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就是另一個世界過來的人。”登勢給自己點了支煙,“應該算是最早過來的人吧……”
登勢說著看了阪田銀時一眼,見對方看著自己,似乎是想聽具體的細節,吐了口煙,繼續道:“你是想聽知道具體的事情嗎?那可是要從七年前說起……”
那個時候,大家還沒察覺到危險的靠近,歌舞伎町依舊又有秩序又亂糟糟地運轉著,整個江戶也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發展……直到有一天,街上漸漸多了一些不認識的人,有的和正常人無異,很快就投入了江戶的生活節奏裡,有的卻是如惡靈般惡意傷人,有的甚至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幽靈’作祟,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困擾……而後困擾慢慢擴大,開始出現大麵積死亡,政府開始介入、成立特彆行動班……
再然後呢?
地上被拉開一個又一個深淵口子,無數奇怪的東西從那裡湧出……
大災變正式開始。
人類是一種總會在絕境逢生的生物。
一開始人類陣營連連敗退,不少有能力的人都選擇離開了這顆星球,隻有很少一部分能力不錯的人留下和大災變產生的怪物周旋。
後來,一些有能力的‘異世界來者’從那個原本應該是出現混沌與怪異的生物的裂空裡出來,教他們這些人如何戰鬥並一起保衛、誕生了術師……人類的家園才沒有徹底被毀。
為了保護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術師在地下世界做了結界。
由此,這個世界才‘穩定’下來……
“神樂管的就是江戶西區,新八是東區,他們都成為了……優秀的大人了呢。”
聽著登勢像一個真正開始喜歡嘮叨的老人一點點敘述這個世界的改變,阪田銀時一開始是震驚到難以遏製。
因為他記起了不久前……對他來說是不久前的某一天,他在狂死郎委托任務時碰到過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就叫裡香,因為叫裡香的小姑娘很多,再加上當時沒往那方麵想,所以沒有在意過那位神樂的‘朋友’……
所以,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世界就被一點點‘侵蝕’了嗎?
所以……這場災難是真正經曆了七年嗎?
也就是現在,阪田銀時才真正對這些難以置信的事情有一條完整的認知,且不得不相信。
而後,他那些震驚的情緒就慢慢平淡下來,聽著登勢絮絮叨叨地和他說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估計是累了,在一根煙結束後,登勢便不再說話。
阪田銀時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牛奶,抬頭看向將煙蒂按到煙灰缸裡的登勢,開口道:“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這番話,怎麼看都不會隨隨便便就和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孩說,就算說,那肯定也是挑選一些通俗易懂、或是與小孩本身有關‘比如要注意安全小心危險’之類的事情,而不是這種。
登勢見他看她,不由得輕笑了下:“誰知道呢,或許隻是透過你這位小小銀,和那個已經死
去了好幾年的家夥彙報一下這幾年都經曆吧,畢竟我們是多虧了他……”
說到這裡,登勢沒再說話,隻是又點了一根煙,見狀,阪田銀時沒忍住開口:都半截身子入館的人了,還是少抽點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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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勢聽了微怔,而後大笑了起來,抖著肩膀笑得一咳一咳的:“小孩子可不會這麼老氣橫秋地說話啊小小銀。”
說著,又抽了一口,臉上的笑意讓充滿褶子的魚尾紋更深了些:“你也說我是半截身子入土了,所以早死晚死都差不多,至少我啊……比某個人活得久。”
阪田銀時沒再說話,隻是喝乾淨了自己杯子裡的牛奶,擦擦嘴巴,看了眼放在自己身邊的‘太刀’,以及掛在‘太刀’上充當劍穗的小玉‘掛件’,淡淡開口:“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登勢聽了有些好笑:“你一個小朋友能做什麼?”
阪田銀時將太刀背到身後跳下桌子,動作舉止一點都不像小孩地撓撓胸膛扣扣鼻子:“小孩子能做的事情很多啊,不要小看小孩子,要知道,有些嬰兒都能帶出mafia十代目。”
登勢笑而不語,不過當她看見從樓上下來的誌村新八,朝阪田銀時努了努嘴:“如果想做點什麼事的話,就和這位武士小哥去吧。”
從樓上下來的誌村新八不知什麼時候換了身衣服,是傳統的和服,外麵披了一件藍白雲紋的長款羽織,腰間彆了把木刀,時尚的護目鏡也換了,戴上了一副眼鏡。
他推推眼鏡,臉上依舊是刻板化的眯眼笑:“我們那邊的工作可不適合小孩,很危險。”
“他……”
登勢想說點什麼,但被阪田銀時打斷了。
“一個偷偷躲起來哭的家夥可沒資格把彆人稱作小孩啊。”
雖然他現在確實是小孩……但身體雖變小,但實力依舊很強什麼的……某死神小朋友不都這麼宣傳的嗎。
阪田銀時的話讓誌村新八一僵,讓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甚至下意識側頭查看透明玻璃上倒映的自己的樣子。
他確定自己是檢查無誤後才下來的,早知道就還是戴護目鏡……
看清玻璃上倒映的自己的樣子後,誌村新八又是一僵,因為他發現自己臉上沒有任何痕跡,至少沒有哭過的痕跡,他剛剛是被詐了。
“放心吧,我就看看,有危險我一定第一個跑。”
有危險第一個跑……
看著一頭亂糟糟卷發、眼神無精打采的小孩認真向自己承諾,誌村新八仿佛又看見了某個人的身影,用力捏緊拳頭,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外泄,用力咬著牙、讓臉上的肌肉依舊維持著上揚的弧度,才沒有滑下來。
四年多的時間,他確定了一遍又一遍,才讓自己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
阪田銀時死了。
那個被他視作人生導師、指向標、兄長、父親、朋友……永遠會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死了。
被他害死的。
他
曾在無數個深夜獨自縮在見不到月光的角落裡,一遍遍後悔自己的弱小。
因為他的弱小,敵不過大災變之後的敵人、恐懼於能將渺小的人類碾死的怪物,心底深處彌漫出來的懼意讓他止不住顫抖握刀的手,軟弱的劍甚至擋不住敵人的一擊被打飛出去。
那一刻,他深感死亡的靠近,求生的意誌催促著他快點逃,但已經癱軟的雙足如灌了鉛般嵌在地上、動彈不得。
但就在敵人的攻擊即將落在身上、直覺自己要被撕碎的時候,他聽見了那個男人呼喚他的名字,衝過來擋下了攻擊,將敵人粉碎,然後依舊說些插科打諢的話,讓事情看起來沒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