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if未來(2)(2 / 2)

他總是這樣,一副懶散的樣子。一方麵讓人對他散漫的態度恨鐵不成鋼,讓人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不管什麼事都沒辦法激起他的鬥誌、讓他認真。但另一方麵,這樣的他讓人無比安心,哪怕身在絕境,也能笑著麵對、相信災難總會過去。

他以為那次也會是那樣,當手腳不再冰涼、因對方的出現徹底放心下來後,他依照自己的‘人設’吐槽幾句這個散漫男人的那些無聊黃段子。

但——

噗呲——

他親眼看見那並沒有完全被消滅的怪物從廢墟深處竄出帶刺的觸手、穿過了那個和他說笑之人的胸膛。

他看見了對方臉上的錯愕,但他保證,比起那人的錯愕,他的失態更加嚴重,因為當他看見那一幕時,他覺得世間一切聲音都歸為死寂,如果不是那噴濺的血液濺到他握刀的手上、臉上、唇角——乃至眼鏡,液體的溫熱和腥味讓人生理犯嘔,他一定會覺得這隻是一個夢,一個現實裡絕不會發生的噩夢。

[阿、銀?]

他聽到自己艱難而酸澀地吐出的聲音。

噗呲。

那蠕動的觸手在那人的胸膛裡攪動、抽離,留下了一個完全修複不好的血窟窿。但就是這樣的場景,那人還是拚勁最後一口氣將那怪物拖出、徹底斬殺。

而後,那人顫了顫無法穩住的身體,手裡的刀做支撐用在碎石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卻再也沒辦法支撐一個人的重量。

他還是那麼從容,哪怕是死,表情似乎也不會出現過於明顯的驚恐。

他隻是對他笑了笑。

不像那些經典影視片的橋段,在主角彌留之際還能交代很多遺言,以此來渲染壯烈的氣氛。

那人隻是張了張嘴隻說了一句話,但也許是因為他陷入莫大的驚愕中聽不見周遭的聲音、也許是那人已經無力發出聲音,在他還沒聽清之前便重重地倒了下去,本就無光的死魚眼瞬間灰暗,死得一點體麵都沒有,至少不符合一個‘主角’的身份。

不過那幾個字的發音和口型很簡單,一個是在他日常中能聽見無數次的名字,那人在喊那兩個字的時候,時而懶散時而認真,有帶著揶揄的,也有帶著鼓勵的,當然,自然有開心、生氣、嘲笑、安慰……

而另一個詞語,卻好似最心軟的詛咒之語,讓他不敢再有死亡的勇

氣。

他說。

[阿八啊,活下去啊。]

……

那一天,阪田銀時死了。

那個頂著一頭亂糟糟卷毛、睜著一雙無精打采的死魚眼、總是說一些插科打諢的話的男人死了。

而由他牽引起來的人,在那一刻,彼此的羈絆好像聯係得更緊了,卻也讓人清楚地意識到——也更散亂了。

大家依舊會並肩奮戰,依舊會把自己的背後交給其他人,依舊是個團體。

但沉默的時間多了、壓抑的時間也多了,不想交流隻想獨自一人待著的時間也多了,大家更成熟了,也更有隔閡了。

因為牽連著的那主心骨不見了。

他曾無數次幻想,這個故事的發展隻是某段三流劇情的先抑後揚安排,那個始終會站在他們身前的人會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對他們說:“啊……不好意思,我喝酒好像又喝多了,才醒過來……誒?我死了?不不不,擅自把阿銀我當成阿飄什麼的很過分的哦,明知道我最害怕那種……啊,也不是害怕,隻是……”

當那個時候,一切都會走上原來的軌道。

他一直這樣期待著。

但獨自挨過無數個夜晚,依舊沒有等到那個喝醉酒醉醺醺敲門回家的酒鬼。

……

他也曾想學著那個男人的樣子,成熟起來、保護大家,讓一切都恢複原樣。但他太弱小了,他學不來對方的遊刃有餘,也成為不了大家心裡的支柱,有的隻是一次又一次露出脆弱迷茫的樣子。

所以,受不了他那個樣子的神樂走了,走之前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拖到鏡子麵前讓他看看自己的醜態,紅著眼罵他事到如今擺出那副樣子做什麼用,如果真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那個人,那就像個男人點……

而後——萬事屋徹底關門了。

神樂帶著定春走了。

而他在鏡子麵前枯坐了一個晚上……

再然後呢?

大概就是戴上了一副‘笑容麵具’。因為他發現,這個最簡單且不需要多少感情的‘笑’是最能隱藏內心情緒的表情,隻要將它固定在臉上,就沒人能察覺到他真實的感情,甚至還會讓人因此心生懼意。

而後,他花了幾年時間,讓自己成了最厲害的劍豪,成了能保護一方的強者,成了那個也是站在他人前麵、被人信任的人。

但……

那個應該站在他前麵的人不見了,原因在他。

原本他以為,這輩子都要活在那個‘活著’的詛咒裡,直到——

“聽說你都是最強劍客了,保護一個人總能做到的吧,如果連我這麼一個人都保護不了,我有理由懷疑你這個‘劍客’有水分哦。”

這家夥依舊頂著一張讓人牙癢癢的臉,說一些很欠的話。

地下世界沒有太陽光,但街上投進來的燈光在那張懶散的臉上鍍了一層柔意、多了一份實感。

誌村新八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嘴角微微彎起。

“這算是委托嗎?”

阪田銀時摸了摸自己身上,隻摸到之前喝酒剩下的五百日元:“50日元夠嗎?”

“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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