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笑了笑,沒有接茬,什麼話能接,什麼話不是他能接,這千古權奸,可是有眼色。
他從懷裡摸出一疊紙來,雙手遞給劉瑜:“這左右兩處小宅院,是小人一點孝敬。先生這邊,著實院子小了些,若是彭大哥他們過來,隻怕都住不下。”
這院子的確是不大,隻不過便是有錢,左右宅院的人家,祖業難舍,不願賣掉,劉瑜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近日事多,劉瑜也覺得過陣子再說,沒想著,童貫卻無聲無息把這事辦下來。
所謂奸臣,當真也是天賦。
“阿貫,叫我的字就行了,不用老是叫先生這麼客氣。”收人東西手短,劉瑜也賣了個人情給童貫。
退一步說,這種千古權奸,何必無緣故去得罪他
童貫連道不敢,但言語之間,卻就親切了許多,畢竟他現在還隻是一個小黃門的身份。
至於字驗,不論劉瑜有多少牢騷,皇帝通過魏嶽開了口,他總歸是要做的。
編寫密碼是一件很累的事,幸好劉瑜不打算弄個現代密碼表,那太燒腦了。
文科生嘛,他還是知道,明代戚繼光,就弄過一個,比現時大宋高上不少的密碼。
但就算劉瑜知道戚繼光這麼做過,也還是對照驗證。
因為明朝的口音,和大宋也不太一致。
凡事就怕認真二字,一旦要致之以用的事,很難洋洋灑灑,隨心所欲。
不把邏輯搞清楚,到時實戰時出錯,那劉瑜就是罪人了。
當然,要沒到實戰,皇帝就看出問題,以後劉某人也算是完蛋了。
這事整整弄了三個通宵,才差不多整理出來。
如夢開始還在幫手,後麵都頂不住了,劉瑜強行讓她去休息,等到弄完,他自己也覺得真是心神皆倦。
所以劉瑜直接就吩咐李鐵牛:“你在門房坐著,誰來也不見,萬事等我睡醒再說。”
“官人,要是走水呢?”李鐵牛這憨貨,傻傻地問了這麼一句。
“那也不要叫醒我!我應該在烈火與熱血中得到永生!”
“噢。”李鐵牛仍是憨憨地應著。
等到劉瑜睡醒過來,仙兒端了水過來洗漱,卻就對劉瑜說道:“少爺、少爺,你請這個管事,蠻不錯的!”
“這管事確是高明,公子你睡了一天一夜,魏公公派了三拔人來問,若不是這管事在,怕得叫醒你了。”如夢一邊幫劉瑜梳頭,一邊也輕聲地說道。
劉瑜聽著就不知所以然,又聽著仙兒說道:“不過,這管事又不住咱們家,也不在咱們這裡吃飯,少爺你雇他得花不少銀子吧?要是太貴的話,仙兒也會的!仙兒很聰明的!”
洗漱好了,劉瑜拍了拍仙兒的腦袋:“行了,一邊玩去。”
他信步走出門去,果然就見著,一個青衣小帽的背影,想來就是仙兒和如夢所說的管事。
“你是?”劉瑜就不明白了,自己何時請多了一個管事?
那人回身卻是拜下:“東坡先生遣小子前來,於先生門下效犬馬之用。”
看來這位卻是蘇軾先前說的,伶俐的小吏了。
劉瑜點了點頭,抬頭看去,這小吏生得眉清目秀,便連劉瑜看了,也覺頗有些好感。
他看著劉瑜打量著自家,便又一揖到地,口中稱道:“小子無禮,擾了先生清靜。前兩日人來客往,已記了節略;今早陳家嫂子過來,懇先生許她家大郎,去太白樓廚房做個幫工,小子回她,先生憂心國是,甚為傷神,方才憩下,待先生起身,小子自代她稟報。”
李鐵牛坐在門房,悶聲悶氣地告狀:“官人,卻不能收下這廝!”
“噢?”劉瑜是不太明白了,李鐵牛這憨貨,很少見他和人過不去的,這小吏怎麼得罪了他?
“方才陳家大嫂過來,提了兩桶豆漿的,俺叫陳大嫂把豆漿放下,等先生出來,俺要想得起,便與先生說。陳大嫂不肯,說定要見著先生。這廝是個敗家的,跟人說什麼先生不愛她這豆漿,若是她家大郎堪用,自然先生是會用的,陳大嫂見不用舍了兩桶豆漿,笑得見眉不見眼地走了!”
劉瑜聽著失笑,果然李鐵牛還是太憨,這小吏倒是不錯。
當下便問他:“你喚作什麼名字?”
“小人高俅。”
劉瑜一下子就蒙了,先是千古權奸童貫,接著是創造了捧臭腳典故的彭孫。
現在可好了。
連高太尉也來拜入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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