留下做個伴麼?]
[做你的咒靈?感覺有點惡心耶。]
[那你去死好了。]
最後詛咒悟沒死成,成了‘夏油傑’的咒靈。
五條悟聽了,露出了一個和當時被問要不要‘做個伴’的詛咒悟一樣的表情。
“感覺真的有點惡心耶。”
“是吧是吧。還要和一堆惡心巴拉的住戶擠在一起。”
“能把那些都弄死的吧?”
“你這個我倒沒試過,下次試試。”
兩人說著說著,就若無旁人地聊了起來。
“對了,我一直就好奇,做咒
靈什麼感覺?能不能吃東西?”()
可以啊,剛剛過來之前我就在便利店吃了個冰淇淋。
⑼想看銀發天然卷寫的《全咒界都能聽見阿銀我的吐槽》第 71 章 故事的高潮一定要由打鬥推動嗎?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吧,和活人的時候沒多大區彆,冰冰的甜甜的。”
“既然吃喝可以,那撒拉睡什麼的都需要嗎?需要的話,被他收進身體裡的時候,想上廁所是不是就直接……”
眼看兩個不正經的家夥聊得內容越來越離譜,‘夏油傑’出聲打斷:“你們聊完了沒?聊完要說正事了。”
對於不能繼續聊這一點五條悟很遺憾,他是真的很好奇知道咒靈有沒有生理需求,但既然對方說是正事,那自然是正事要緊。
“什麼事?”
“你是想找那家夥吧。”
這裡的‘那家夥’,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知道?”
“他讓我告訴你他在哪。”
聽到這話,五條悟收起了散漫的態度,勾起的唇角也變回一條直線,他直起身,收回搭在夏油傑身上的胳膊,道:“在哪?”
“在……”
……
“二筒。”
“吃……”
“砰。抱歉啊阿銀,這張二筒是我的了。哎呀,還以為等不到這二筒了,正想著要不要把手裡的兩張二筒都打出去算了,沒想到還是等到了……九萬。”
某個因大混亂被廢棄的娛樂場所裡,阪田銀時坐在四角麻將桌的一側,手裡還拿著一張四條的牌準備打出和那個被上家打出來的二筒換。
隻可惜‘吃’壓不過‘碰’,被他的下家長穀川拿走了。
他的下家長穀川泰三臉上帶笑,將那張二筒收了回去,和另外兩個二筒放在一起。
桌麵上被打出來的牌裡已經有一張二筒了,也就是說剩下的牌裡不會再有二筒,他手裡的一筒和三筒成了廢牌。
阪田銀時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牌,又看了看長穀川泰三那已經翻出的幾張明牌,麵色雖依舊懶散,但語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