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檀華哥耐不住驢車裡悶熱,悄悄下了車溜過來。
“你不擔心那兩拔人?居然還敢下車不怕他們認出你?”劉瑜不禁就好奇了。
倚在樹乾邊上,蕭寶檀華哥衝著劉瑜翻了個白眼:“若是你有辦法,我不用擔心;若是你沒辦法,我也不過是一個被你強霸在東京的可憐人兒罷了,總不至於丟了性命。有甚麼好擔心的?”
涼茶鋪的老板卻湊了過來,討好的向劉瑜說道:“貴人,小人渾家擅做鵪鶉餶飿兒,食過的不敢都說好,但回頭客不少。小人不敢貪圖貴人賞錢,隻求貴人高就寶地,念起東京人物,卻想起小人的涼茶鋪便好。”
種師道剛下去教仙兒扶了如夢入來涼茶鋪裡。
便行過來向劉瑜彙報,聽著老板的話,不禁出奇:“請我們白吃?你不虧本麼?”
“不敢在貴人麵前搬弄,鵪鶉餶飿兒不是什麼貴價物,隻是小人渾家的手藝著實不錯,若是能得貴人捎帶一聲,有了聲名,這生意卻是不虧的。”涼茶鋪的老板,其實生得也是高大,大約因著迎來送往的乾係,時常佝著腰身,縮得一團圓球也似的,煞是滑稽。
蕭寶檀華哥聽著這老板的話,卻就對劉瑜說道:
“也不求你山珍海味,總須不教人餓著肚子,隨你去赴任才是!”
明明是饞了,但話說到這裡,劉瑜也自然不好拒絕。
於是笑著問那老板:“鵪鶉餶飿兒有幾隻?我這裡人多,你儘數拿出來。”
“真不是貪圖貴人的錢銀,每日都隻備了二十隻,先前有客人來買了十隻去,隻餘得十隻。貴人肯賞光,小人便去張羅來。”這老板一臉的笑意,便去生了爐子。
所謂餶飿兒,大致就是介乎後世的燒買和餃子之間。
至於它的模樣,餶飿,也就是骨朵,骨朵在大宋是用於儀仗的兵器,也叫金瓜。
餶飿就是兵器金瓜的縮小版,大約嬰孩拳頭大小。
有水煮的,也有炸的,鵪鶉餶飿兒,就是油炸的。
那老板把一盤餶飿放入鍋裡炸好了,取了細竹篾,穿那餶飿兒,兩個串作一串,香氣撲鼻,卻就拿了上來。蕭寶檀哥吃了一個,不知道是肚子餓,還是真的好吃,卻拔了頭上一根金釵,扔了過去:“賞!”
“謝貴人的賞!謝貴人的賞!”老板歡喜得不行,連連的行禮,說些吉利話兒。
劉瑜卻向老板問道:“如今還有幾隻餶飿兒?”
“有十二隻了。”老板堆著笑回話。
蕭寶檀華哥吃了一串,又捎了兩串給仙兒和如夢,如夢不喜油膩,她便和仙兒一人又分了一隻,猶覺不夠,正想過來問問老板還有什麼吃食,恰好聽著這話:
“怎麼這餶飿兒越賣越多的?”
聽著蕭寶檀華哥的話,老板卻沒有回應。
他側耳在聽,樹林裡的鳥雀啼叫著,老板那胖乎乎的臉上,便如陶醉了一般。